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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鸟尽弓藏,携侣五湖

越王得知范蠡已经抓住吴王夫差,只等自己去五湖处置夫差,吴王看着文种说:“文种,多少年了?”文种激动地说:“大王,二十二年了。”越王说:“不对,自从寡人战败被俘,准确的说是二十二年四个月又十一天。”说完,越王大笑不止,笑完之后,对文种说:“子禽,今日你随寡人去五湖,了断寡人所受的耻辱。”

越王坐上吴王夫差平日所乘坐的马车,带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前往五湖方向,越王来到姑苏山,见到被囚禁的吴王,越王说:“放吴王出来。”

吴王放了出来,看到越王所乘坐的马车是自己以前特意派工匠为自己打造的,心中凄凉,跪在越王面前,说:“罪臣夫差拜见大王。”越王笑着说:“今天的场景和二十二年前真的很相似,夫差,你说是吗?”夫差把头贴在地上说:“大王,罪臣该死,请大王饶恕臣。”越王笑着说:“怎么个恕罪法呢?”夫差说:“也请大王让臣能够祭祀先人的宗庙,不至于断了吴国一脉的香火。”越王冷笑道:“二十二年前,是上天将越国赐给你,但是你却不接受,今天也是上天要将吴国赐给寡人,寡人又怎么好违逆上天的意愿呢?”越王又冷笑了一下,说:“寡人不能违逆上天的意愿,所以不能让你继续奉祀吴国的宗庙,不过寡人对你还是很仁德的,寡人会留下你的性命,但是你必须终生作为寡人的奴隶侍奉寡人。”

夫差听到越王这样说,站了起来,仰天长叹,说:“子胥,寡人对不起你,寡人再也没有面目去见你。”说完,从旁边一个侍从腰间取出佩剑,越王的侍从以为夫差要行刺越王,都纷纷拔出刀剑对准夫差,却看见夫差将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夫差看着越王说:“越王,请看在寡人当初释放你的份上,答应寡人最后一件事,寡人没有面目去见伍员,请在寡人死后,用盔甲将寡人的脸盖住。”越王看到吴王要自杀,暗暗惊讶,说:“寡人答应你。”听到越王的答复,吴王夫差从容地用剑自刎而死。伯嚭站在范蠡身后看得心惊肉跳。

越王看着倒在地上的夫差,说:“来人,把夫差抬下去厚葬。”立即就有侍从将夫差的尸体抬走。越王看着侍从将夫差抬走,然后回过头来,伯嚭感受到了越王目光中所露出的寒意,连忙跪在地上说:“臣恭贺大王……”没等伯嚭说完,越王说:“伯嚭,你要恭贺寡人什么?你果然还是像从前一样会说话呀,今天寡人所取得的这一切都是寡人用屈辱换回来的,这有什么好恭贺的?”伯嚭浑身发抖,说:“伯嚭失言了,请大王恕罪。”越王冷笑道:“吴王夫差在世时对你很是宠幸,想必你一定很忠心于夫差吧,现在夫差自刎而死,寡人对夫差很是同情,你是夫差的宠臣,你就随夫差一起去黄泉继续做他的宠臣吧!”伯嚭吓得瘫倒在地,身体还在簌簌发抖,不停地叫道,“大王,大王,饶命呀,请看在臣曾经帮助过您的份上放臣一条生路吧……”范蠡看着伯嚭的模样,不禁有些同情他了,正想向越王求情,但是他一看到越王那阴冷残暴的眼神,他知道伯嚭是必死无疑的了

忽然,从伯嚭身上滚落一颗珠子在地上,伯嚭因为一直在求饶,没有注意到珠子从他身上滚落下来,越王注意到珠子,命令侍从将珠子拿到他手中,直到侍从将珠子拣去,伯嚭才注意到滚落在地上的珠子,伯嚭停止了求饶声,越王仔细观看了珠子,发现这是自己离开吴国的时候送给伯嚭的随候珠,越王又想到了屈辱的经历,眼神更加阴冷,盯着伯嚭,冷冷地说:“随侯之珠,得之者富,失之者贫。只可惜有的人只知道‘得之者富’却不知道自己无福消受,终归是要失去的。”越王命人将珠子收好,将一柄锋利的剑扔在伯嚭面前,说:“伯嚭,你自行了断吧。”伯嚭看着地上的剑,一个劲的跪下磕头求越王放过他。越王看伯嚭迟迟没有捡起地上的剑,命令侍从说:“把伯嚭拖下去,送他去见吴王。”

