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院子的木门被推开，发出一阵挤压声。
“爸，我回家拿点衣服！”陈得发的声音让还在睡梦中的陈老头醒了，天蒙蒙亮，还是黎明时候。
“你不是在鞋厂么？离家这么近拿衣服做啥子？”陈老头不明白陈得发要拿衣服干嘛，“你要换衣服来家换是咯？”
“鞋厂忙，经理说让我去陪他出个差！”陈得发在别屋翻箱倒柜的，“今天就走。”
“你个孬东西，看你没正行个几天，又要出去晃荡，拿这些瞎话来糊弄谁！”陈老头听着陈得发的话，就有一肚子火往上窜，你人家刚让你去看看工作，你今天就要陪老板出差？你糊弄给鬼听呢？
“哎呀，真的啦！经理说他在码头看过我做事，说对我有影响，还夸我嘞，说我做事认真，在混混中一眼就瞅出我了，这次听我从码头不干了，就让我过去看看的，这不一眼就看上，觉得我能做事嘛。”陈得发听得陈老头脾气有点暴躁了，急忙解释。
“啊，你能在码头干啥子事？还认真？天天晃悠像没魂一样的，也不知道真假的！”陈老头听着陈得发的话似乎不是在骗他，但是陈老头心里也没底。“那个，昨晚码头人来找你的，说你这个月的工资找个什么时候去拿一下啊？”
“哦，工资啊，他不是日结的么？”陈得发疑问了一下，哪来的月工资？“哪个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呢？周哥？”
“人家负责人过来说的，一本正经的样子不是你那虾鱼泥鳅的一伙人。”陈老头叹了口气，昨晚那一本正经的，你看看人家，多人模人样的。
“负责人？哦，知道了知道了，等我鞋厂那边忙完的回来再说，今天就走嘞，经理说他票都买好了，说我要不去他就找别的人去了，我正好撞上了。”陈得发感觉自己有点幸运，这样的事情但偏偏给自己撞上了。
“啊，那你好好干啊，人家经理这样对你，你得对得起人家啊，不要天天学那个死样，你也改改。天天没个正形，你再给人丢脸。”陈老头这么嘱咐着，他有点愁，着自己儿子陈得发能给人干好么？刚去人家经理就这么看得起他，他再给人丢脸，不白费了人家这心思？
“知道啦，知道啦，那个辣椒面啊，你晚上就少磨一点，不够就去街上买嘛，天天的半夜还在磨，我帮你磨了几天也觉得你磨的不划算，不如买的轻巧！”陈得发收拾着东西，口里念叨着。
“啊，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我给你说的话你记着么的？”陈老头觉得心里有点毛毛的，我的事，他懂个什么，自己的事都做不好的娃。“还有啊，你出去注意点啊，昨天你们码头的管理也过来了，还以为你脑袋被碰了，你做事小心点，听到没。”
“哪来的管理，周哥？你要看到周哥不把人家轰出去，还听他说话嘞？脑袋糊涂的咯？你要困就再睡睡，晚点出摊嘛。”陈得发这么说着，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我脑袋糊涂的？我还没老呢......”陈老头在床上嘀咕着，哪能那么快老嘛，还能干个几年，等个孙子啥的，那个时候才叫老呢，现在，还早呢。
“吱呀！”门的声音又响起。
“我走啦！”陈得发在门口又对着屋里说了一句。
“你钱够不够啊？要不要我给你点啊，出门在外的。”陈老头忽然想起来这件事，急忙从床上爬起来喊道。
“够嘞够嘞，你不要从床上爬起来啦，经理报销嘞，我走啦！”陈得发的声音越来越远，门也吱呀吱呀的关上了。
“这混账玩意！”陈老头从里屋的窗户看着空荡荡的院子，觉得自已刚刚应该起来的，这东西他要什么忘带的呢？一天天也没看做过正经事的样子，也不懂这次出去是什么样子。
陈老头缓缓躺下，人已经走远咯，自己再起床去追也没啥用，说不定倒是还碍人家的事，还让我去买辣椒面，这个娃，懂什么，卖的辣椒面又干又磨不细的，不如自己磨的好吃，不就是晚上费点事嘛，自家种的，磨也就费点劲，那个叫汤潜龙的不就独独爱吃自己家磨得辣椒面？
