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我老头子的衣服还合身吧?”杜景提着肥硕母鸡的一对翅膀,笑呵呵地对墨修竹问道。
“谢谢伯父,小子刚还在想天色已晚,若是没有一身干燥衣服,那么晚上必然十分难熬。
如今伯父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小子真是感激不尽。
但从伯父这衣服我大概也能知晓,伯父年轻之时也是个风流人物。”
“呵呵呵呵,小伙子看来也是一位读书人啊,老头子年轻风流倒是说不上,只不过早年也是在这乡间城镇略有一些薄名。
既然天色已晚,如果小兄弟不嫌弃便在我家住上一晚,今天晚上我们喝上几杯好好聊聊。”
杜景原来也是一位读书人,虽说常年生活在乡野之间,但是心中却还藏着些许文人的风流情怀,今天遇到女儿带回来的这个小伙子,他句句话可是搔到了杜景的痒处,这下心中难免高兴颇有双喜临门之感。
“爹,你跟他既然能聊得来,那你们先聊着,我帮娘去做饭。”
“你这丫头别老是他他的,这位小兄弟难道没有名字吗?”
“说你呢,你叫啥名快说啊!”
被自己爹一训,黄景顿时有些不高兴了,她瞪着墨修竹催促道。
在这边,墨修竹也是通过杜景和黄景的低声谈话了解到了一些事情始末,他看黄景也没有直接指出来二人的关系,于是墨修竹便将计就计地带着有些无奈宠溺的微笑朝杜景说道。
“晚生姓墨名修竹,字蜉蝣,家居青山旁,近日随青山友人游学至此,友人突有急事离去,只留下晚上一人。
还未请教老先生名讳?”
墨修竹躬身行礼,而杜景转忙把手中的老母鸡交给黄景回礼道。
“老夫姓杜名景,字如今不提,以前有人还称呼我为八荒凉人,现在身蚀残朽也撑不得这个名号,小兄弟若是不嫌弃便称我为杜兄即可。”
杜景讲完拉开木凳引墨修竹入座,而黄景看他俩聊得投机,虽说心中无奈但却没有打扰,只是拎着母鸡和母亲发牢骚去了。
“你爹没把鸡杀了啊?”黄璃看见自家女儿进来,一边切菜一边问道。
“没呢,他和那个墨修竹聊得投机,看来今晚是要喝上几杯了。”
“那个小伙子叫墨修竹啊,好名字,雅气。
估计是和你爹一样的读书人,他们聊得好那就好好聊聊,像你爹那样的人世间又有几人能跟他说得上话?
这个小伙子虽说没有头发没有眉毛看上去怪了一点,但是换上你爹的衣服后还是一表人才的,有你爹当年的风度。
娘还没问呢,你是在哪遇见这个小伙子的。”
黄景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到盆里,一边洗菜一边说道。
“娘,您就别一有功夫就老是说我爹当年如何如何,我这都听了多少遍了。
那么墨修竹说来也是晦气,我去河边玩看他蹲在那,本来想拍他一下吓吓他,但没想他一下被吓到河里去了,还顺着河游了好一段。
我在旁边着急上火,以为失手害了人,但是没想到他水性极好,竟是故意闭气惹我着急。”
黄璃把切好的菜码到一边,看了自家女儿一眼说道。
“我不是不让你去河边吗?你看咱们村有谁去那里的。
娘知道你水性好,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一次去玩没事,下次就指不定了。
你这个孩子也别说晦气,我看墨修竹这个孩子和你遇上也是有缘,若是他长了头发眉毛也是一表人才,刚进门看他就觉得是个懂事的孩子,更不用说能和你爹聊得投机。”
“行了妈,这个事情我在操心呢,不劳您费心。”黄景一听母亲的这番话就觉得头疼。
“你操个什么心,一天天的就知道玩。”
杜景进了厨房把窗子打开,然后对黄景说道。
“你带来的客人我一个老头子在跟前像是什么话?
去,你们小年轻要好好聊聊,厨房这边我和你妈忙着就行了。”
杜景说完便拿上刀,提起翅膀被绳子捆住的母鸡去了院里的僻静之处。
“去啊,还待着干什么?”
黄璃推了女儿一把让女儿赶紧出去,黄景没有奈何只能到院子里陪着墨修竹了。
随着一声惨切的鸡鸣,黄景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对墨修竹开门见山的说道。
“咱们今天刚刚遇见,我也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本来想让你吃完饭就走,可是看你花言巧语必定是我赶你走你也走不了了。
今日住下也就住下了,但我劝你也不要有什么不好的心思,要知道我可是会些拳脚的。”
看着黄景气势汹汹的样子,墨修竹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虽然他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但对于如何和女子聊天却仍是一窍不通。
就这样,二人便是在木桌上面面相觑,期间黄景待得无聊想要去厨房帮忙,却还是被黄璃给赶了出来。
“这家不一般啊。”
墨修竹一边盯着无聊的黄景,一边想道。
“衣服的料子和我的那件袍子一样都是能够无阻碍地吸收灵气,款式虽然看不出好坏但是却不应该出在乡野之间。
不过他们周身都没有灵气,却也不像是修行者,不过还有可能是因为我实力倒退亦或是他们实力过强。
不过这里遇见天玄高手的可能性不太大……”
斜阳暮色照在黄景银色的头发上闪着莫名的光辉,杜景借着些许的光亮将热菜端到桌子上,随后又取了一盏灯放在桌子中央。
“寒舍简陋还望小兄弟不要介意,我与村里的一位医者有旧,平日里也是讨得了一些驱赶蚊虫的药物,我已让拙荆将药粉撒下,小兄弟便可不必担心“秋后老虎”,我们也能吃得尽兴。”
杜景将桌子归置整齐,指着那几盆散发着香气的热菜对墨修竹说道。
“今日杜兄能让我留宿至此且有这般丰盛的菜肴,我自是感激不尽,但为何这桌上只留三副碗筷,却偏偏不见伯母?”
墨修竹微笑着感谢道。
“拙荆是妇道人家不好抛头露面,自然是在屋内吃了,而小女自然要是陪着小兄弟的。
吃,吃,不要拘束。”
黄景把碗筷推了过去劝道。
“爹,咱们平日里都是一起吃饭的,怎么今天他一来娘就要在屋内吃?
你们吃罢,我去屋里陪娘。”
“你这孩子怎的这样不懂事。”
看着父女俩的争吵即将开始,墨修竹赶紧上前劝道。
“我今日来此敢斗胆称呼老先生一家伯父伯母,便是厚着脸皮存着亲近的意思,再加上伯父伯母对我也是极好,就请伯母出来一道吃饭,也算是与自家亲子侄一样,没有什么合不合礼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