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伦达斯跟在伏尔加的身后，从那座破旧的修车厂离开。
雨已经彻底将他的衣物打湿，但是这带来的寒冷，依然不比在他眼前展现的那一幕。
虽然伏尔加是能力者的身份让他吃惊，但是更让他恐惧的是伏尔加对待卡特曼的心。
他在南方城市的阴暗处里混迹多年，自然也算得上是心狠手辣。
但是他不论怎样狠厉，却依旧是一个有着感情的人类。
但是伏尔加在对待卡特曼的时候，根本不像是一个小姑娘，她只是淡漠的没有任何表情的重复对于卡特曼的折磨。
即便是卡特曼已经求饶承诺还钱之后，伏尔加依旧是自顾自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怪不得能力者那么少，都不是人啊。”
佛伦达斯在心中暗想道。
他觉得自己会永远忘不了，卡特曼在被伏尔加治疗完毕之后，亲自将自己的一切拱手让出，甚至是死后进行器官捐赠来抵债的约定合同，都签得毫不犹豫。
像借贷的，一般来说是永远无法将所有欠款还上的，即使“暗夜凤凰”的利息是里面最低的。
所以催债的人就像是一只紧握海绵的手，他们会压榨出可以压榨的一切。
在佛伦达斯的眼里，伏尔加不单单是一只有力的手，她更像是一个榨汁机，把欠债的人连皮肉和骨血都压榨的一干二净。
“怪不得“夜凤凰”会把她当做自己的孩子，这赚钱的能力也不少啊。”
佛伦达斯一边想着，一边跟着伏尔加走进了一家名为“飞享”的快餐店里。
这家离贫民窟不远的快餐店，佛伦达斯在钱不够用的时候经常来这里。
不过他跟着伏尔加一道，所分得的钱不仅没有少还比以前要多，所以他其实是打算先回家，然后换一套干净衣服找一个好一点的餐厅，好好享受一下。
不过毕竟自己要跟着伏尔加混，所以她干什么自己就干什么了。
伏尔加在点完一个鸭肉卷之后就在座位上等待着，虽然佛伦达斯替伏尔加买单的想法被她拒绝了，不过他也乐得轻松，毕竟跟随这个少女虽然前途有望，可是也危机重重，所以此时生疏一些也是可以的。
“小伙子，你有什么想要买的吗？比如一部新的手机，或是一个新的鞋子？
一个潮牌衣服我也觉得很适合你，毕竟你这个年纪需要这些东西不是吗？
钱不够没关系，找我就行了，只要小小一点利息。”
前去取餐的佛伦达斯在向给他送餐的褐发棕瞳小胖子，拓展着自己的业务。
虽然这个有些肥胖的年轻人穿的是店员制服，但是从他的眼睛还有内里的衣服就能看出，他并不富裕。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真的富裕，又有谁会在这个满是黑帮地痞的快餐店打工呢？
不但没有多少人愿意给小费，而且他还要负责点餐送餐打扫等一系列工作。
瞧着他腼腆中带着一点骄傲的笑容，佛伦达斯觉得这种年轻人就是他最好的贷款顾客。
“有命借钱有命花钱，你有命还钱吗？”
伏尔加从池沌手里接过餐盘，然后冷声朝他说道。
“不好意思先生，我想我现在没有这个打算。”
原本被佛伦达斯忽悠的有些迷糊的池沌，在听了伏尔加的话后，直接拒绝道。
佛伦达斯无奈地耸了耸肩，对于伏尔加打搅了他生意的事情他只是觉得有些意外，却并不感到可惜。
毕竟在他眼里，伏尔加是一个为了利益不择手段且没有怜悯之心的人，而与这种人为敌是很不明智的。
佛伦达斯和伏尔加坐在同一张桌子，周围除了那些混迹于黑帮的吵闹声音以外，便没有其他声音，毕竟一个是知道聊天没什么意义，另一个则是不喜欢聊天。
当伏尔加慢慢吃下半个鸭肉卷的时候，池沌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
上面除了三杯热饮之外，还有一个干净的热毛巾以及一个创可贴。
“我没有点这些。”
伏尔加皱眉看向池沌，说道。
“不不，这些热饮是我给你点的。
毛巾是干净的，创可贴是店里常备下的。”
池沌看着伏尔加脸色不太好，便急忙解释道。
“拿走，我不需要这些东西。”
然而伏尔加并没有领情，语气依旧冷硬。
“还请你收下，刚才，我很感谢你……
所以……”
池沌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
“拿走。”
似是有些厌烦，伏尔加提高了音量。
“我说小伙子啊，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份？
没看见我浑身也湿透了吗？”
佛伦达斯将手中的汉堡放下，目光有些审视的看向池沌。
“这……”
池沌有些紧张，虽然他在送东西过来的时候就预料到这个情况，但是当事情发生的时候，他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好了，把东西放下离开吧。”
伏尔加出声说道，然后向池沌递出一金克的小费。
“不，那些都是免费的，况且这些也太多了……”
“拿着。”
伏尔加厉声说道，虽然她年纪不大，但是此时她身上的气势可是不小。
“好，好的。”
池沌将一金克收下，然后又回到了点餐的柜台上。
看着这三杯热饮，伏尔加审视了它们良久，最终选择了一杯热水。
在确定毛巾以及创可贴没有问题之后，伏尔加擦了擦脸，然后给自己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走了。”
吃完一整个鸭肉卷之后，伏尔加端着那杯热水走了出去。
虽然佛伦达斯还没有吃完，但他也学着伏尔加的样子，一手拿一个汉堡，走进了雨中。
而池沌在目送伏尔加离开之后，又开始了自己不断重复的工作。
晚上十二点后，这家快餐店也要打烊了。
这不是繁华安全的富人区，所以这家店开到十二点也已经是极限了。
“池沌大人。”
负责制作食物的店长收拾好之后，看向已经将餐厅打扫完毕的池沌，说道。
“您不用特地做这些的。”
“我知道，但是一个事情要想圆满，那就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在无人之时，池沌又恢复了当初一脸淡漠的样子。
“不过说实话，那个小姑娘在一些方面上还真跟池沌大人有些相似。”
罗尔德说道。
他作为菲尼克斯家族的最外围的势力，负责经营这家明面上的快餐店，因为接触的大多都是普通人，所以对于池沌并没有多么刻意。
“是吗？”
池沌翘了翘嘴角，然后推门离开了。
罗尔德紧随其后，他不仅仅是负责这家店，他现在还负责将池沌护送到贫民窟的“家里”，要知道，夜晚的贫民窟可是十分危险的。
“再见。”
池沌简单地向罗尔德告别之后，便直接开锁走进了家门。
而当他合上门再转身的那一刻，迎接他的是一个向他狠狠砸来的抱枕。
还有一句：“欢迎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