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厚的黑夜里,夜风带着清凉,也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吹到了少年惊慌失措的的脸庞上。他从来没见过那么黑的夜晚,黑的仿佛行走到了世界的边缘。
不.....他见过的.....在那一次又一次诡异的梦境里,也是这样透不过气的黑暗。
突然一道光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刺的他睁不开眼,可也带来了一丝安全感,他的心慢慢安静了下来,缓缓的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努力的像着那道光奔去。就在他快要触碰到那道光的时候,一张怪脸倏地挡住了他的去路。这张怪脸的眼睛长在吐出的舌头上,密密麻麻数不清有多少个,除此之外整个脸部基本上都是一张血盆大口,尖牙不时扎破几个眼球,爆开的汁液散发出了浓重的腥臭味,被扎破的眼球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快速生长出来。这张脸的大小居然比少年还要大上一圈,就像是……山海经里跑出来的怪物。
毫无防备的少年,就这样径直冲进了怪物的血盆大口里,一瞬间就没了生气,少年的血液让空气里的血腥味浓重了很多………
…………
“又是这个梦”叶夜无奈的揉了揉眉头,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于是他起床走进了卫生间,看着镜子里清秀又颓唐的自己,胡乱洗了把脸,拿起刮胡刀的时候仿佛不经意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下。三重保护的刀片并没有在他的手腕上留下什么印记,只让叶夜的神情恍惚了一下。“这样是不是一种解脱…可是对于我………”他想了想,苦涩的笑了一声。
半年以前,叶夜就会重复的做噩梦,有时梦到自己被怪物吃掉,有时梦到自己在无尽的黑夜里逃亡,这样反复的噩梦让他的精神濒临崩溃无法入眠,只能靠着药物缓解。最近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了,叶夜经常连续几天无法入眠,可他却依然可以正常活动,这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某个科学怪人创造出来的超人。他的父母很早就双双去世了,这让他无法考证自己的出身。十六岁以前他一直寄人篱下,很早就感受到了人情冷暖。十六岁以后他靠着父母留下的一笔遗产脱离了那个家庭,开始了自己的独居生活。
“小哈,我出门了。”蜷缩在沙发上的金毛犬跳下来,用软软的大头摩擦主人的腿,好像孩子很舍不得大人一样。“回来再陪你玩”叶夜摸了摸小哈的头,走出门了。这只狗狗算是他唯一的家人,这个世界上的人对于他来说,甚至都不如这只狗狗重要,他就像是那个小王子,小哈就是他的那只玫瑰,安安静静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如果不是那无尽的噩梦,他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只是寂寞了些。
叶夜匆忙吃了早饭,赶到了一所装饰低调的研究院,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一间办公室。
“听说你有事找我?”叶夜盯着眼前这个有些秃顶,满脸胡渣的男人,他是叶夜还在上学的时候一次偶然遇到的研究员,本来以为是个自来熟,没想到除了对叶夜以外的人都爱理不理的,这让他一度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看上了自己的美貌………
“老叶来啦,坐吧,有些事想和你说。”“能不能别把我叫的那么老!”“难不成叫你“爷爷”,话说你爸妈给你取名字的时候不怕别人以后打你吗?”“我都从来没见过他们!”叶夜没好气的说,一屁股坐了下来“说吧,找我什么事。”秃顶男子神秘的笑了笑,喝了一口劣质的咖啡,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世界的终结,就要开始了…”
“把我这么早叫过来就是为了听你发神经吗?”
叶夜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好像突然被蔚斗蔚了一下,心脏不自觉的狂跳起来,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秃顶男人笑了笑,说:“我就是提醒你一下,毕竟,你可是那两个人的希望。”“那两个人?”秃顶男人却不在回答了,只是仰着头,仿佛在回忆着些什么。突如其来的沉默让叶夜的心也慢慢安静了下来,他从小寄人篱下,有着同龄人少有的成熟和沉稳。他知道男人既然不想告诉他,那就不能硬来。
叶夜突然拿起桌上一把开罐头的刀,面不改色的往自己的腿上扎,那神情就像是在扎一片火腿一样,血液瞬间就沿着他的大腿流了下来,他扎的很用力,却又面无表情的看着穿透着自己大腿的刀,又面无表情的把它拔了出来,场景就像是一个狂热的邪教徒祭祀仪式。秃顶男人看的眼皮直跳,狠狠地吓了一跳,“你在干嘛?你现在可不能………”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发现叶夜的伤口已经接近愈合,原本那么严重的伤口,应该足以让他躺在病床上每天保持微信步数为零半年了,可他居然活蹦乱跳的站了起来。
“难怪你会是他们的希望,你这个小怪物,不知道其他方面的恢复能力怎么样啊…”秃顶男人盯着叶夜全身上下,目光不停的来回游走。
这家伙……不会真的是个死兔子吧。叶夜给他看的心里发毛,但是看到这个男人对他惊人的恢复能力没有觉得不可思议,就知道他肯定知道些什么。某些……他口中的人和世界末日论的事。
“现在可以说说我父母的事了吗”他早就想到了秃顶男人说的“那两个人”指的是谁了。叶夜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对于他们的事情一概不知,他不是没有好奇过,但也仅限于好奇而已,素未谋面的父母不能勾起他的想念和眼泪。在亲戚家里,他也从来没见过他们的照片,亲戚们也极少谈论过有关于他们的话题,有时候叶夜会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出了bug,他的父母就像被消去的代码,只留下了这个能让华佗压不住棺材板的儿子。
“唉,你想提早知道的话,我就自己受点委屈讲给你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