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王保保逃脱之后,便一直向北走到黄河岸边,望着茫茫河水,不知如何过河,正在此犯愁,只见远处一辆马车缓缓向河边,那王保保走近一瞧,赶车的人正是骁卫二将之一的乌其恩,乌其恩看见王保保,便向王保保跪倒在地痛哭道:“大帅,末将以为你已经捐国了。”王保保也痛苦跪倒在地,两人相拥而哭。
就在此时,马车的帘子揭开了,车上正是王保保的妻儿,还有昏迷的嘎其那,乌其恩看了看马车对王保保说道:“我跟嘎其那在后面断后,不想嘎其那为了保护我,身负重伤,之后我们便逃亡兰州,路上为了躲避明军,我便化妆为丧葬之人,推着嘎其那前往兰州,不想到兰州之后,听说你被捕了,我就先到城中,趁着他们人都在府衙内,把夫人与少爷转移出城,入夜后本想救你出来,但是他们院中都有人站岗,门窗都封死了,又不小心惊动了他们,只得先行逃走了,准备第二天想办法。但是在第二天又听闻你已经脱身了,我想你脱身一定会北渡黄河,所以也就跟来了。大帅,你到底怎么出来的?”王保保说道:“这其中的缘由我也不清楚,我夙知中原人士好权贪财,故而以独眼石人、金银财宝诱导他们,可谁想到,他们各个正义凛然,都不为所动,但是在半夜忽然有蒙面人出来把我救走,那人逼问我石人下落,我告诉他,等出了城,在城外土地庙告诉他,他不满意还要逼问我,但是后面已经有人追了上来,只好放了我走,之后我也没去土地庙,直接朝黄河岸边跑来了。”
王保保走到马车前,看了看妻儿,妻儿扑倒王保保的身上哭了起来,王保保又看了看嘎其那得伤势,那乌其恩说道:“嘎其那中的是独步冥功,此功属于极阴之功,嘎其那中掌之处,阴气聚集,时间越长,阴气聚集越多,到时候中掌之处会腐烂发胧,然后会向全身蔓延,中掌之人会痛苦不堪,最后变成一滩胧水而亡。”王保保问道:“可有破解之法?”乌其恩道:“以我的功力只能暂时稳住伤势,使之不会扩散,想要根除,难呐。”王保保道:“先北渡吧。”
那王保保望着黄河,又说道:“这黄河水宽且急,怎么才能渡河呢?”乌其恩环绕了一下四周:“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王保保:“什么办法?”乌其恩指着周围的大树说:“砍两棵大树,做成圆木,捆在一起,将夫人、少爷和嘎其那放在上面,咱俩在水下推着走,现今黄河水小,不会被冲走了。”王保保:“现如今只有这个办法了,不管成败,总要试一试。”
说罢两人便挑了两棵合适的树木,砍到之后做成圆木,捆在一起,王保保将自己的妻儿还有嘎其那放在上面之后,眼中含着泪水,对着黄河南岸跪拜作揖,然后在乌其恩的催促之下,两人推着圆木过了河。此后,王保保终其一生,再也没有踏上过这片土地。
话说那毛骧见有人逃走,本来想破口大骂,但其一想,自己疏忽大意,受了这么重的伤,而且玄机处众人也是各个负伤不一,便摆了摆手,心中作罢了。
天亮之后,众人开始收拾院落,徐达望着满院的尸首,心中悔恨不已,恨自己没有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想当初,自己北伐之所这么顺利,全靠这些英雄们鼎力相助,吓得那些个元兵们不战而降。就在徐达惆怅之时,有属下禀报,毛将军有请,徐达便到后堂之中去了。
毛骧见了徐达作揖道:“多谢徐将军相助。”徐达说道:“相助谈不上,这些功劳都是你们玄机处的。”毛骧笑道:“我知道将军怎么想的,我毛骧也并非是个不仁不义之徒,只不过是个奉旨办差的小喽啰而已,哪有什么的左右之权呢。”徐达说道:“这个我清楚。不知道将军的伤势如何了?”毛骧:“要不了命,休息几个月就痊愈了,过几天我就要回京复命了。不知道将军下一步作何打算啊?”徐达:“元兵新败,锐气大挫,此时正是收复河西的好时机,下一步准备出兵河西,收复凉、甘、肃三州。”毛骧:“那毛骧提前恭贺将军了。”
过了几日,毛骧便率领玄机处的众人往应天出发。
那毛骧一到应天,直接到朱元璋出面见,只见朱元璋正在与刘伯温议事,毛骧道:“臣有要事禀报。”朱元璋:“说吧。”毛骧望了望刘伯温,没有说话,朱元璋舒了一口气说:“刘御史都是自家人,你不必遮瞒。”没登毛骧说话,刘伯温便作揖道:“皇上,都察院还有些许事急需处理,臣就先告退了。”朱元璋道:“那好吧。”看着刘伯温走远,朱元璋道:“现在可以说了吧。”毛骧道:“臣该死,没有办好皇上交给的差事。”朱元璋转身望着毛骧:“怎么没办好啊?”毛骧:“臣让王保保逃跑了,让那些江湖人士跑了几个漏网之鱼。”朱元璋回头想了半天,那毛骧等得心急,朱元璋才慢慢地说道:“朕知道你能力和忠诚,看来这次的事确有难度,朕不责怪你。这样吧,天下马上一统了,这玄机处存在的意义不大了,把你的这些玄机处人员遣散到天下四处,一则监视天下官员,二则是寻找石人的下落,监控这些天下的江湖侠客们,玄机处就更名为锦衣卫吧,你就来当这个锦衣卫的第一任指挥使。”毛骧道:“属下领命,即刻整改玄机处,遣散玄机处成员,正式组建锦衣卫。
