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香气扑鼻而来,符毓寒顿时有一种想凑近去闻的冲动,用了极大的定力才把持住。他定了定神,用尽量平稳的语调为曲幽萝介绍:
“你刚开始唱的《凤求凰》,是司马相如写给卓文君的定情诗。司马相如把自己比做凤,将卓文君喻成凰,凤和凰本是双宿双飞的一对……“,在说到“双宿双飞“的时候,他明显感到曲幽萝的身子动了一下,似乎想伸手又缩了回去,“相如长于词赋和文君精擅抚琴,二人最终结为夫妻,千百年来传为佳话……“
“嗯,司马相如和卓文君,才子佳人,这个我也知道。公子认为司马相如之才情比起你如何,卓文君的琴艺和我谁又胜一筹呢?“曲幽萝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符毓寒,声音柔媚的像要滴出水来。
气氛变得愈发暧昧,符毓寒脸上发烧,暗骂自己没出息,当年死缠烂打沈梦麟的脸皮哪儿去了,如今被一个古代妹子撩的不知所措。他咳嗽了一声,掩饰一下窘态,正视着曲幽萝的眼睛道:“史书记载卓文君只用了‘姿容优美‘四字,但我料想蜀中水土不及关中灵秀,生长于斯的卓文君自然也不比姑娘这般丽质天成,琴艺更是难与姑娘并论,适才所弹曲乐如怨如慕,如倾如诉,令人迷醉,真可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岂是常人可比!至于司马相如和在下,那是各擅胜场,他比较风流,而我比较专情。“
一番话下来,曲幽萝笑得花枝乱颤,双颊微红,丽色中更添三分娇美。“文人墨客这张嘴就是不一样,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么美,琴谈的这么好呢,从来没有人这么夸过我。”
“那是因为他们都不了解你。“
“你的意思是你很了解我咯,我们也只是刚刚见面呢。不过在我看来,司马相如的文章是死的,公子笔下的诗却是有情的。“曲幽萝笑着给两人的杯子里都倒上茶水。
“古语有云,白首如新,倾盖如故。你我二人虽是初次相识,却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般,彼此之间毫不生分。如果我的诗中有情,也是因为姑娘的歌中有意。“符毓寒这话倒是不假,曲幽萝出现到现在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恰好是他喜欢的样子,除了沈梦麟外,他第二次有这种感觉。
“白首如新,倾盖如故。不知公子是否有如新的白首,我这如故的倾盖又该如何自处呢?“曲幽萝语调忽然变得有些哀怨,“不瞒你说,我的歌声从未让外人听见过,我的舞姿平时也只是自己欣赏,今天都为你破例了。“
符毓寒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难道她不是歌姬?那又会是什么身份?大小姐?侯门千金?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可得注意分寸,免得惹祸上身。
曲幽萝看他被自己一席话激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噗嗤“一笑:“好啦好啦,给你开玩笑的,看把你吓得。不过你刚才仅仅给我讲了《凤求凰》,我还唱了《湘夫人》呢!“
符毓寒内心长出了一口气,赶紧接下话头:“《湘夫人》就比较委婉了,这是屈原的作品,写湘君久待湘夫人不至,产生的思慕哀怨之情。这里的湘君据传就是舜,湘夫人就代表了娥皇女英。这首诗取材于神话传说,庄严而又美丽。“
“娥皇女英二女侍一夫的故事家喻户晓,不知舜喜欢娥皇多一些呢还是女英多一些,他的原配夫人怎么想呢?“曲幽萝嘴上漫不经心的问道,美目却直直看着符毓寒,等待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