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赤红色袍服的老者到底还是带着曲锋走了。
得到了赤军军队没有一人伤亡,而那些亡命徒也被抓到了军营里的消息后,大家就各自离开了去,那一开始出手攻击的大汉此时也被抬去救治。
被那巨大的冲击力来了一下,普通人早就死了八回了。而那大汉只是晕了过去,这就是战斗类燯行者的强大生命力。
漳浦一也没有过多的阻止,毕竟星儿坡那边的事才是主要的,既然不是普通人能够参与的,那就让这群亡命之徒上去发光发热。
他的全盘打算便是如此,把那些汇集起来的燯行者利用阵法的优势牢牢的抓在手里,不让他们惹事生非这是第一步。
而让带着寒溟草的人去探索星儿坡,若是这事成了,把那些亡命徒关两天,等那些贵人走后再放出去。
若是不成,那就放出亡命徒,哪怕是曲锋把寒溟草吃了,他们也会把曲锋劈开,看看寒溟草有没有被消化掉。至于曲锋怎么样,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只是曲锋…看他的样子应该也是战斗类燯行者吧,希望他的实力不是太弱…
漳浦一看着慢慢远去的几人向他的妻子问道:“你可看出来了那三人的古怪吗?”
婉儿轻轻的摇了摇头,有些凝重的看着曲锋远去的背影
“妾身看不出来,如果那曲锋当真把寒溟草吃了,那他的身体当真是匪夷所思,几乎比的上那些传闻中的大妖了。”
“刚才他突然受到袭击之时,我看他眼神没有丝毫变化,身体也没有燯的波动,竟是直接抗住了那壮汉奋力一击,这时候也丝毫没有受伤的样子,他定然是高深的战斗类燯行者,说不得能与边上的言老不相上下……”
“而那醉酒的年轻人和边上躺着睡觉的老者,在这个时候了还能如此肆无忌惮,说明他们根本就没有把这些人当回事,不死人曲锋……”
婉儿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却又有些抓不着头绪。
挂在推车上的年轻人隔一会便打个酒嗝,像是在回应她说的话。
能在将近三百燯行者的追杀之下如此淡定,也难怪他们胆敢闯入楼西皇城抢夺寒溟草了。
只是他们真的只是来着单纯的接个悬赏?
“事情好像有些难办呀……”漳浦一喃喃道
在这世上有一个传闻,于体内刻画燯阵之辈,都是上辈子转世的修罗,修行的乃是天上的那轮光芒稍微暗淡一些的冥月之燯。
这群人在刻画燯阵之时,是直接把燯烙在丹田之上,不仅仅要极大的毅力来控制燯的走向,更要承受暴躁的燯在丹田之中犹如火烧一般的炙烤。
丹田不像识海一样,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这个过程漫长繁杂,无比精细,稍有不慎就前功尽弃,就像是要你用一根丝线吊着毛笔在纸上画出一个没有丝毫偏差的玄奥阵法一般。
几乎所有的生命都能够吸收燯,从而壮大己身,让种族得以延续,但是能够刻画燯阵的却只有人类这一个物种,人们也靠着这样的手段得以在天地间存活下来,并且成为这片大陆的主宰。
与阵法师不同,他们即无法同阵法师一般对外输出纯正的燯,让阵法流转。像城市里每家每户都有的蓄水阵法,都是经过了一个个的阵法师在每一个部件上刻画好燯阵,才能让阵法得以流转,使得一颗细小的水珠便能够源源不断的生产出水源。
尽管他们只能够让原有的东西发生量变,无法凭空生成,但这也足够让人们拥有取之不竭的资源了。
而战斗类的燯行者更像是不折不扣的反派,他们无法从事任何生产,有的只是无止境的破坏,从他们体内发出的燯,要么是强化自己的身体,像那个动手的大汉,在短时间内让自己的手臂产生变异一般的效果,从而获得巨大的力量,要么就是各种各样诡异的身法。
这群人由此被称为冥燯行者者
没有人会在太平盛世选择这样的一条路,所以冥燯行者很少。而能够得到问天阁的认可,加入问天阁的冥燯行者就更是凤毛菱角。能够让婉儿对曲锋做出这样的评价,不外乎其他,只是曲锋这人太过怪异罢了。
所有事情处理完毕后,曲锋便推着车上的两人跟着那老者向着城北的问天阁走去。
面无表情的往地上吐了一口血,也不见他有丝毫痛苦之色。
拍了拍依旧在呕吐的年轻人,帮着推车上的老头盖好被子后,曲锋一边走,一边从兜里掏出一把针线,单手飞快的缝补起衣服来。
“我与老先生素未谋面,而这不死人的称号我亦从未听说。不知老人家是从哪里得知我的姓名?”
