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汽车一前一后行驶在漆黑无人的街道。
老赵因为驾驶豪车而兴奋，宁安在抽烟，罗伯在前面领路。
罗伯问起他们的的情况，苏青羽只说他们是来自华国，没给出更多的信息，罗伯也就没有多问。
“毕竟世界已经变成这样，每个活下来的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罗伯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解释。
他又问起苏青羽之前是如何躲过夜魔袭击的，苏青羽思考片刻后，向他展示了自己的魔术。
“你们都有这种能力吗？”罗伯兴奋地问道。
苏青羽摇摇头：“能挺过感染的人本就很少，活下来又能觉醒的人就更少了，目前只有我一个。”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我无法理解这些能力的原理是什么，但毫无疑问，这才是人类真正的进化方向！”
之前罗伯看见夜魔首领表现出明显的人性，产生了夜魔才是进化后人类的感觉，甚至觉得自己这些人才是该被淘汰的旧人类。
但现在得知超能力的存在，他再次生出了信心，他的工作是有意义的！
没理会兴奋的罗伯，苏青羽和宁安在耳麦中讨论关于夜魔的问题，耳麦的频道是共享的，张小北和老赵也能听见。
“那个夜魔首领，他会来找我们吧？”苏青羽问道。
宁安回答：“嗯，应该会来，但问题不大。”
“问题不大？这种大都市，加上流动人口至少有几百万吧？按照一百万来算，9%变成夜魔，排除意外死亡的，至少得有好几万只吧？这比我们剩下的弹药还多！”张小北忍不住提醒道。
宁安摇了摇头，“你考虑过食物的问题吗？自从强化体质后我的饭量明显增加，你们应该也是吧？”
“没有。”苏青羽否认道：“强化魔法后饭量会恢复正常，应该是魔力支持了一部分消耗。”
“嗯……这样啊，总之夜魔不是生化危机里那种丧尸，而是一种变异人，需要进食和休息，既然没有脱离生物的范畴，那它们为了维持远高于人类的体质，必然要消耗大量食物，最初也许可以靠人类的尸体维生，但随着尸体腐烂，再想维持几万的数量根本不现实，这里可是纽约，生态极度不平衡的人类聚居地，三年时间过去，我推测夜魔最多能留下几千，运气好的话可能不到都四位数，这点夜魔分散在整座岛上，想找到我们都困难。而且……”
“而且？”
“而且看这次袭击的情况，那家伙顶多是一部分夜魔的首领，其他夜魔应该有不同的首领，我们能够应付。”
苏青羽将宁安的分析告诉罗伯，也得到了罗伯的支持。
张小北忽然疑惑地问道：“你说的‘生化危机’是什么？那里面的丧尸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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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华星剑一行人离开大楼，向癌症中心步行，他们的速度不快，虽然在超市找到了照明设备，却不敢用，只能就着月光悄悄赶路。
路过一处工地时，华星剑忽然停下，向后面比了个停止的手势。
“怎么回事？”大学生问道。
华星剑用手势让他闭嘴，然后指了指前方的工地护栏示意里边有东西。众人立刻七手八脚地将武器拿出来——之前因为嫌沉，一只背着或者抱着。
华星剑眉头微皱，示意他们呆在原地，然后打开手枪保险，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接近护栏。
咔哧……咔哧……
咀嚼声从围栏内传来，华星剑小心的探出头，只见一条瘦狗正低头啃着一只小动物的尸体，已经看不出小动物的现状，大概是兔子或者野猫。
华星剑松了口气，想回头叫人，那只瘦狗忽然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华星剑。
没有警告，没有犹豫，瘦狗放弃猎物，张开利齿扑向了华星剑，月光之下，华星剑终于看清了它的样子，只见它浑身无毛，肤色苍白，根本是一条感染狗！
砰~
随着枪响，感染狗身上溅起一道血花，但在惯性的驱使下仍向华星剑扑来，华星剑侧身躲开，枪口仍然对准感染狗，只见这狗在地上扑腾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华星剑松了口气，准备回头招呼众人继续前进，忽然身后传来响动，华星剑将枪口转向工地方向，只见黑暗中有两点荧光，是一双眼睛！
华星剑毫不犹豫地开枪，但眼睛的主人反应更快，闪身消失在立柱后面。
黑暗深处中传来一声咆哮，然后立柱后面，建材底下，天花板的吊顶上……一双双明晃晃的眼睛从建筑物的各个角落显现，冷冷地注视着华星剑。
“有夜魔！快跑！”华星剑高声警示，同时缓缓后退。
听到华星剑的警告，刚准备过来的众人立刻乱了套。
“跟我来！”陈静高声叫道，但外卖小哥扫了眼工地，又看了眼惊慌失措的新人轮回者，然后便脱离队伍头也不回地跑了。
其他人没那个速度，也没那个胆量，老老实实地跟着陈静，大学生边跑边问道：“我们去哪儿？”
陈静指着街角的一栋建筑喊道：“我们肯定跑不过夜魔，那里有间银行，守住大门能撑一会儿！”
此时华星剑刚刚退到工地门口，他退的很慢，时刻紧盯着对面的夜魔，夜魔也没有轻举妄动，华星剑退一步它们便向前走出一步，保持着双方的距离。
华星剑用余光确认其他人的位置，然后扣动了板机。
就像比赛开始的发令枪，所有夜魔都在这一刻动了，它们朝华星剑一拥而上，其中几只夜魔被子弹射中，翻滚着爬回了建筑，其他夜魔仍然毫不畏惧地扑了上来。
华星剑在几秒钟内打空了弹夹，然后扔掉手枪头转身就跑。
此时夜魔离他不过几十米的距离，而陈静他们选择的建筑却超过百米，有了宁安拖延时间，其他人已经到了门口。
危机成了最好的兴奋剂，华星剑感觉自己的速度远超平时，身后夜魔的叫声混杂着风声传入耳中，虽然在不断逼近，但应给足够自己进入建筑。
还有三十米、二十米……
眼看就要进入建筑，忽然一阵铁器摩擦的响声传来，只见一道卷帘门从门框上落下，他们要关门！