呼，这娃，是真开窍了？那他咋个不认识汤潜龙这小子？他自己开的窍？陈老头念念叨叨的，这事有点蹊跷，但是又说不出哪里蹊跷，不过蹊跷来蹊跷去的，自己儿子陈得发倒是好像真的变了，还是自己之前没在意自己儿子真正的样子？
以前看他那个样子，天天二流子一样的，但是码头的人说他也不错，鞋厂的人说他也不错，怎么就自己觉得他欠打呢？不三不四的混，陈老头不知道是他的观念有错误，还是别人的观念有错误，念念叨叨，也念叨不出个什么玩意。
“算啦算啦......”陈老头长出了一口气，随他去吧，也大了......哦，对了，突然陈老头想起了什么，爬起身来，起床！
“那个码头疯了的刘有才不知道有没有人去对他说工资的事嘞，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疯了？”陈老头想着离他家不远的刘有才，疯了以后啊，就天天糊里糊涂的，喊什么长生啊，不老的，不知道怎么了，自己有空呢也就去照看一下，免得出了什么事，也是一条人命啊。“带他去拿个工资，日子也还能再撑撑。哎。这年头，都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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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子。”池邢蛟躺在床上，他没有睡，睡不着，他觉得这件事有点古怪，自从他打了总部的电话以后，他就有点想不通。
“干嘛！”雷烬也没有睡，他躺在另一张床上，回想着昨天晚上打的那个血族。
“你说，这圣器，它不应该轰动整个血族么？”池邢蛟念叨着，“圣器丢了，怎么看那两个血族的样子......”池邢蛟说不出来那种感觉。
“所以嘞，那两个血族，实力不错！”雷烬不知道池邢蛟想说什么。
“实力不错是不错......”池邢蛟沉思着，就是有点哪里不对劲，“他们实力在十一十二代里应该算是挺不错的了吧？”
“哎，老池，你能打过你那个么？”雷烬翻个身问道。
“不知道，没尽全力......”池邢蛟顿了顿道。
“不是，你咋放水了呢？”雷烬用手撑着头，看着池邢蛟，这没尽全力......
“不，我说的是那个血族。”池邢蛟在床上敲了个二郎腿，仔细想着那个血族，他的速度还可以再快，昨天还没有到达他的极限！不过池邢蛟回过神来了，“你话不能这么说，那你也不是没一上来开个那个么？也就开个点烟。”
“哎，我这不是......”雷烬被池邢蛟一句话堵得有点转不过弯来，最后也只闷闷道。“你不懂男人抽烟的仪式感！”
雷烬这一句话似乎一下子点到了池邢蛟的脑海里，仪式感？
“对！仪式感，就是仪式感！”池邢蛟一拍大腿，这个呆子，还真是有的没的的给你个意外惊喜。
“啥玩意就对了你？”雷烬不明所以。
“哎，呆子，你平时是真的还是装的？”池邢蛟看着雷烬的样子，就觉得有意思，你说你这天然呆吧，一扯到打架就精的像个专家一样，说你不是天然呆吧，脑子还转不过窍来，说你转不过窍来吧，总是在有的没的的一句话如同拨开云雾见天日的感觉。
“啥真的假的？”雷烬一头雾水的看着池邢蛟，他没明白池邢蛟的意思。
“行了，行了，没啥。”池邢蛟白了雷烬一眼，得，这转不过窍的样子绝对不是装的，这个他知道。
“仪式感......”池邢蛟默默念叨着，对啊，牵扯到圣器怎么就是这十一十二代的血族呢？不够看啊，不够仪式感啊，据听说那血族的打了七头八脑的圣战也是一个圣器影响的大局啊，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只有个十一十二代的出来，没分量啊......你最起码得是个九十代那种参加过十字军战争的更老一辈的血族啊。
还有，这家里的反应也不太对啊，这圣器的反应也没有他想的那么激烈啊，感觉就像是一副我知道了的感觉，然后呢？这么大的事，没然后啦？
“凉面嘞，卖凉面嘞！”楼下熟悉的小贩声音打断了池邢蛟的思路，我去，凉面......
