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他们二人一同来到了一楼的起居室，终于又找回了身处在贫民区的感觉。一楼比二楼阴暗的多，而且还很潮湿。门口边摆着一个小烧炉，上面搁着一个圆形锅具。屋内感觉堆积着很多东西，可细细看来又没什么，都是一些破旧的用了很长时间的家具。里面总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欣慰的是，这里也有薰衣草的香味，窗户上也贴有鲜红的令人悦目的艺术剪纸，剪纸显得很新，给这冰冷晦暗的屋子增添了不少温馨的气氛。
他们进去时，看到母子二人坐在老旧的布沙发上，孩子抱着母亲还在啜泣着，手里拽着一只纸鹤。那沙发已经多处破损，可以看到里面的料子外露了出来。
“你们还来干什么，没看到我的孩子受到了严重地惊吓吗？你们这些人从来都不会关心我们！”那女人的声音粗犷，与她的体型正好相符。她一看到两人进来便大叫道。
“我就说我们来会被骂惨的，你偏不听。”雷斯垂德对福尔摩斯小声嘟囔着。
“我们来是为了了解案情的，女士。”福尔摩斯有礼貌地说。
“我不是已经告诉过这位长官了吗？是那个中国工头杀了他！我一直都觉得他不是个好人，可你们为什么放了他！”她始终对着他们皱着眉头，怒目而视。
“因为他不是真凶。”
“他不是还会有谁是？”
“你亲眼看到他走进去把她杀了吗？”
“没有。但我的儿子亲眼看到他慌慌张张地跑出去了。我会随便冤枉人吗？”
“可你的儿子有看到他什么时候进去的吗？”
“这倒没有，还需要看到他进去干嘛！总之他有来过就是了。”
“我们了解到，那个中国人从进去到出来不到半分钟，他不可能有时间强奸杀人。他也是个发现者，只不过吓得逃跑了。”
“什么！那……凶手到底是谁？”
“这正是我们想了解的。我们想要了解关于爱丽丝的一切故事，希望你能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爱丽丝的故事……哦，天呐，她可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可怜人啊。我可怜的爱丽丝！”她突然变得哀伤起来，看来她很同情她的房客，“她是半年前来到这儿的，并且很快租下了我的房子。你知道她是多么的爱干净，又是多么会持家嘛。那间屋子原来已经闲置多年，被我们塞进了很多杂物，到处都是蜘蛛网什么的，而她不出两天就把它打扫地干干净净的，变成了一间十分清洁又舒适的居室。喔，对了，原本那扇窗的玻璃破了一块洞，她的那些同胞帮她换了块新的。她还会用巧妙的手艺装饰那个原本十分丑陋的房间，把墙上难看的地方用一件件艺术品掩盖掉。她真是什么都会做，她的手真的是太巧妙了！她还会做很多好吃的中国菜，还和我们分享着一块吃，我们一家都爱上她做的那些菜了，对吧，波比？”
那小男孩微微点了点头，他用明亮的眼睛悄悄地打量着两个人，在他瘦小的脸上那双眼睛显得格外的大。一身发毛的、单薄又脏兮兮的衣服让他与街头的流浪儿几无差异，看着他的模样，让人不自觉地心生愧疚感。
“然后呢？”
“虽然我和她是房东和房客的关系，但我并不是很刻薄无情、眼里只有租金的那种人，我每月只收她两个英镑。我知道，来这讨生活的有谁是容易的呢？虽然她穿着很华丽，来的时候随身带了很多东西，但我看得出来，她这个东方人的面孔上写满了辛酸的故事。我和她很快就混熟了，并且成了互相倾诉的好友，她真是个很善良很讨人喜欢的女孩。她的英语很蹩脚，不熟练，但她说话总是轻声细语，客客气气，又羞羞答答的，总给人一种很有修养很有内涵的样子，但实际上，她竟不会写她自己国度的文字。”