伯嚭被杀后,越王和颜悦色的说:“该罚的都罚完了,现在该赏赐有功之臣。少伯、子禽,你们帮助寡人攻破吴国,令寡人得报大仇,你们二位功不可没。”勾践派人取来两方印章,说:“范蠡、文种上前听封。”范蠡和文种同时走上前去,越王说:“范蠡的兵甲奇才助寡人攻破吴国,寡人封你为上将军,掌管整个越国的军队。”范蠡跪下说:“大王,臣不敢接受。”越王感到很奇怪,说:“少伯,你功不可没,为什么不敢接受这上将军的职位?”范蠡说:“臣恳请大王答应臣一件事?”越王说:“少伯,只要你接受这上将军的职位,无论什么事寡人都答应你。”范蠡说:“臣谢大王,臣想请大王留下西施的性命。”越王沉吟了一下,说:“西施,就是送选给夫差的越国美女?”范蠡说:“是的,大王。”文种跪下说:“大王,在送西施去吴国以前,少伯与西施已经互生爱慕,只是为了越国,他们二人才忍痛分离,如今大王得以攻破吴国,臣恳请大王成全他们。”越王恍然大悟,说:“少伯,你为了越国而牺牲太大了,寡人一定成全你们。”越王又笑道:“西施忍辱侍吴,麻痹了夫差,又为越国提供吴国的消息,西施也是有功劳的,寡人又怎么会杀她呢?少伯,你去把西施带来见寡人。”

不一会儿,西施被带到越王面前,西施行完礼后,越王看着西施,怔住了那么一瞬间,随即马上笑着说:“以西施的容貌,也只有少伯才堪匹配。”越王说话的时候,视线没有一刻从西施的身上移开,对于越王的这一神态,旁人没有感受到,但是西施和范蠡却感觉到了,两人的脸上同时掠过一丝阴霾。

历经二十二年,两人才终于走到了一起。

攻打吴国都城的时候,范蠡亲自带领军队作战,等到吴国的都城被攻破,范蠡走进吴国王宫,此时吴宫一片混乱,宫人们四处奔散,但是范蠡知道西施一定会在馆娃宫等着他,范蠡径直来到西施所在的馆娃宫,正要走进宫殿时,范蠡犹豫了,心想:“二十年没见,西施会不会怨恨我呢?”西施也在宫殿里面想:“范大哥会不会来接我呢?”这二十年来,西施每天都会在心里默念“范大哥”,对范蠡的称呼由“范大人”变成了“范大哥”。范蠡站在宫殿外平静了一会儿,然后向宫殿里面走去,刚走进宫殿,范蠡看到满地都是谖草,范蠡想起了二十年前西施为自己弹奏的《谖草之思》,范蠡拿出西施送给自己的乐谱,取下随身携带的箫管,吹奏着《谖草之思》,箫声中传递着无限的思慕之情,西施听到箫声,知道是范蠡来接自己来了,她附和着范蠡的箫声开始弹奏,范蠡听到西施弹奏的声音,已经确定西施就在殿内,箫声由哀婉转变为狂喜,但是在这狂喜之中又夹杂着一丝丝犹豫探索的感情。西施的琴声依旧哀婉,但是其中的思慕之情却一丝一丝地传递出来,传递到范蠡心中。范蠡已经能够确定西施对自己的感情了,范蠡向内殿走去,他们共同完成了《谖草之思》,西施站起来,说:“范大哥,我终于等到你了。”范蠡一直看着西施,觉得时间仿佛从未在西施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西施还是二十年前的样子,也是他想象中的样子,而且比从前更增风韵,看到范蠡一直看着自己,西施犹豫了一下,说:“二十年了,我是不是变老了,变丑了?”范蠡说:“不,没有。你比二十年前更加明艳动人了。而我却已经老了。”西施说:“这二十年来,我每一天都在思念着你,这谖草又名‘忘忧’,听说服食它可以让人忘却情感,忘却烦恼,可是,不管我服食再多的谖草,也都不能将你忘却,对你的思念反而加深。后来我又觉得很幸福了,因为我爱着你,你依然是我的范大哥。”范蠡带着西施出了吴宫,因为不知道越王会怎么处置西施,所以在越王没有做出决定前,范蠡一直将西施安置在一个秘密地方,除了文种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西施的下落。直到今天越王做出了不杀西施的决定。

