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土大陆的清晨不会有像伽玛大陆那样清脆的鸟鸣,但它绚丽的日出依然可以让这纯白的土地重获生机。炽和沈利阳倒是没有什么不习惯,他们已经在这片土地上呆了一整个冬天,将要春的冻土大陆虽然依然带着浓浓的寒意,但却再也不能像隆冬的暴风雪那样阻止他们的归程。
“今天我们能行进到哪里?”炽看着路旁的积雪里略微显现了一些绿色,这说明他们已经接近了冻土大陆的尽头。
“天气比昨天暖和了许多,照这速度,今天下午我们就可以到铭谷江畔了。”沈利阳正在给自己的伤口换药,马车的颠簸让他的操作看起来有点别扭。
“下午就到?”炽把伸在车外的头收了回来。“常规来讲难道不是需要两天么,今天才第一天。”
“大桥只在早上到午后的时间放行,等我们到江边时它早锁上了。”沈利阳重新给自己的伤口换上绷带。“今天我们就在江边的铭谷镇落脚。”
“么,真麻烦……”炽没事可做只好又打起瞌睡来。
沈利阳也想打瞌睡,自从受伤以后他就觉得怎么都睡不够,但他不能睡,他要是睡了,谁来驾驭马车?且不说现在炽睡着了,就算是炽醒着恐怕沈利阳也不敢闭上眼睛,因为那家伙根本不会驾驭马车。
……
王都的城堡外:
拉姆斯从昨晚上就守在城堡门口了,他虽然不担心洛奇斯会对国王不利,但他确实是在意洛奇斯到底和国王在谈些什么,竟然交涉了这么长时间。
这时的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只有早晨的阳光安静的照在他的脸上,可能是由于常年的征战的缘故,三十八岁的他给人一种莫名的沧桑感,但身上那些结实的肌肉依然告诉着人们:他依然是这个国家最强的守护者!
【曜石级冒险者未必是真正以冒险为职业的人,他们也可能担任政府的职务或者是其他职业。至于为什么被以归为一类,完全是民众为了方便称呼的缘故。】
随着沉重的大门被推开,洛奇斯终于走了出来。他似乎知道拉姆斯就在门口,“阁下可以把剑还给我了吗?”他看了看天空又看向拉姆斯。
拉姆斯把那把竖在自己旁边的“黑岚”捡起来抛给了洛奇斯。“剑很不错。”他对洛奇斯说。
“还行吧。”洛奇斯接过剑转身向happy weekend的方向走去。
洛奇斯离开后拉姆斯便立刻进入了城堡,来到宫殿上,只看见国王正在王座前,反复踱步。仿佛思考着什么。
“发生什么了?陛下。”拉姆斯半跪在地毯上,向国王深深的行了礼。
国王并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问,便走向了里间。一时间空荡荡的殿堂上只剩下了一头雾水的拉姆斯。
……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下午,其实严格的来算已经是傍晚了。夕阳的余晖撒在铭谷镇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虽然是这里是一个镇子,但是就面积上来讲却一点都不输给五大国的二线城市。这是因为三十年前这里被天凌国接管以后通过定时锁江的政策,把它的人流量大幅度控制在很高的数额,才能极速推进镇子的发展。
【注意天凌国其实位于更北方的冻土大陆深处,铭谷镇虽然直属天凌国管辖但是并不在天凌国的国土上。】
要在铭谷镇找到住处实在太容易了,毕竟这里每天都会聚集大量要过江的人,为了便民,或者说是物尽其用,一家家的旅社简直多得像地里大白菜一样。炽和沈利阳也不是第一次来铭谷镇,所以并不会像新人一样纠结到底选哪家旅社。很快就找到了落脚点,停好马车,背上行囊便住了进去。
“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炽对沈利阳说。“你有什么打算?”