她的语气渐渐缓和了下来，美好与惆怅的神态交织在她的脸上。她喝了一口水，继续回忆着她心爱的房客。
“爱丽丝很爱小孩子，她非常喜欢我的儿子小波比。她在家里总喜欢带着小波比玩，她身材娇小，正适合和小孩子玩在一块。她教他折纸，剪花，为他修补衣洞。这孩子也很喜欢她，和她形影不离，亲昵地叫她姐姐。在她外出时，波比就会思念她。当然，他也是期待有好吃的，因为爱丽丝经常会从外面给我的儿子带回来几块巧克力，那玩意儿我们可买不起。还有，外面的流浪儿也都喜欢爱丽丝，因为他们或多或少也受到过她的照顾，只要她一出现，流浪儿们就会围着她转。她总哀叹孩子无家可归是最可悲的事情了，哪怕有个大一点的茅草房安置也好啊。
“只可惜，她的命运也不好。她这半年的确攒了不少钱，为了能离开这个伤害她的地方，回到她的故乡去。为了尽快攒够钱，她把自己的贵重首饰都给当了。但眼看着就要凑够的时候，她却惨遭了毒手，要知道，她才二十一岁啊！她再也不能回到她的家乡了，她半年的努力都白费啦！
“你知道嘛，本月三号，也就是十天前吧，她说按照中国日历的算法，那天是他们的春节，也就他们新年的第一天。我也是这才知道，原来日子的算法并不只有我们这一种，一开始我还莫名其妙呢。就在那一天前，她做了很多那样的剪纸，那些剪纸真是太好看了！她不仅送给了我家一些，还送给了她的同胞们。那一天，是那些中国人最开心的时候，几乎从未在他们古板的脸上见过那样开心的笑容，有些大老爷们甚至还激动地飙出了泪。
“不过我看得出来，尽管她做了很多他们节日的仪式，但她开心不起来，或者说并不是真的开心，因为她时刻思念着她的故乡。她说过她期望着能在下一个月圆团圆夜与她的家人团聚，我也深深地祝福着她，给她鼓励。但这真的永远也不能实现了。”
她眼里涌出了泪水，一时说不下去了。男孩也把他的头埋进了母亲的怀里，手里依旧紧紧地抓着那只纸鹤。或许，那就是他的“姐姐”爱丽丝送给他的最后一只纸鹤，他也意识到了。他最好的玩伴走了，他经历过的美好时光到此刻永远成了回忆。
两个男人站在那，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像是接受着训斥一般，不动，也不做声。福尔摩斯这次耐心地等待着陈述者的情绪稳定下来。
她把眼泪擦干后，福尔摩斯继续温和地向她问话：“你说她曾经受到过伤害，这是怎么回事？”
“哎，我实在是不愿意提及她的过往，她实在是太可怜啦！总之，你知道她曾是马德尼上校的情人吗？”
“什么？就是那个熟悉远东事务，精通汉语，在对清第二次战役中荣获二等功的卡罗·马德尼吗？”雷斯垂德惊讶地问。
“我可不了解那些狗屁事情，要不是爱丽丝跟他有关，我都不可能知道这个人！”房东对他充满敌意地瞥了一眼，仿佛是在说你们这类人都是一丘之貉。这让警官很不自在。
“请继续说下去吧，太太。”福尔摩斯一直小心翼翼地问着话，防止激怒了她。
“爱丽丝说，大概三年前，那个上校还在中国担任职务，他在街上偶遇到了这个美丽动人的爱丽丝，当年她还只有十八岁。当然，她本名并不叫爱丽丝，至于她原本叫什么我也不记得，她有对我说过，但是我并没有听懂。那个上校对她一见倾心，立马就爱上了她，尽管他在英国已经有了家室。但有钱有势的男人都一样臭对吧？”他当着两位男士的面骂着男人，丝毫不给他们面子。
