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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撕心裂肺》

程青梅弹奏古琴,古琴时而悲怨,时而撕心裂肺,痛苦异常。

中国古琴十大名曲,几乎都被她弹奏了一遍,边弹奏,边回忆老师当年对这十大名曲的讲授,以忘记刚才的耻辱,抒发激愤的心情。

她首先弹奏的是《高山流水》

《高山流水》原为一曲,自唐代以后,《高山》与《流水》分为两首独立的琴曲。其中《流水》一曲,在近代得到更多的发展,曲谱初见于明代《神奇秘谱》

她弹奏的第二支曲子是《潇湘水云》

南宋末年,元兵南下,临安失守,官场腐败黑暗,文人相率南迁。郭沔定居湖南南部衡山附近。常在潇、湘二水合流处游航。每当远望九嶷山为云水所蔽,见到云水奔腾的景象,便激起他对山河残缺、时势飘零的无限感慨而创作此曲,以寄眷念之情。

乐曲开始,飘逸的泛音使人进入碧波荡漾、烟雾缭绕的意境。

她弹奏的第三支曲子是《平沙落雁》

《平沙落雁》虽然出现较晚,却是近三百年来流传最广的作品之一。与其他名曲不同,《平沙落雁》的背后,并无脍炙人口的掌故。它的曲调悠扬流畅,通过时隐时现的雁鸣,描写雁群在空际盘旋顾盼的情景。

此曲“借鸿鸪之远志,写逸士之心胸也”,以示儒家倡导的“贫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思想。从此来看,此曲曲中之音和曲外之意,包涵了对怀才不遇而欲取功名者的励志,和对因言获罪而退隐山林者的慰藉。

“万里衡阳雁,寻常到此回。”回雁峰坐落在衡阳市雁峰区,是南岳衡山七十二峰之首。山峰的侧旁有座美丽的东洲岛,貌如巨舰,日夜飘浮在奔流的湘江中,绿水滔滔,波光粼粼。秋冬季节,江水消退,小岛的南端便袒露出一方很大的平整沙滩。天气晴朗的时候,大雁们总在回雁峰附近的上空列队飞翔,有时排成人字,有时排成一字,十分壮观。雁儿们飞累了,便降落到东洲岛的沙滩上歇息,好一幅平沙落雁的奇观。

她弹奏的第四支曲子是《广陵散》

此曲是一首曲调较为激昂的古琴曲,它的背后,包含了聂政和嵇康的两个典故。此曲最早出现在东汉蔡邕的《琴操》里:聂政的父亲为韩王铸剑,由于不能及时交付而被杀。于是聂政成了遗腹子。长大后聂政在山中遇到了仙人,学会了鼓琴的绝艺,还掌握了异容术。一天聂政在闹市鼓琴,“观者成行,马牛止听”。韩王听后立即召见聂政,命聂政当众鼓琴。聂政取出琴中藏匿的剑,刺杀了韩王,为父报仇。这个故事被蔡邕取名为“聂政刺韩王”。

聂政时代大约六百多年后,西晋一位才智超绝的人物,使《广陵散》成为千古绝响。此人就是“竹林七贤”中最有影响力的嵇康。嵇康因反对司马氏专政而遭杀害,临上刑场时弹奏了此曲。

她弹奏的第五支曲子是《醉渔唱晚》

《西麓堂琴统》中记述此曲为陆鲁望与皮日休泛舟松江,见渔父醉歌,遂写此曲。皮日休是晚唐诗人,曾写过具有人民性的《正乐府十首》等。《太音补遗》称此曲有张仲宗词中“明月太虚同一照,浮家泛宅忌昏晓;醉眼冷看朝市闹;烟波老,谁能惹得闲烦恼”之意。《五知斋琴谱》中认为《醉渔唱晚》为后世隐流所作,亦古调也。与渔歌音同而调异。此曲实有笑傲烟云、醉乡酣美之意,非尘埃奔走、粗心浮气所能领其趣也。“瓮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聆斯曲亦当作如是解。