“睡觉!”沈利阳简单明了的回答后一头就倒在了床上。他这两天一直处在看着炽睡觉的煎熬中,再加上没使用天羽剑姬给他们的药,导致的身上的伤依然很严重,真的忍不住了。
这两天几乎是睡过来的炽倒是很精神,也不想打扰沈利阳,于是背起一个背包打算去外面走走。
傍晚的铭谷镇非常热闹,因为这里聚集了来自各地的人,有来自五大国或者联邦的,也有来自那些小国家的。但大多数都是商人或者冒险者,毕竟普通人是不会频繁的穿越在两个大陆之间的。
商人汇聚的地方总是会有商会之类的的建筑,而冒险者云集的地方也总是会有擂台之类的活动,像这种擂台是没有限制的,不管是谁,张三李四阿猫阿狗都可以私自摆擂。所以谁是擂台的主人,有没有奖品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乐趣和情怀,参加擂台的人大多都会沉浸在这种互相切磋的乐趣与情怀中。
炽以前看过别的冒险者打擂,那是在刚认识沈利阳和洛奇斯的时候。当时他看得手痒痒想上去试一试,但是却被洛奇斯以你打不过他们为理由阻止了。而现在,也许是因为太过吵闹的缘故,他又在不知不觉中被吸引到了一个被众人包围的擂台旁。
炽在不知不觉中就看到了晚上。铭谷镇从来不缺灯光,所以擂台并不会因为天色已晚而终止
现在的擂主是一个拿着圆盾的大汉,力气非常大,如公牛角力般的冲撞几乎无人能挡。他已经把不知道多少个挑战者撞出场外了。
“这是第几连胜了?”随着又一名挑战者被撞飞,炽身边的人问他同伴。
“已经十三连胜了……”另一个人回答到。
“好强的家伙。”炽本来是只打算看看热闹的,但看见这个大汉的力量也默默的在心里自言自语。“不过如野牛般的蛮力冲撞并不是毫无破绽。”
有人曾经说过:“人类这种生物,只要看到可以赢的比赛,就一定会参加,不管他的初衷是什么。”
又是几个挑战者被撞飞,炽的拳头已经攥紧,贼想上场。“让我来终结他的连胜!”像什么身上有伤和看看就好的事情似乎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不过就在炽刚想走上擂台时,另外一名挑战者抢在了他前面抢先走上了擂台。
那是一名和炽差不多大的少年,一头赤发彰显出他的与众不同,犀利的眼神如同饿狼一般已经瓦解了眼前的猎物,已经出鞘的打刀发出逼人的寒光。
被人抢先的炽虽然很不爽,但也被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吸引住了。
双方准备好后随着一声钟响,攻擂开始!
大汉怒吼一声,抬起圆盾冲向少年。但少年甚至比他更先冲出,直到圆盾就快要触碰到他时……左侧,垫步!拉杆式的打刀换手,提!两米多高的大汉竟如同玩偶一般被刀背打飞到场外!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他甚至连武技都没有用。
全场寂静……等围观的人们回过神来,他已经收刀回鞘站在了擂主的位置上。这时全场才爆发出雷动的掌声和喝彩。
“好刁钻的打法。”炽并不在为他喝彩的行列,他沉思着。这近乎完美的身法快要把他给镇住了,在他的记忆里,自己是做不出这么漂亮的垫步的。
炽暂时打消了上台的念头,转而观察这名少年的战斗。
又一轮攻擂开始,挑战者是一个二刀流的剑士。伴随着钟声敲响,少年将打刀连同刀鞘抛向半空。对手也许是因为看了他刚才对抗大汉时的表现所以才十分谨慎,站在原地呈防守状。打刀竖转着落下,众人和挑战者,甚至包括炽都紧盯着那徐徐下落的打刀。就在刀与少年的头同高的瞬间,来了!少年伸出左手握住将要落到右肩上的刀柄,他如出膛的子弹一样,冲出的刹那间打刀被其带出,只留下下落的刀鞘!逼近对手的瞬间他手上的刀刃已经举过了头顶,一个强有力的竖劈之下,挑战者的双刀被弹开了,少年的打刀也飞到了半空中!还没完,少年一跃而起转体换边,右手接刀借转体之力顺势斩向挑战者。这一刻他的眼里充满了杀意和血腥,仿佛被鬼神附体一般!对手根本没有还手之力!雪亮的刀身从挑战者的右肩一直划到左腰,所幸用的是刀背,挑战者只是被冲击力弹飞。如果用了刀刃,恐怕这个力道足以把人斩成两截吧。