“反正他立马就对她下手了，爱丽丝出身平民家庭，家里一点都不富裕，她也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上校很轻易地就用权利把她搞到手了。他对她隐瞒了自己已有妻室的事实，还说要和她结婚，让她永享荣华富贵。就像你说的，那个男的会说汉语，他用汉语同她交流，哄她开心，并给她取了这个英文名字。总之，可怜的爱丽丝在他的软硬兼施下，最后真的屈服了，想拒绝也拒绝不了，因为那个地方实际就是由他控制着。就这样，她淳朴的人生发生了改变。
“上校在那包养她有一年多后，他收到了调离回国的命令。他还不舍得爱丽丝，于是他使尽了各种办法拉着她一块回来了。可一到英国后他就撕开了他绵羊般温柔的伪装，他逼着她伪装成他的女仆，给她换上了一身很寒酸的衣服，让她以女仆的身份走进他家中，服侍他们一家子。没办法，她只好从就，因为自己已踏入遥远陌生的国度，又不会英语，那个男的就是她唯一的依靠，她已经没有选择权了。
“爱丽丝自此过上了奴役的生活，不仅受到那一家人的使唤，还受尽了被辱骂和冷眼的屈辱。起初上校还连唬带吓，以各种理由骗她怎么怎么样，她无奈地选择了相信，只能忍着。这个可怜儿，真是太好骗了，可不然又能怎样呢？可是渐渐地，上校连骗都懒得骗了，并且对她越来越凶恶，甚至对她动起了手！那个混蛋肯定是以为她为了能够在异国活命就不会对他怎么样。
“好在在半年前，被压抑着的爱丽丝终于爆发了出来，她用耳濡目染学会的英语揭发了她是上校情妇的事实，这让上校夫妇当天就大吵了一架。但上流社会的人到底是很狡猾势利的，他们为了保住自己的既有的金钱和地位，决定对此息事宁人，不把丑闻搞大。上校则把爱丽丝彻底赶出了家门，把她的东西也一并甩了出去，丝毫不留情面，更丝毫不管她的死活，真是个可恶的混蛋！孤苦可怜的爱丽丝只能来到这个中国人聚居的地方，寻求同胞们的依托。在这里一心攒钱筹备回国的费用。这就是她的悲惨故事。”
“那她是怎么在短时间里凑够那么多钱呢？”
“天呐，这还用说嘛。靠做苦力她是永远也攒不到回去的钱的，她的同胞们也帮不了她，他们连自己都很难养活，有很多人还染上了可怕的烟瘾，他们已经习惯了醉生梦死、受人驱使的生活，早就忘了回去的念头。但他们对爱丽丝的愿望充满热情，他们都积极地帮她出谋划策。于是，她慢慢有了自己的计划和步骤。她把自己的一些值钱的玩意儿能当的都当了，然后买了些化妆用品，把自己打扮地漂漂亮亮的，出没于西边的一家酒馆当中，那是这附近最大的一家酒馆，好像叫‘红月’来着，我不清楚，因为我并不会到那种地方去，我只知道很多有钱人都爱去那个酒馆，那里面肯定是个灯红柳绿的地方。爱丽丝用她那漂亮的身姿去勾搭那儿的有钱人，我知道她也不愿意这么干，但没办法，还有什么办法吗？
“她确实很吸引男人的注意，那里面的臭男人一下子就被她吸引住了，全都在围着她转，把她当做下凡的天使一样，所以她一开始就很成功。这里最富有的船厂主的儿子马波特·霍利立马就花八十英镑买走了她的第一夜。而后她又跟七个男人有过交往，这才积累下四百多英镑的财富。期间还被一个男的又骗了一次，她哭诉说那男的向她允诺说会给她六十镑，结果他当晚把爱丽丝下药迷昏了，等她醒来时只身躺在宾馆里，人早已不见了，什么也没留下。真他玛的是渣男中的渣男！”
“与她有过关系的那几个人都是这一带的富商吗？”福尔摩斯问。