华星剑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但仍然没有减速，他没有别的选择，要不然进入建筑，要不然被夜魔抓住。
卷帘门飞快下降，眼看就要完全关上，却在最后关头咔的一声停了下来，留下了一道半米宽的缝隙。
华星剑也已经到了门口，他侧身滚入门内，同时取下背上的步枪将几只跟进来的夜魔击退。
咣当一声，卷帘门彻底合上，门外传来撞击声，是夜魔在尝试破坏铁门，但试了几次后好像明白无法硬来，撞击声便停止了，众人暂时脱离了危险。
华星剑打开战术手电，扫视银行内的情况。
显然三年前这里经历过一场动乱，家具全被推倒在地，交易窗口上还留着弹痕，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有人走过时，灰尘飘飞，露出下面铺了一地的钞票。
轮回者们站在门边，但情况看起来不对劲，只见陈静拿枪指着程序员，程序员举起双手一动不敢动，大学生和孟柔姑娘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
陈静看了一眼华星剑，缓缓放下枪口，同时盯着程序员说道：“谁都怕死，但不能克服恐惧的人只会死得更快，如果你还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下次我不会留情。”
想起刚才差点儿关上的铁门，再看眼前的一幕，华星剑心中已经了然，他并没有说破，只是起身拍了怕身上的灰尘问道：“现在怎么办？我们不可能等到天亮。”
“找找看有没有后门，先想办法出去再说。”陈静说道。
程序员如蒙大赦，立刻打开手电钻入了大厅深处，大学生和孟柔也结伴开始探索。
“那面墙上好像有结构图，我去看看。”陈静说着便走了过去。
华星剑跟上她，将手电对准墙上的结构图，在心里酝酿了一下才说道：“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没什么好谢的，你是我们中战斗能力最强的人，没有你我们早就没命了，哪儿轮得到我来救你？只是有的人认不清现实而已。”陈静头也不回地说道。
“……你真的很理性。”
“理性？这些怪物有灵敏的嗅觉，极强的夜视能力，还有远超人类的身体机能，我们靠什么摆脱它们的追击？理性？而且就算逃过夜魔的追捕，我们还要面对那一队轮回者，很可能爆发战斗，鬼知他们有什么手段，而我们这里只有连枪都没摸过的蠢货……fak！”说着说着陈静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与她之前的形象格格不入。
“冷静，我们只能尽力而为不是吗？等在原地才是取死之道，你不是说过吗？”看见突然发飙的陈静，华星剑尽力安慰道。
陈静楞了一下，立刻闭眼做了几次深呼吸，等再次睁眼时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她开口说道：“病毒已经开始影响我的情绪，接下来如果我再出现这种情况，希望你即使提醒我……果然，女性的身体素质天生比不上男性，病毒的症状也出现的更早一些。”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认识的很多男人都比不上你。”
“你在暗示我像个男人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华星剑慌忙解释。
“开个玩笑。”陈静回头冲华星剑一笑，眼睛弯成了漂亮的月牙形：“我知道很多人在背后说我是个只知道工作的冷血机器，”她掉头继续看着结构图说道：“但我不在乎，这就是我选择的生活。”
这也是受病毒影响？华星剑一时不知说什么，只好默默地充当人形电灯。
“怎么不说话了？”
“额……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笑起来其实挺好看的。”
陈静撇了他一眼说道：“这是在撩我？还是安慰我？老实说你不适合说这种话。”
华星剑干咳两声掩饰尴尬，然后说道：“你好像有些变了，我还以为你是个更冷淡的人。”
“面对陌生的环境和一群陌生人，谁都会戴上假面不是吗？只是刚才我想通了。”
“想通了什么？”
“这里不是原来的世界，我们已经朝不保夕，何必再活得那么累呢……找到了！”陈静忽然说道：“这里有紧急出口，可以从银行后面出去！”
“准备好，我们出发。”华星剑立刻转身去招呼其他人，陈静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微微有些失神。
众人汇合，一起来到出口处。
华星剑握住门把手叮嘱道：“保持安静，注意隐蔽，不要掉队，一旦被夜魔发现，立刻找下一处藏身点，清楚了吗？”
众人纷纷点头答应，华星剑深吸口气，缓缓打开大门，由于三年没有人使用，门轴已经生锈，发出咔哧咔哧响声，每一声都像是敲打在众人的心头。
门被打开一人宽的缝隙，华星剑探出头，警惕地张望四周，然后示意后面的人跟上，众人这才依次走出。
门外是安静的街道，茂密的野草在微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没有夜魔的踪迹。
众人不敢大意，放轻脚步贴着墙快速前进，直到过了两个街区，华星剑才开口说道：“看来没被发现，暂时安全了。”
听见华星剑的话，其他人都松了口气，陈静却皱起了眉。
“怎么了？”华星剑问。
“不对劲，现在是午夜，对夜魔来说相当于正常人的正午，正是最活跃的时候，怎么会轻易放弃发现的猎物？”
“那些没脑子的丧尸，它们懂什么？肯定是去追路过的野猫了！”大学生不屑地说道。
“我总觉得有问题……都起来，没时间休息了，要加快速度！”
“我们才刚停下啊！”程序员抱怨道。
“那你先休息，我们走。”说完陈静直接就出发了，其他几人也强打起精神跟了上去。
程序员看着陈静的背影啐了一口，无奈地跟了上来，没有陈静，他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