忽然,吴王像是记起什么似的,说:“少伯已经受封,子禽,你的理政之才无人能及,寡人封你为相,掌管全国政事。”文种说:“臣叩谢大王。”越王大笑道:“少伯、子禽,你们两个就是寡人的左膀右臂,今后要同心协力,助寡人成就霸业。”越王对范蠡说:“少伯,现在你可以带上西施随寡人一起回国都,过几天寡人要在王宫设宴宴请功臣,你和西施功劳颇大,你们一定要来。”越王又盯着西施,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听说西施歌舞一绝,到时候在寡人的庆功宴上西施一定要起舞助兴啊。哈哈!哈哈!”越王笑完后,接着说:“哦,对了,寡人还要赏赐你和西施一座府邸。”范蠡说:“臣感激大王如此器重臣,只是吴王刚死,五湖地区还留有一小部分吴国残兵,待到臣将吴国残兵荡平就马上回都城复命。”越王想了一下,说:“好,那寡人就在都城等你回来,为你设宴接风。”范蠡说:“诺!”

越王回都城去了,文种请求留下来与范蠡一同消灭吴国残兵。其实吴国的残兵只有很小的一部分,对于范蠡主动请求留在五湖文种感到很奇怪,他对范蠡说:“少伯,吴国只剩下一小部分残兵,根本就不足为虑,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范蠡说:“子禽,我就不瞒你了,我已经决定要和西施一起离开越国,”听到范蠡说要离开越国,文种震惊了,说:“少伯,你为什么要离开越国,离开越国后你要去哪里,你我兄弟的抱负不是要助大王成就霸业吗现在大王的霸业才刚开始呀?”范蠡看着流向远方的湖水,说“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我决定和西施一起游遍名山大川,到时候再找一处地方隐姓埋名。”

范蠡的面色变得沉重了,他对文种说:“子禽,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大王为人可以共患难,但是不可以共富贵。你也看到了大王是怎么对待伯嚭的,伯嚭曾经帮过越国很大的忙,假如大王不重用他,大王完全可以饶他一条性命将他放走。但是大王却将他杀掉了。”文种说:“对于将伯嚭赐死,大王确实做得太过了,只不过伯嚭是因为我们越国贿赂他,他才会帮助越国的。”范蠡说:“既然如此,子禽,我已经给大王写了一封书信,请你代我呈送给大王。”文种握住书信,手中似乎有千钧重,凄然地说:“少伯一定要保重。”范蠡说:“子禽,你也一定要保重,大王现在不愿意提起他在吴国所受的耻辱,所以子禽一定要学会韬光养晦,凡事不可锋芒太露。”文种点头答应。说完之后,范蠡带着西施走上船去。

文种站在湖边挥手送别,船帆远去,夕阳映着船帆,船帆渐渐的只剩下一个小点,夕阳的残辉映照在水面上,使文种心中生出一种落寞之情,文种叹息了一声,回想起和范蠡一起辅助越王的那些时光,忽然觉得好像已经过了一百年一样。

文种回到都城,把范蠡写给越王的书信呈送给越王,书信中写道:“臣听说如果君主怀有忧心,那么做臣子的一定要尽心尽力为君主解忧,而如果君主遭受耻辱,那么臣子就是死也难辞其咎,当日大王被困会稽受辱,是臣辅佐不利,现在大王得以报仇雪恨,所以是到了臣该离去的时间了。”越王看完范蠡的书信后,非常感动,同时,对于范蠡和西施的离去感到非常惋惜,但是并没有派人寻找范蠡的下落。

文种由此想到范蠡临走时说越王可以共患难,不可以共富贵,而且越王不像从前那样将一切国家大事都放心的交给他办理了,也不像从前那样虚心接纳他的谏言。文种的相权渐渐被越王剥夺,近来文种的脑海中不断地回想起范蠡的话,他忧心忡忡,决定装病在家,不去上朝,希望越王可以就此放过他。

文种装病不去上朝,以为可以躲过劫难,但是有大臣说文种故意不去上朝,是对大王心生不满,说文种自以为功劳最大,有谋反之心。文种文种心想:“这一定是越王对自己已经动了杀心,所以故意要大臣参奏他一本。”

不久后,越王将文种召进王宫,在去王宫的路上,文种看到一只孤单的飞鸟悲哀的鸣叫着,一个小孩子拿弹弓将悲鸣的飞鸟射落下来,然后将弹弓收好,然后蹦蹦跳跳地跑去捡落在地上的飞鸟。走了一会儿,又看到一群猎人在分吃狗肉,旁边堆满野兔、山鸡等野物。

文种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已这一路上所看到的飞鸟、弓、猎狗还有野兔等,这不是应了“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那句话吗?文种知道自己此去王宫一定会被处死,但是他还是从容地向王宫走去。