“嗯……大部分是，但也有更为显赫的人物，我记得她有一天跟我说她被一个伦敦的一个当官的看上了，那个当官的为了得到她，很爽快地给了她一百镑呐！但她没有对我说更多，说是答应过要保密，怕引来杀身之祸似的。”
“有趣。”福尔摩斯自语道。
“可是……我有个问题，”雷斯垂德说，“回到中国那地方的路途虽然非常遥远，但二百镑不就足够了吗？”
“对，我的丈夫也是这么说的。但这费用是她的同胞们帮她算的，他们觉得去往中国的过程中需要很多费用来打通各种办事人员。她没有任何证件，随时可能会受到任何人的刁难，所以得要备足资金，他们觉得五百镑已经很保底了。”
“与爱丽丝有过关系的那些男子你有见过吗？”福尔摩斯问。
“不，我一个都没见过。他们都会把爱丽丝带到市区去逍遥快活，压根不会来这里的。他们都是很有钱的富人，怎么可能来这儿被我看到呢。不过……除了有一个人……”
“什么人！”
“昨天有一个男的来这里，他是爱丽丝计划中的最后一个对象。爱丽丝昨天下午跟我说起过，她说她在昨天晚上……哦不，是前天了，在酒馆中遇到一个男的，模样英俊，身材挺拔，一副典型的绅士的装扮，不过她以前从未在酒馆中见过这个男的，看来是个外来的新客。那个男的对爱丽丝也是一见钟情，并且好像很懂她的心似的。他主动勾搭爱丽丝，并说他愿意帮她实现心愿。爱丽丝看他一身富贵的模样，头顶漂亮的宽边礼帽，边幅齐整，手上还带着一颗绿宝石戒指，而且她感觉他身上有种官气。她觉得他会掏出一笔可观的数目，于是就认准了他……”
“爱丽丝有跟你说他的具体模样或者更多他的细节吗？”福尔摩斯忍不住打断了她。
“没有……”
“是嘛，太可惜了。”
“哦，对了，我记得爱丽丝称那个男的为乔治。”
“这名字很大众化。”福尔摩斯轻轻地说。
“她有没有跟你说过那男的是个亚洲人？”雷斯垂德插嘴道。
“没有……不过，这男的有一点奇怪的是，他居然要求要到爱丽丝的住处来幽会，就在第二天晚上，也就是昨晚。这让爱丽丝自己也感到很意外，她问为什么要到家里，他说什么‘我喜欢你，就喜欢你身处的一切’之类的好话，真他玛恶心！不过她答应了，所以昨天下午她特地来提醒我说晚上不要上楼去找她了。”
被福尔摩斯说中了。
“那个男的是什么时候来的？”
“你这么一问我突然想起来了，很奇怪，昨天我没有看到任何男人来过，直到我们一家在八点钟睡觉时都没发现有人来过，如果有人进来走上外面的楼梯，我都应该能听到才对。那男的看来没来过，我既没发现任何人，也没听到任何声音……”
“妈妈，我听到声音了。”小男孩终于开口说话了。
“什么，你听到声音了，宝贝？”
“是的，我听到了。那时我还没睡着。”
“什么声音？”雷斯垂德迫不及待地问。
“爱丽丝姐姐和一个男的在楼上说话的声音。”
“说了什么呢？”
“不知道，声音很轻，我听不清。”
警官失落地叹了口气。
“你有没有听到那男的进来的声音？”福尔摩斯问。
“嗯……我听到了外门敞开的声音，是爱丽丝姐姐亲自出去把他带进来的。”
“那时什么时候？”
“就在妈妈开始打呼噜不久之后。”
“哦？是嘛，看来是我睡得太早了。”母亲一脸尴尬地说。
‘“看来这就是他来的时间，八点之后。”雷斯垂德喃喃地说。
“而且他们事先约好了具体的时间，约定得很晚。”福尔摩斯说。
“那你有没有听到有人下楼离开的声音呢？”
“没有，后来我就睡着了。”
“除掉他们说话的时间，死亡时间的范围就缩短到八点半到十点之间了。”
“从这个案子来看，再进一步精确死亡时间的范围已经没有意义了。”福尔摩斯说。“你家的先生会不会有听到什么呢？他早上有对你说起过什么没有？”