直到刀鞘落在地面上发出一阵“哐……”的声音,众人才意识到比赛已经结束……太快了!整个战斗过程恐怕不超过两秒!相比之下倒是刀鞘下落得十分缓慢……一时间,围观的群众们竟哑口无言……
“下一个。”少年冷冷的说到,他捡起刀鞘走回了擂主的位置。
……
每一个对手都输得毫无还手之力,他赢得很彻底。几个对手下来,炽竟完全看不出他的进攻有任何破绽。炽唯一看出来的是,每局攻擂,他都能抢占先手,或正面碾压,或侧击秒杀。从他那犀利的眼神和势如破竹的进攻中,无不体现了渴望!对胜利的渴望!这个人在进攻端上的表现就如渴求鲜血的饥饿猛兽一般!不给猎物任何机会,猎物也没有任何机会!用那毫不讲理的实力将猎物撕碎……
“独狼!”霎时间这个词回荡在炽的脑海中。这是一个人曾经告诉过他的词——真正强悍的武人应该拥有的气魄!孤傲的强者是不会给对手任何机会的!
随着攻擂的一次次开启,少年的胜局来到了十二连胜。炽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只能看着一个接一个的挑战者站上了攻擂的舞台。再也站不住的他终于还是重新攥紧了拳头……
又一个挑战者飞出了擂台,炽已经从背包里取出了拳甲,他一边往手上穿戴沉甸甸的护腕,一边看向台上正在等待下一个挑战者的少年。在下一名对手出现之前,少年也看见了正在穿戴装备的炽。在二人目光对视的时候,他充满傲气的眼神仿佛在说:“放弃吧,你不是我的对手。”炽并不理会这个狂傲的眼神,他不保证自己比这个少年强,但他绝对不会放弃尝试!
下一个挑战者很快就被少年击败。
“什么独狼,什么真正强悍的武者?那个家伙,净说些让人火大的话……”在群众们为少年的喝彩中,炽一边在心里自言自语一边作为第十四名挑战者走上了擂台,就他来说,是压力也同样是动力。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对方有没有破绽已经不重要了,他只是想知道,这种被那个人称为“独狼”的人,到底有什么了不起,他想,想拦住眼前的这匹已经势不可挡的独狼!
……
明月高悬在漫天繁星之间,一缕幽静的月光散落在沈利阳休息的床上。他朦胧的睁开眼睛,看了看自己对面的床位,空荡荡的,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连动都没有动过。“那家伙跑哪去了?”他坐了起来,“但愿不要惹出什么麻烦来。”沈利阳有点纠结要不要去找孙炽。“算了,又不是三岁小孩,不管他了。”说罢沈利阳便又躺了下去……
……
王都城堡内的王宫里,国王一个人漫步在月色下的花园中。与一朵朵怒放的鲜花所格格不入的是他那愁苦的面庞,他已经不记得这是多少次从睡梦中惊醒,也许他在位的这几十年里从未有过这样无能为力的困境。这时如果可以有一个帮他的国家度过难关的人出现,那他一定会舍弃一切去报答他吧。可是没有……这种时候很少会有人来趟这滩浑水。非要说有谁的话,只有洛奇斯……但他却很难接受他的提议和动机……“果然只能倚靠那些我行我素的冒险者了么?”国王缓缓地弯下腰,拾起一片落于泥土之中却似乎不被沾染的花瓣……
(本剧情纯属虚构,请勿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