话说汪夏杰等人看着柴达倒下之后,抑制住了心中的悲痛往前跑,就在此时傅秋成喊道:“大哥,大哥呢,二哥,大哥咋看不见了?”众人看是寻找张春离,钱桐说道:“刚才走得匆忙,莫不是把他留在了现场?“傅秋成痛哭道:“大哥……”这时,王钰问道:“郭大侠呢,他怎么也不见了?”傅秋成说道:“我看他刚才从小岔口过去了,以为是内急。”王钰说道:“事已如此,大家先不必悲伤了,还是逃命的要紧,现在就剩我们四个了。再死就没人,唉!”汪夏杰说道:“对!三弟啊,你先别哭了,逃离这是非之地要紧呐。”众人便不在说话,一路上乔装打扮,风风雨雨地向东走去。
几天之后,四人便到了天水城中,找了一间客栈草草住下,那几人负了伤,又加上赶路,好几天没有吃饱饭,早已是疲惫不堪,而那汪夏杰,右胸上时时作痛,到了客栈揭开一看,好大一块淤青,淤青已经渐渐变黑,众人吓了一跳,汪夏杰说道:“不愧是传说中的独步冥功,此处阴气聚集,如果不加以制止,不就便会扩散全身,全身发胧而亡。”王钰说道:“这样吧,我们几个运用真气,帮你制住掌伤,应该可以撑过两三个月,听说万医海的万医仙能解万毒,到时候你可找他解这冥阴之毒。”汪夏杰说道:“也只有如此了,劳烦各位了。”钱桐:“就咱们四个了,还说什么劳烦,大家一起同生共死过了,就是不怕天不怕地的兄弟了。”
说罢几人便传真气给汪夏杰制止阴毒,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汪夏杰吐出一口黑色的瘀血,昏迷了过去,傅秋成赶忙将汪夏杰扶到床上躺下。那王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郭启云大侠也应该中了着独步冥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傅秋成叹息道:“但愿吉人自有天相吧。”
那汪夏杰在客栈中休息了几日,身体已经恢复如常了,除了右胸口有块碗口大的黑色的掌伤外,已经与常人毫无两样了,就在汪夏杰和傅秋成两人在房中议事之时,那王钰和钱桐进来,王钰说道:“我兄弟五人,而今折了三个,连个尸骨都没法给他们收拾,心中悲伤难忍呐。他们在山东还有妻儿父母,如今离开他们也已经两年有余了,我跟钱桐急着回去帮他们打点一下,安排一下以后的事,今天就先告辞了。”汪夏杰:“既然二位有事要走,我也就不挽留了,只是路上多注意安全啊。我们能后会有期。”傅秋成也附和道:“后会有期。”王钰与钱桐作揖道:“后会有期。”然后两人便转身离开了。
那王钰与钱桐离开几日后,傅秋成上街卖吃食,只见那城门旁边挂起了通缉令,正是汪夏杰、傅秋成、郭启云、张春离、王钰、钱桐六个人。傅秋成急忙回到客栈告诉了汪夏杰,汪夏杰说道:“有大哥的画像,那就说明大哥还没死。”傅秋成高兴地说:“对,他肯定是想办法最后逃脱了。”汪夏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速速动身的好。”傅秋成叹息道:“想当初,咱们河阳四雄的四位祖父们,在常州之战中,在襁褓中被人解救了下来,曾祖父们为了抗元,都在常州之战中殉国了,此后,四位祖父在朝廷的通缉中不断地颠沛流离,暗中寻找机会,重建大宋,为此他们四人结成义兄,一直到我们这辈,原以为大明建立了,蒙古人赶出去了,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活在这世上了,不料想又成了朝廷的通缉犯了,真是世事无常啊!”
话说两人混在送葬的队伍中躲过了城门的检查,悄悄地出了城。两人又向东走了数十里路,望见此地的山峰郁郁葱葱,原来此地正是麦积山,傅秋成又见一峰,青俊无比,此峰正有华山之险,黄山之秀,傅秋成顿感神清气爽,超然世外,再看此峰,险秀入云,正是云根之峰,又想到自己半生结义抗元,为侠而生,故而将此峰擅命名为侠云峰,而又想到四弟还有众位英豪都殒命金城,因此决心于此修炼,便对汪夏杰执手作别,汪夏杰道:“三弟果真有修炼之心,也不枉一桩美事,忘却凡尘,一心修道,这也是我毕生所愿啊。可惜我身负重伤,还要去襄阳收养一个叫王雪灵的姑娘,不知何时才能够潜心修道呢。”说罢两人便作揖告别了。
那傅秋成自名司明道人,在侠云峰之中建起了一座道观,叫侠云观,一心修道,收徒习武,一时间,侠云观之名遍传天水。
正所谓:
千古侠云传,悠悠自此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