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早在小姐冒认是芮儿的时候便已是瞧见奴婢了——”
“萧煜那个时候就瞧见你了?”
莜然惊诧地朝着书房瞧去,一下子红了耳根,那她方才岂不是叫他当成猴儿一般的耍弄玩了?
若是在以往,她一定会因此而十分生气,然而今时今刻为什么不但没有分毫生气的征兆,由心而生的反倒是浓浓的……浓浓的……愧疚?
因着打破他的心爱之物而觉得愧疚,因着没有与他道歉而愧疚,因着如今冒芮儿的名只为躲开他而觉得愧疚,一切都是因为那只杯子,若是她将那只破瓷杯完好地还于他之后,心中那些奇怪的感觉应该不会再有了吧。
莜然这般地想着,而后抓起芮儿递上的馒头便是一阵猛咬,只是心中堵得慌,那馒头又是吃得过急,一下子便是将她噎到,喝了好几口水后才是将堵在喉咙口的那团馒头咽了下去。
“小姐你吃慢些,这些东西本来就容易噎着,如今你再这么个吃法——”芮儿见莜然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样,忙不迭地替她顺了顺背,努了努嘴终是没有将后半句不详之话说出来。
“明儿我还要起早出门,如今若是不吃饱,指不定该饿上一整天了。”
莜然斜睨了芮儿一眼,而后又是一大口咬在馒头上,就着芮儿递上的清水咕噜一声便是咽了下去。
“小姐明日还要出门?瞧着王爷的模样,似乎挺不高兴小姐出府去的。”
芮儿伺候一旁,小心地提醒着莜然。
“嗯?”因着芮儿的话,莜然怔愣地眨了眨眸子,而后含着馒头口齿不清地开口道,“是萧煜与你说的?”
“倒不是王爷与奴婢说的,是奴婢自个儿瞧出来的。”
“你?”莜然质疑地瞥了眼身畔的芮儿,“萧煜的心思也是你这丫头能猜出来的?本小姐这般聪慧伶俐之人都不清楚他心中所想,莫非你比本小姐更慧智?更灵巧?更懂得人心?”
莜然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起身,之后一步步地将芮儿逼至墙角,再无退路为止。
“无故揣摩萧煜的心思,说——”食指点向芮儿的鼻尖,“是不是对他有意?”
“奴婢不敢——”
芮儿叫莜然一席话吓得顷刻间便是跪在了地上,口口声声喊着的都是奴婢冤枉。
“谅你也不敢,明儿我还要早起,你退下吧——”
一丝捉弄人后的坏笑立时闪现唇间,莜然提了群袂折身坐在了床榻之上,而后也不见其宽衣解带,拉了被衾便是倒头睡去。
“小姐——”
芮儿兀自起身在莜然身后轻声唤着,却是听到莜然沉沉的梦呓声,心中不禁想着小姐今日究竟与谁一同出去了,怎么弄得如此疲惫,明儿还要早起?那么明日又是与谁一同出去?既然小姐方才提起,她本想顺着小姐的话,将自己几日之中所见到墨痕的怪异举至告诉小姐的,怎料还不待她开口小姐便已是沉沉地睡去,不如她再观察些日子,许是自己多心误会了人家也不一定。
芮儿这般想着,而后整了莜然吃剩的东西便是轻声掩了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