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是不是有刺客?”符毓寒想到大唐建国不久,隋朝遗老和残存的敌对势力有铤而走险进宫行刺的可能。
“那倒不是,总之暂时我不能说,小心隔墙有耳,你慢慢就会知道了”,王绩脸上一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的高深莫测表情。“跟我来吧,今晚皇上特许,咱们可以夜游大明宫”,说罢当先引路。符毓寒一家三口各怀心思紧随其后。
真实的大明宫在夜晚愈发显得雄伟巍峨,流星不时在天上划过,忽明忽暗的光线更增添了神秘感。王绩带着他们穿过一大片人群,来到一座朱红色的大门前,左边一扇雕刻着一只大乌龟,龟甲上面的花纹呈“阴阳磨”型,右边一扇刻着一条大蛇,蛟盘龙踞,昂首吐信,两物栩栩如生,仔细看时发现蛇尾部已经缠到了龟壳上,两物似乎在交流,再加上材质为熟铜,经星光一照更显写实。龟蛇都是神物,前者寓意长寿,后者代表通灵,而龟与蛇作为一体出现则是另一种神兽,它的名字叫——玄武。
难道这就是玄武门?符毓寒心中暗自揣测。只听王绩说到:“大明宫分内庭和外庭,我们刚才所在的地方就是外庭,主要是用来举行祭祀、祈天、封禅等大型活动。面前这个门叫玄武门,穿过去就是内庭,是处理朝政以及皇室居住娱乐之所,那里才是大明宫真正的中心”。果然是玄武门!符毓寒凝望这目前看似平常的门户,不久之后这里将发生改变中国历史进程的“玄武门之变”,唐王朝的国势在此吞吐,不知多少人的命运因此而沉浮。玄武居北而主水,李世民北境立战功,渡黄河而主关中,这真的是巧合吗?他突然觉得,历史并不是文字记载的那样空洞乏味。
“符兄,想什么呢?咱们进去吧,今晚圣上和文武百官应该也在观赏天景,内庭一定更加热闹”,王绩一番话打断了符毓寒的思绪,他当即道:“正是,老婆,知夏,咱们这就去一睹天子仪仗”,拉着沈梦麟牵着知夏跨门而入。
门后是一条长长的走道,两边的墙上满是壁画,内容都是歌舞之类。王绩在前引路,顺廊道直行几百米后左拐,再次直行数百米后又右拐,如此这样拐了九道弯后面前出现了一个大水池,外庭的喧闹声已不可闻。符毓寒知道这种设计叫“百步九折”,目的是为了消弭杂音,保持另一端空间的幽静。李太白诗云“百步九折萦岩峦”应当也是看到蜀道的形貌酷似此处格局后有感而发。淙淙的水声传来,水池中满是叫不出名字的植物,藤蔓缠绕,蘅芷飘香,令人精神为之一振。水池面积目测有数十亩,岸边栽种着木芙蓉,此时花期未到,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缀满枝头。鸳鸯、天鹅、鸭子在水面上悠闲的游来游去,水中各色的鱼儿在植物根茎间穿梭,一派祥和景象。
岸边一条廊道通向水池中心的凉亭,亭中心立着一块白璧无瑕的石头,上面似乎刻有字。亭内桌子凳子一应俱全,更设计了可供躺卧的“妃位“,亭子旁边近水处修建有观景台,停泊着几艘画船,方便登舟游览。四人信步走到亭中,只见石头上“太液”二字入木三分。
原来这就是著名的太液池。太液芙蓉未央柳,这里俨然已成为皇宫禁苑的代名词。天一生水,作为进入内庭后的第一道景观,皇家自诩承天命、大一统的观念在这里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一阵悠扬的丝竹声从水池的另一边传来,远处忽然光亮有如白昼,一座宏伟的宫殿矗立在夜空中,隐约可见高处有几人在指指点点。符毓寒问王绩:“王兄,那里是何处,似乎有宫廷乐师在演奏”,“那里就是紫宸殿,圣上就在那里,我们也过去吧”。
终于要见到一睹历史中王侯将相的真容了,符毓寒内心一阵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