越王见到文种,冷笑着说:“文种,你过来看一下,寡人新近从吴王夫差的寝殿中搜出一柄锋利无比的剑。”越王把剑拿出来,派侍从递过去给文种观看,文种看了剑以后被惊吓住了,他认出这是属镂剑,吴王夫差就是用属镂剑将伍员赐死的。越王说:“文种,看好了吗?寡人听吴宫的老宫人说这是属镂剑,就是夫差将伍员赐死的那柄剑。你看到剑上是不是有红色的印记?”文种回答说:“是的,臣看到了。”越王笑道:“很好,你知道那红色的印记是什么吗?”文种说:“请大王恕臣愚昧,臣不知道。”吴王说:“那红色的印记就是伍员的血痕。”吴王说完,又看着文种,文种知道越王已经动了杀心,所以文种反而面色平静,看到文种的神色并没有变化,越王继续说下去:“其实你不知道那也难怪,寡人也是最近几天才知道的,那个吴宫的老宫人说夫差用属镂剑将伍员次赐死后,派人将属镂剑取了回来,发现剑上有一抹血痕。夫差非常生气,以为是侍从没有将剑擦拭干净,然后他就吩咐侍从当着他的面擦拭剑上的那抹血痕,但是无论如何那抹血痕就是擦拭不掉,最后夫差亲自动手去擦拭剑上的血痕,但是也擦不掉。吴王意识到也许伍员是忠于自己的,但是伍员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复活了,吴王不愿意承认自己冤枉了伍员,便将那两名侍卫杀掉了,夫差以为也就没有人知道剑上的红色印记是忠臣之血了。之后,夫差把剑封藏在寝宫之中,直到不久前侍从将剑呈送给寡人,这柄剑才得以重见天日。”越王看着文种,说:“文种,你说这属镂剑是不是一柄验证忠臣的剑呢?”文种回答说:“是的,谢大王赐教。”

夫差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说:“你明明没有生病,却故意装病在家不来上朝,看来你果然是有反心。”文种跪下说:“大王,臣的对越国、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臣绝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叛逆之心。”越王说:“很好,你的理政之才无人能及,你为寡人提出‘伐吴七术’,寡人只用了其中三条就攻破了吴国,还剩下四条在你身上,越国与吴国结怨多年,现在越国终于彻底地把吴国击败,吴国的宗室都已经死去,寡人担心先王在黄泉会被夫差欺辱,不如你带上你的那剩下的四条策略去辅助先王?也好成全寡人对先王的一片孝心。”文种此时异常的镇定,说:“臣领命。”吴王将属镂剑交给文种,说:“你为寡人验证一下这属镂剑是否为忠臣之剑?”文种看着属镂剑良久,然后在越王面前自刎而死。

越王将属镂剑取回来,亲自擦拭剑上的血痕,看到剑上的血痕一点一点的被擦去,越王想:“看来那个老宫人说的是假话。”擦拭完剑后,越王仔细凝视着属镂剑,突然,他发现在剑上的原来的那抹血痕旁边又多了一抹血痕,越王用力擦拭,他甚至开始用他的衣袖去擦那抹血痕,但是那一抹新的血痕却怎么也擦不去。最后,越王将剑放下,自言自语地说:“文种,你果然是忠臣,寡人一定会厚葬你的。”

范蠡和西施荡舟五湖去后,就此隐姓埋名。西施记得郑旦临死时说过在寒食节时希望西施能够为她扫墓,西施离开越国前最舍不得的地方就是苎萝村,所以西施和范蠡决定先回苎萝村一趟,然后再离开越国。

一路上的田园风光使他们感到闲适而宁静,几处农家炊烟袅袅升起,对于久经宫廷生活的他们仿佛是来到了世外桃源一般,西施和范蠡来到苎萝村,发现西施的父母已经亡故,西施已经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虽然她在吴宫中经历了无数的起起落落,但是未免还是很悲伤,西施来到父母的坟前祭扫,西施对范蠡说:“范大哥,在我小的时候有一个路过苎萝村的人说我会颠覆一个国家,同时也会成就一个国家,我的父亲半信半疑,后来父亲去找那个过路人,但是却怎么都找不到了,而且村里的人说根本就没有看到有外面的人进到苎萝村来。直到我被选送王宫之时,父母亲相信那个过路人说的是真的了。”范蠡笑着说:“吴国灭亡了,而越国复兴。可见那个过路人说的并不是假话。”西施说:“命运真的很无常,如果越国没有被打败,我只不过是苎萝溪畔的一个小小的浣纱女,也就不会遇见你。但是好像冥冥之中又被注定了一样,真不知道以后的命运又会怎样?”范蠡抱住西施说:“你以后的命运就是我会一直陪着你,上天已经让我们分开了二十年,它一定会让我们在今后的日子里不再分离。如果你真的是神女转世,那么你在人间的任务已经完成,今后你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西施把头靠在范蠡的臂弯,感受到范蠡温暖的怀抱,觉得一切都很安宁,过了很久以后,西施抬起头,说:“范大哥,我们一起去看看郑旦妹妹,好吗?”范蠡点点头。