此时大街上空无一人,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的老长,倒是有点静谧的意味。
那老者长着一副慈悲苦楚的脸,照理说,冥燯行者大多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此时又是露出一副苦笑。
随及剃了一颗药丸给曲锋“治内伤的,吃了吧”
曲锋略微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拿起药丸嚼豆子一样吃掉。
“我长这么大,吃过的药比吃的肉还多。这东西对我没有什么用”
“你刚才没有事?”
老者又是看怪物一样的盯着曲锋,刚才的药丸奇苦无比,一般都是直接咽下去的,曲锋面无表情的把它嚼豆子一样吃掉,他合理的怀疑曲锋是不是带了一个人皮面具。
“我是受了点伤,但是还能撑得住,待会睡一觉就好了”
“为什么不躲开?”
“我躲不开”
嘴角抽了抽
“躲不开你就这么淡定?那人把你一刀劈了怎么办?”
“……”
回想起曲锋刚才的一系列动作,老者发现他身上无一丝燯的波动。斟酌的词句说道
“看来蓝晨说的没错,你的确不能吸收燯……老夫言易,与蓝晨医圣也算是旧识,关于你的名字老夫早已如雷贯耳了。”
言易有些头大,只要是生命,万物都能吸收燯,而且没有燯,他是依靠什么来承受住寒溟草的寒气,怎么能在那诡异的病情中撑过来的,难不成他是人死后……
传说中的阿飘??
言易想到这,眼神更加怪异了,不留痕迹的又远离了他一些。
曲锋对他的这种眼神早就见怪不怪了,也明白老者对他颇为熟悉的原因
打他记事起他就一直在奔波,顺着那条叫望乡的河流往东走,从一个咿呀学语的婴儿到现在,走了十八年整
因为他得了一种怪病,每隔上一段时间,他整个的身体就会变得异常炽热或是寒冰彻骨。
在曲锋十二岁发病的时候,有着号称医圣的蓝晨把他放进冰块里,看着那逐渐沸腾起来的水,他斩钉截铁的断言曲锋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可怜的老家伙看着第二天那融化了的冰块又凝结成冰,而曲锋昨日赤红的身体现在散发出的寒气让他差点掀了一个跟头,现在还在那好端端的喘着气。
蓝晨有点怀疑人生,为了挽回他医圣的名头,咬着牙在他的房间里蒙头温习了三天三夜他的毕生所学,整理了足足一箱子药方留给曲老头,也就是曲锋的爷爷,让他照着这个方子给曲锋开药,这令蓝晨可怜的白头发又白了几根。
但蓝晨依然赌咒发誓说曲锋不可能活到十八岁,并且许下承诺,如果曲锋活到了那个时间,大可以去中州砸他的招牌,他本人表示热烈欢迎。
于是曲锋为了这个赌注非常不道德的活到了现在,一路边找那些苛刻的药材一边朝着那块“断命判官,决人生死”的牌匾走去,吞吃寒溟草,来到望乡,也皆是由此
这份赌约熟悉蓝晨的人们都知道,也在无时无刻关注着曲锋的动向,只是这些他并不知情而已。
只是燯啊……
曲锋在虚空中抓了一把,他能够感觉得到空中那些细微的能量波动,却又偏偏无法吸收,就像是一个装满了水的杯子,不论怎样,他都无法在里面再装进去半分
更别说刻画燯阵,成为燯行者了。
“你身体的情况连蓝晨也都无从知晓,或许中州问天阁总部还能够查到一些端倪,你此番前去中州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这两位想必就是曲老头和英雄了吧?”
见曲锋不答,言易也不在意,指了指推车上的两人
躺椅上的老人他从未见过,只知道他叫曲老头,而蓝晨对他似乎很是忌讳,不敢轻言,只说是一个老朋友,问天阁上居然也没有对这个人有丝毫记载,要知道问天阁,那可是号称知晓天下事的存在。
而那一个挂在扶手上依旧在呕吐的俊美年轻人,不用说便是西漠赫赫有名的搅屎棍曲英雄了。
旁人或许不知,言易身为问天阁中的人,多少都知道一些隐秘。
说是因为蓝晨而认识曲锋是假,关注英雄而知晓曲锋才是真。
七岁刻画燯阵的西漠神童,十三岁独斗鲨鲛的少年英杰,十六岁跨越行者,晓月,勾月,直达分月境的举世无双的天才,问天阁内定的候选阁主。
当然也有些不光彩的称号,西漠悍匪,神偷,赌王。杀猪比赛冠军,女子化妆锦标赛亚军……
一连串的称号让人说一半还得喝口茶润润嗓子。
只不过没有人知道这是一个人,问天阁把他们的消息封锁的死死的。
一个不知道是不是阿飘的不死身,一个身份来历估计大的离谱的老头,一个不出世的天才。他们到了中州会闹出什么样的火花,言易颇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