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三水随着人群来到河边放花灯已是一刻后,林落霜差点被人挤倒好几次,有时林儒和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林落霜头也不回地继续往河边走去,有时是南宫枫绮扶了一把,她也只是谢意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还有时是洛无笙扶了一把,她回头说了声谢谢,再往前走时脸微微泛红。她们把花灯放进河水上,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后又睁开眼睛,异口同声地向男孩们说:“走吧。”
待到马车上,林落霜拿起右手边若烟拿进马车里针线筐子里的针和线,左手拿起戴在身上的雪白帕子,帕子上一点图案都没有,林落霜本想等回府得了空再绣上几样花纹,现如今自己作得一诗便先绣上,到时候别忘了才是。
“哎?霜儿怎的会自己绣帕子,难不成遇到了心仪之人等下次送给他?”林落雪打趣道,实则是试探,她不指望林落霜会指名道姓地告诉自己,心中有底也好不是吗?
闻言,林落冰嘴角上扬,弯出一个微微不带好意的笑容也来凑趣:“是啊,霜姐姐自己走开了,留下我与雪姐姐,我以为姐姐看上了什么稀奇的,待姐姐回来要来看看。可是稀奇的没看见,却看见了南宫公子和洛公子,他们不是去看蹴鞠了吗?怎么不跟哥哥一起在俜雅楼呢?雪姐姐你说这算稀奇不稀奇?”
这话的意思可就多了,可理解成南宫枫绮或者洛无笙对林落霜有意,或者他们有一人故意没去看蹴鞠私会林落霜,反正林落冰还未死心还要试探挑拨雪霜的关系,抓到了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起来,那才真真的浪费了。
这话一听,林落霜倒没什么,只是在疑惑这话是真是假,林落雪脸有些沉但还带着笑容,眼神清澈,丝毫看不出异样,但如萱知道大事不妙。
“呵呵,瞧姐妹们说的,若烟把那盏灯拿给她们瞧瞧,先说好看中了可不许要。”林落霜微不可见地邹了邹眉,她发现林落雪的神情变化,心中不解还有点不安,但还是适宜地转移话题,因她知道林落冰是在挑拨离间,这么容易就让她得逞,那整个林府又要变天了。
林落霜低头用黑色丝线绣着什么,若烟把那盏栀子花灯拿来时,冰雪两人眼神中均带有艳羡。
林落雪看着那盏灯微笑:“名花配美人这句话没错,栀子花配霜儿也是极好的,因为霜是白色的而且不如白雪厚,就像栀子花一样。”
“哎?霜姐姐我好像记得是南宫公子赢得这盏灯,话说这南宫公子文采非凡啊,总是洛公子也赞叹呢!”林落冰别有深意地说。
“嗯,他送给我的,雪姐姐我若配栀子,你又能配什么?百合花吗?”林落霜头也不抬地说,顾自绣着。
“呵呵,百合花此等纯洁的颜色我怎能用?我顶多是配茉莉罢了”林落雪冷笑着说。
“姐姐若是选了茉莉,那谁人还敢选百合花呢?”落冰险火还不够大,还在一旁煽风点火。
“妹妹好油的嘴啊!抹了蜜?”林落霜不经意地说,手中的活一点都没有停止,奇怪的是,一向颠簸的马车现在居然是平稳的,林落霜一开始就已做好马车颠簸被针扎到手的准备了。
“是啊!不知道像足了谁?”林落雪讽刺道,她心情不佳,不知怎么了就是这样,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生气,但是她忘记了一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马车内因为这句话安静了起来,林落霜本无心说话因为她要绣帕子,林落冰知道事已办成,看林落雪的架势自己再说一句就要玩火上身了,于是掀开用竹篾编成的帘子的一角看向虽快要宵禁但依然热闹的庙会,商贩大声地叫卖着,人群的嘴角都是微微上扬,微笑着,林落冰的嘴角也随着上扬,不知为什么,是被气氛所感染?还是错觉那微笑其实是冷笑;而林落雪则低头,与她平视的人是看不清她那复杂的眼神和平静的表情,手中无意地玩弄着手帕,好像在沉思着什么,其实是隐藏着情绪罢了。
马车就此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