她弹奏的第六支曲子是《渔樵问答》

《三国演义》开篇词中的几句“白发渔樵江楮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可做古曲《渔樵问答》的妙解。

中国自古以来有渔樵耕读的说法。民间的屏风上常画有渔樵耕读四幅图。渔图和樵图画的分别是严子陵和朱买臣的故事。耕图和读图画的分别是舜教民众耕种的场景和战国时苏秦埋头苦读的情景。

渔樵耕读是农耕社会的四业,代表了我国民间的基本生活方式。这四业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古代不同价值取向。其中渔为首,樵次之。如果说耕读面对的是现实,蕴涵入世向俗的道理,那么渔樵的深层意象是出世问玄,充满了超脱的意味。乐曲通过渔樵在青山绿水间自得其乐的情趣,表达对追名逐利的鄙弃,反映的是一种隐逸之士对渔樵生活的向往,希望摆脱俗尘凡事的羁绊。尘世间万般滞重,在《渔樵问答》飘逸潇洒的旋律中烟消云散。此境界令人叹服。

她弹奏的第五支曲子是《梅花三弄》

梅花,志高洁,冰肌玉骨,凌寒留香,历来是文人墨客咏叹的对象。因为主题在琴的不同徽位的泛音上弹奏三次(上准、中准、下准三个部位演奏),故称“三弄“。这种反复的处理旨在喻梅花在寒风中次第绽放的英姿、不曲不屈的个性和节节向上的气概。

它的典故是东晋大将桓伊为王徽之演奏的故事。桓伊,有人又叫他桓“野王“,功高名显,但是非常谦逊,平易近人。他喜好音乐,能达到音乐的奥妙,“为江左第一“,他有一支“蔡邕柯亭笛“,经常自己吹奏,有“笛圣“之美称。王徽之应召赴东晋的都城建康,所乘的船停泊在青溪码头。恰巧桓伊在岸上,两人并不相识。这时船上一位客人道,“这是桓野王”。王徽之便命人对桓伊说:“闻君善吹笛,试为我一奏。”桓伊听说过徽之的名头与音乐癖好,便下车上船。桓伊坐在胡床上,出笛吹三弄梅花之调,高妙绝伦。二人相会虽不交一语,却是难得的机缘。正是这不期相遇,才导致了千古佳作《梅花三弄》的诞生,后人移值为琴曲。

她弹奏的第六支曲子是《阳春白雪》

相传为春秋时期的晋国师旷或齐国刘涓子所作,它以清新流畅的旋律、活泼轻快的节奏,生动表现了冬去春来,大地复苏,万物向荣,生机勃勃的初春景象。

现存琴谱中的《阳春》和《白雪》是两首器乐曲,《神奇秘谱》在解题中说:“《阳春》取万物知春,和风淡荡之意;《白雪》取凛然清洁,雪竹琳琅之音。”

她弹奏的第九支曲子是《阳关三叠》

《阳关三叠》,中国古曲,又名《阳关曲》、《渭城曲》。该曲取材自王维的七言绝句《送元二使安西》:“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这篇绝句后来成为一首七弦琴歌,歌曲分三大段,即三次叠唱,每次叠唱除原诗外,加入由原诗诗意所发展的若干词句,为当时的梨园乐工广为传唱。因取诗中“阳关”一词,再加之歌曲的三次叠唱,故名《阳关三叠》。这首乐曲在唐代非常流行,不仅是由于短短四句诗句饱含着极其深沉的惜别情绪,也因为曲调情意绵绵、真切动人。