他们来到郑旦的墓前,郑旦的墓果然被越王修建得如同王后的陵寝一样,只是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没人打扫修整,已经显得很破败了。陵墓四周都是落叶,但是墓前却有一块空地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西施在郑旦的墓前放上早已准备好的木槿花,绚烂娇艳的木槿花使西施想到多年前两人在苎萝溪采下木槿花簪在头上的情景,现在想来,昔日的欢笑声就在耳畔回荡,仿佛还是昨日发生的事情一样,西施看着郑旦的陵墓,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这时,有一个拿着扫帚的老人家过来了,范蠡想,他可能是打扫这座陵墓的人,就问他:“老人家,为什么郑夫人的陵墓没有人管理呢?”那位老人家说:“从前是有人打理的,郑夫人刚在这里安葬的时候,越王给这里安排了好多的人守护呢,那时候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是干干净净的,而且每到寒食之时越王就会派人来祭扫。只是最近几年越王把守护郑夫人陵墓的人都调走了,此后再也没有人来打理郑夫人的陵墓了。我因为太老了,也懒得走动了,就一直留在这里给郑夫人扫墓,但是我腿脚不便,也不能打扫这整个陵寝,所以只好打扫墓前的一小块空地。”

西施擦去眼泪,递给老人一些财物,说:“谢谢你能在这里为郑夫人守墓,郑夫人喜欢木槿,希望你能够在陵墓周围种上木槿树。”老人一直看着西施,没有接财物,仿佛是在看一位神女一般,西施说:“老人家,请你接受这小小的财物。”老人这才回过神来,说:“你长得就像神女一样。”然后叹了一口气,说:“自从二十多年前我们这里的西施离开苎萝村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这么美的人了,没想到在我快要入土的时候还能见到像神女一样的人。”说完,老人跪在地上,说:“您一定是神女下凡,我不敢接受您的财物。”西施扶起老人,说:“老人家,你快起来,我不是神女下凡,我与郑夫人有过一面之缘,她为了越国做出了很大的牺牲,我十分钦慕她,所以希望能为她做一点事,你一个人管理这座陵墓,这是你应该得到的。”老人听西施这样说,才接过财物。

西施和范蠡正要离开,老人好像忽然记起什么似的,说:“这位好心的人,你教什么名字?”西施回过头,笑着说:“夷光。”说完,和范蠡一同离开了。老人还在琢磨,小声地在口中念道:“夷光,夷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一样。”忽然,老人叫了出来:“哦,夷光,西施,我记得西施很小的时候是叫夷光的,只是大家都叫她西施,所以夷光这个名字就不用了,刚才那个像神女一样的女子就是西施。”老人又沉吟着,低声说:“能够再次见到西施,我真的很幸运,而且她的容颜竟然没有变化,人们口中传说的西施是神女转世果然没错。对,我要按照神女的吩咐把这里都种上木槿。”老人往远处看,西施和范蠡已经走远了。

范蠡和西施来到船上,清晨的凉风拂过脸面,远处岸边的青草上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辉,西施站在船头,范蠡走到西施的身边,说:“现在我们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了。”西施笑着说:“范大哥,我听人说海非常广阔,海水能涤清一切烦恼,能让人忘却忧愁,我想就让船一直随水长流,直到我们到达海上。”范蠡说:“好,我们就随水长流,对了,你为什么对那位守墓的老人说你的名字叫夷光呢?”西施靠在范蠡肩上,说:“我很小的时候是叫夷光的。”范蠡说:“那为什么那位老人家不知道夷光就是你呢?”西施笑了,说:“夷光这个名字,基本上只有我的父母亲才知道,而西施这个名字的由来却是一件趣事,你很想听吗?”范蠡说:“我很想听,快告诉我吧。”西施笑着说:“从这里漂流到海面上还要很久呢,以后我再慢慢说给你听。”范蠡说:“好,我还有一生的时间去听呢。”清晨的阳光照耀着水面,船行过的地方水波粼粼。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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