“不可能的，你别指望他会知道些什么。他是那种不爱管闲事的人，就算他看到什么他也是睁眼瞎，头一转就忘了。而且他每天干一天的活很累的，到家沾床就睡，打的呼噜比我还响，所以他知道的肯定不会比我多。”
福尔摩斯微微点了点头。
“难道爱丽丝是被那个神秘男子杀害了？”
“我们相信是的，太太。”
“哦，我的老天！我当时就觉得会有什么不对劲，我让她当心点，毕竟她已经被几个臭男人骗过了，这些男的不会有好东西的。可她一直说‘不会的’。没想到她最后遇到了这样的畜生！我当时就应该守着，把他抓个现形，然后把他踹飞出去！”
他们了解到了爱丽丝的悲惨故事，与房东太太告别后，离开了那个阴森的房间。而我的朋友所得到的目标，又是一个行事诡秘的神秘男子。从大致的外貌描述和作案手法来看，这个神秘男子和朱迪丝案件中的都十分的相似，会是同一个人所为吗？或者是像大学事件与卡里事件一样只是手法相同呢？
2
福尔摩斯和警官刚走出门，就又看到了那个叫“陈”的华工，他一直守在门外，旁边还站着一个他的同胞。他跟陈一样的瘦，但比陈要高许多，也要年轻一些。福尔摩斯立即意识到他的问题有了答案，他脑海中的想法终于可以得到验证了！
“你好，先生，”陈开口说，“你之前的请求我放在了心上，一回去我便到处打听，结果真的打听到了一些情况！”
“什么情况？”
“不能上去说嘛！”警官捂着鼻子抱怨道。
“不用，就在这说吧！”他丝毫未给警官面子。
“是这样的，我的这位朋友和他的兄弟们都说看到过一个奇怪可疑的人，而且他们早已经议论纷纷，把那人与爱丽丝的死联系起来啦！正好他也懂英语，于是我就立刻把他拉了过来，让他亲自为你陈述这个情况。”
“请说出你看到的情况吧，越详细越好。”
“是……是这样的，”他开口说话了，双手青筋凸起，不自觉地抓抓衣角，“就在前天吧，我和我的兄弟们都看到一个陌生人鬼鬼祟祟地、不停地来回走动。”
他说完这句就打住了。
“在哪儿？”
“就在川斯路出去的那个停靠码头，我就在那个地方干活。”
“你看到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个子不高，瘦瘦的，下巴留有浓密的络腮胡，穿着一件黄色皮大衣，头上还戴着一顶鸭舌帽，压得很低。嗯……虽然这里人很多，但都是常来常往的熟面孔，很少有穿着讲究的生人会到这里来走动，而且他确实鬼鬼祟祟的，边走还边左右张望着，所以引起了我和兄弟们的注意。”
“具体说说他是怎么鬼鬼祟祟的，他来这做了些什么？”
“他就在凯恩太太的房子与东边大路之间来回地走动着，一遍又一遍，走了三趟。不过他选了三种不同的路线，或是从我们面前走，或是从北边的巷子绕过去，或是绕得再远一点，也就是说他把通往凯恩太太家的路径都走遍了。他还往她的院内张望着，又靠在旁边的墙上，在门口与爱丽丝邂逅了两次，默默地注视着她，然后又走开了。我们当时以为是李氏的追求者，还开玩笑说那个情痴被我们的李氏迷住了。他貌似往西边大街上晃了一圈，过了很长时间，他又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往东边的大路离开了。”
“警官，他们现在议论就是这个人害死了爱丽丝！”陈紧跟着说，生怕警方得不出结论似的。
“的确，这人很可疑，感谢你们提供的线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