她弹奏的的十支曲子是《胡笳十八拍》

《胡笳十八拍》是古乐府琴曲歌辞,一章为一拍,共十八章,故有此名,反映的主题是“文姬归汉“。郭沫若称赞其“是一首自屈原《离骚》以来最值得欣赏的长篇抒情”。

汉末战乱中,蔡文姬流落到南匈奴达十二年之久,她身为左贤王妻,却十分思念故乡,当曹操派人接她回内地时,她又不得不离开两个孩子,还乡的喜悦被骨肉离别之痛所淹没,心情非常矛盾。于是她写下了著名长诗《胡笳十八拍》,叙述了自己一生不幸的遭遇。“拍“在突厥语中即为“首“,起“胡笳“之名,是琴音融胡茄哀声之故。表现了文姬思乡、离子的凄楚和浩然怨气。现以琴曲流传最为广泛。

琴曲中有《大胡笳》、《小胡笳》、《胡笳十八拍》琴歌等版本。曲调虽然各有不同,但都反映了蔡文姬思念故乡而又不忍骨肉分离的极端矛盾的痛苦心情。音乐委婉悲伤,撕裂肝肠。

―――

姜音韵走进,伫足听着古琴。

程青梅忽然发现丈夫,急忙停止弹奏古琴。

姜音韵观察着妻子:“你心里难过?痛苦?“

“啊,不不不。”

“不,我听出来了,你心里太苦,是不是?”

“不是,真的不是。”

“唉,让你受苦了,如果你愿意改嫁,我肯定支持你。”

程青梅呜呜的哭起来。

“真的,我说得是实话,你是个才女,美女,唉,却跟了我这样一个和乞丐差不多的古琴手,唉,对不起你啊。”

程青梅抱住姜音韵。

“已经没有一点粮食了。”

姜音韵拿出一点粮食:“唉,给人家弹奏古琴,一天,就赚一斤棒子面。”

“好,我去熬粥。”

程青梅和姜音韵在吃饭。

康良走进。

姜音韵召唤着康良:“师弟,快吃饭。”

“哎呀,师兄,你怎么才回来啊?师弟我饿得前胸贴后胸了,哎呀,师兄,又是棒子面粥啊?你就不能改善改善伙食啊?啊?别这么穷酸好不好?”

程青梅骂道:“不想吃就滚出去。”

“哎呀,师姐,你这是干什么啊?怎么是六亲不认啊?”

“是啊,青梅,师弟就是师弟啊,咱们不能赶走他啊。”

程青梅指着门口:“康良,你明天马上离开这个院子,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好了,好男不跟女斗,我康良不跟你一般见识。哎呀,还师姐呢,真不讲情面。”

康良转向姜音韵说:“师兄啊,你也知道了,王子豪大帅招乐手和各种乐器呢,你可是咱们中华大地的第一古琴手啊,你如果把那千古绝音献给王子豪大帅,那,你就发大财了,我们也跟着你沾光,是不是?咱们何必在这里吃棒子面呢?哎呀,听说,王子豪大帅是儒将,儒雅得很啊,人家说,要发扬光大咱们中华文化,文明,要招收文化人,特别是收集什么古代留下的乐器,什么古琴啊,什么琵琶啊,什么笙啊,箫啊,只要是古代的,人家都要,越是古老,越值钱啊。”

姜音韵沉下脸:“我爸爸临死的时候说,我必须要守住这古琴,把古琴艺术,传下去。”

“师兄,你都快饿死了,还怎么把古琴艺术传下去啊?一旦那一天,你被饿死在街头,你说你,还怎么传啊?”

“住口,康良,你这样诅咒你师兄,你也不得好死。”

“哎呀,师姐啊,我不是诅咒我师兄啊,我说得都是实话啊,你说你们,天天吃这棒子面,还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唉,还口出狂言说什么把古琴艺术传下去,唉,肚子吃不饱,活不下去,一切都是废话。人活着什么最重要啊?”

“师弟,你说,人活着,什么最重要呢?”

“填饱肚子啊,是不是?填饱肚子才能活着,不填饱肚子,你死了,那,一切都无从谈起啊,是不是?”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你忘记了吗?”

“没有忘记啊,还吃肉呢,您连棒子面都吃不起了,真是笑话,还不是自己糊弄自己?嘿嘿――”

姜音韵不说话了,沉思着。

康良趁机吃光锅里的饭,然后,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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