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他注意到,虽然庙会并不提供店铺,这些小吃全是露天经营,但所摆放的桌椅材质却非同一般,有的是金丝楠木,有的是红木,有的是紫檀木,有的是黄花梨,无一例外都是名贵的木材,且造型独特,雕镂精美,显然是能工巧匠所制。每个摊子前树着一根杆子,上面的旗子上写着“烧尾宴、驼蹄羹、金齑玉脍、鹅鸭炙、生羊脍、饆饠、透花糍、槐叶冷淘、清风饭“……一个个美食名目令人应接不暇。“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直万钱“,这些菜光听名字就知工序复杂,食材精细,价格也肯定不菲。难怪这里没什么人,摆明了就不是平头老百姓来的地方。难道这里是专门招待王公贵族的?
这时符毓寒突然意识到了一个现实问题:他们没有钱,准确的说他们没有唐朝的货币。
“老婆,我身上只有人民币,在这里不能用啊,人家会以为我们神经病,拿几张花花绿绿的破纸就想吃霸王餐”。
“哎,刚才忘了找王绩借点。现在怎么办?不行我去找个当铺把头上这个簪子当了吧,看样子还值几个钱”。
“看来只能这样了,问下骆宾王这附近哪里有当铺”,符毓寒转身正准备往回走,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从身旁的摊子里走出,快步消失在视野中,紧接着一个财主模样的中年男子迎了出来,见了符毓寒二人满面堆笑:
“两位贵客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快快请进。”
符毓寒和沈梦麟面面相觑,“老板,我们就是路过,没打算进去,您接着忙”,兜里没钱,底气不足,符毓寒只好违心的说道。
“您二位这种身份的人,中午肯定要用餐的,就在我这里吧”,说完不由分说拉着二人坐到了椅子上。
“小店的招牌菜是樱桃毕罗、冷胡突鲙、醴鱼臆、连蒸诈草獐皮索饼、驴鬃驼峰炙,每样都给您二位尝下吧,稍等。”老板一连串的吩咐下去,竟像是提前预定好的套餐似的。
“老板,我们匆匆出门,身上所带银两只怕不足以支付饭钱,不如稍等片刻我们去取了再来”,符毓寒心里仍是惴惴不安,准备来个缓兵之计。
“二位说笑了,以后我们想巴结你们还巴结不上呢,区区一顿饭菜算什么,况且刚才贵府已经有人替你们付过账了,待会饭菜来了请慢用。”老板说罢知趣的退了出去
贵府?哪个府,谁替我们付的钱,夫妇二人都觉得这老板的话处处让人不解。联想到刚才看到的熟悉的背影,难道是谁在暗中跟踪接济他们?是早上的那两个小厮吗?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目前看来对方也没有恶意,我们将计就计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沈梦麟这时倒显得颇为镇定。
说话间菜品陆续上桌。“樱桃毕罗”看起来像是一种带馅的烧饼,令人称奇的是上面的樱桃炙熟后颜色不变;“冷胡突鲙“就是带有鱼肉的片汤;“醴鱼臆“即甜味鱼肉;“连蒸诈草獐皮索饼“也就是一种獐肉饼;“驴鬃驼峰炙“通俗的说就是烤驼峰,驼峰被切成薄片,加以各种香辣作料,味道异常鲜美。
这些菜品做法唐朝之后即已失传,在现代无缘品尝如此美食,夫妻二人风卷残云般将一桌菜吃了个底朝天,还另外要了几个菜装罐子里打包给知夏和骆宾王吃,这才一挥袖子大摇大摆的离席而去,老板再三相送,诚意十足。
二人出来看到知夏和骆宾王还在刚才的摊子旁饶有兴趣的研究着什么,半天不肯挪动脚步。
“这两个小鬼,在搞什么?”符毓寒自言自语走到跟前,一下子也被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