池邢蛟百无聊赖的看着房顶，然后一个鲤鱼打挺，跑到窗户口，对着下面喊道：“哎，等会，等会。”然后转头看向雷烬，“呆子，吃么？”可惜雷烬没有回答他，睡着了......
“两份凉面！马上下来。”
“哎，好嘞！”陈老头在楼底下推着车正走着，突然听到楼上有人叫要买凉面，也就停了下来，抬头看看，人没了，但是说马上下来，陈老头就在楼下停了下来。
“你的凉面。”陈老头低头做着凉面，等他做好的时候，人已经下来了，到他的摊子前面来了，抬头一看，熟人。
“呦，陈师傅你这摊子开的够早的啊？”池邢蛟也认出了陈老头，他说怎么声音有点熟悉呢。
“啊，早上儿子回家把我吵醒了，然后又想到点事，就起来了，然后又不好睡个回笼觉吧，就推着车子出来了。”陈老头看着池邢蛟，这是昨天晚上去他家找陈得发的那个管理员。
“呦，陈得发回来啦？在哪呢？在家么？”池邢蛟眼睛一亮，昨天晚上去找陈得发扑了个空，今天就送上门来了。
“不在，走了！”陈老头抬头想了想，这娃，说做正经事就去做了。“今天一大早的回家收拾东西，把我吵醒了，说跟着经理出差去了。”
“什么？走了？”池邢蛟眼睛一瞪，什么情况？
“啊，走了，说改性就改性了，一大早就走了。”陈老头不知道池邢蛟为什么这么惊讶，“怎么了？”
“啊，啊......没什么，没什么......”池邢蛟缓过神来，挥手解释道。
“哎，对了，那个管理员，那个疯了的刘有才，老刘，你知道吧。”陈老头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啊，咋啦，知道啊。”池邢蛟皱了皱眉眉头，心想你还有啥事啊？这陈得发走了，这可怎么办啊！
“我的意思是说，这刘有才不是在码头疯了的么？他这个样子有补偿么？”陈老头问道。
“有......有啊......”还有这个线索，我怎么给忘了，池邢蛟大呼幸好。
“那这个补偿款有没有领取的时间限制啊。”陈老头继续问道，这事他也算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毕竟谁容易啊，这个社会？
“这个，到是没有时候，你让他过来我这里领呗。或者让别人带着他过来就行啊，怎么了？”池邢蛟觉得有点不详的预感。
“不是，这刘有才估计也暂时领不了。”陈老头皱着眉头。
“咋啦？好好的，怎么就领不了呢？”池邢蛟真的感觉事情好像要大发了！
“刘有才没了，我今天早上去他家的时候，人不在，值钱的东西全部卖了，房子都空了，好像就是一晚上的事。”
“什么东西？人？没了？”池邢蛟脸色变了，这真的是出大事了！“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这刘有才疯疯癫癫的在家，也没人注意啊，前天我去的时候，他还疯疯癫癫的，昨天忙没去，怎么就人也没了，家里值钱的东西也没了。”陈老头今天去刘有才家的时候，这才发现，刘有才家现在真的是家徒四壁了，有钱的东西全部没了，什么这样那样啊，能卖的全部卖了，关键是这个疯了的刘有才也没了，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
“啊！啊......陈师傅你忙啊，我还有事！”
“哎？”陈老头看着池邢蛟一脸焦急的样子，搞不懂咋回事。
只见池邢蛟急急忙忙的付了钱，转身向楼上跑去，完了完了，真出大事了，这事情真的大条了！刘有才怎么就说没了就没了呢？家里的值钱东西怎么也没了呢？不应该啊，不应该啊，这下怎么办？
哎呦，池邢蛟心里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就不应该因为刘有才疯了就把他放一边啊，毕竟他才是和血族正面接触的人啊，而且，而且这家里的值钱东西都没了，那肯定是卖了啊，谁会卖一个疯子家里的东西？除了刘有才自己还有谁？他一个疯了的人，怎么就知道卖东西了呢？他要钱干嘛？他又去哪了？池邢蛟这才意识到，他被彻彻底底的摆了一套！
这个刘有才，在装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