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8点,科研基地咖啡馆,杨氏父子坐在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
“二十年前,你母亲就做了这个实验,现在我们终于可以把你妈妈找回来了”杨道溪对儿子杨黄玉道。
“嗯”面对父亲的话儿子杨黄玉只嗯了一声。对于母亲是否去了另一个世界他不肯定,但是既然父亲坚持那样认为,他便不好反对。他知道每当父亲提及母亲时总会变得疯狂而不理智。毕竟那次实验之后他便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妻子,因此他便不好质疑父亲,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简单“嗯”了一声。
“最后那个实验为何会爆炸,按照妈妈的笔记,和我们多次实验,即使实验失败也不可能出现爆炸的情况呀”。
“这个,也许是试验员疏忽,异界门能量过载吧……”杨道溪实际想说传送门受了不为人知的力量破坏,这个说法太过惊悚,没有缘由的推论,不像是到达他们这个层面的科学家口中说出的。再加上那时米国安防部队层层保护的科研大楼,根本任何势力都无法渗透的。因此杨道溪紧接着便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此时的杨道溪就像是一个年迈无辜无助的老人。但事实上杨道溪今年只有52岁。正值壮年。
杨黄玉知道,父亲研究物理学,组建科研团队,重复母亲的实验,想要打开一扇通往平行世界的大门,于其说要找回自己的妻子,实际上是一厢情愿,不要说自己的母亲是否真的活着,就算母亲真的去了另一个世界,那在另一个世界又能如何寻找呢?要知道即使在华国谁家亲人遗失,都难以找寻,更何况要到另一个世界去。
杨道溪此时一口喝干桌上的咖啡,他早已无意识的把咖啡当成了酒。今天晚上他们是不能喝酒的,根据科研基地的规定,面临重大科研实验的前天晚上任何科研人员安保人员都绝不能饮酒。
杨道溪一口喝完咖啡之后,便坐在咖啡馆的钢琴旁边,弹奏一首哀伤的奏鸣曲,这首曲子是杨道溪怀念失踪的妻子而自创的,虽然说婉转柔肠,饱含了无限哀伤的思念之情,但是真正能听懂的人却寥寥无几,不得不说现代很少有人涉猎古典音乐。
二十年前,在米国深造音乐的杨道溪与华裔科学家黄玉在莲华人联谊会上相遇,两人一见倾心,彼此爱慕,那时黄玉莲早已任职于一家私营科研企业,杨道溪则面临回国还是留米的选择。虽然情感上杨道溪更想回国,但却深深舍不得自己的女友。黄玉莲的家庭在米国已立三世,无论是祖父祖母,还是父亲母亲。全家统一都是华裔。
这个家庭虽然在米国打拼了近百年,但仿佛从来没有融入过米国,比如说家里从来没有迎接来一位其他肤色的儿媳妇,这不是他们不愿意娶,而是没有人愿意嫁,不光是信仰,文化的原因,更是这家庭穷的过分,这源于这个家庭当家人从曾祖父开始就都是格外固执的人。他们不仅仅独立于其他肤色人种,也独立于其他的华人。最开始当地的天主教牧师,来家庭拜访,对他们宣扬天主教的好处。希望他们能够信仰天主教。但这个家庭的家人没一个开窍,虽然牧师得到了热情的欢迎,但涉及到哲学问题的时候,双方便开始争论,一方咬定人性为恶,来世间便是要受苦赎罪,一方咬定人之初性本善。这世间已经受够了苦,没什么罪可以赎。不光天主教的牧师吃了闭门羹,东正教和***教的牧师也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他们几次拜访之后,便不再拜访这个家庭,私底下对别人说,他们是顽固愚蠢的异教徒,不信上帝的人,将来要下地狱。
黄玉莲的家庭对此却后知后觉,他们受到白人白眼时,便觉得白人向来觉得自己高人一等,遇见信仰上帝的华裔时,这些华裔倒是对他们家的窘境颇为同情。哀叹一番世道艰难后,便唏嘘的离开。带有华国文化的华裔,是不是和做宣教士的,他们对各种各种信仰,文化都采用理解的态度,最不愿意与人争论,遇见这个在社区出了名的异教徒家庭,又怎么会劝说他们信仰某个神呢。
黄玉莲的祖父已经够顽固了,父亲则是顽固的要命。祖父认为人死了要投胎转世,要经历轮回,父亲则认为人死如灯灭,一了百了。
黄玉莲从小便在这样的家庭文化中长大。好在自己争气,打破了种族,文化,信仰上的歧视,愣生生考上了哈弗大学。成为了全家,和整个华人社区的骄傲。毕业之后高额的工资,为家庭的情况带来了改善。
这个家庭从情感上并不喜欢米国,如果不是在米国已经生活了太久,华米两国对峙,华国的国籍难入,他们早就想要重回华国。杨道溪到女友家拜访的时候,黄玉莲的祖父,忍不住开口便问:“你不想回国吗?”
“回国?”杨道溪内心十分挣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才好。黄玉莲的父亲看出气氛的尴尬便道:“你不用回答我们,其实我们这家人都很渴望重回华国,可是在米国已经生活的太久,想和做是两件事。你要是想要回国,我们也非常支持。”
拜访结束之后,杨道溪想了很久也没有下决心回国,之后不久杨道溪和黄玉莲便举办了一场不合时宜的中式婚礼,老丈人似乎也认准了自己的姑爷也是个孬种,卖国货,竟然不思回国。心里竟颇生不满。
虽然两人接了婚,杨道溪却没有要米国绿卡。再不久,妻子黄玉莲便检测怀了身孕,
黄玉莲把医院的检测报告放到丈夫的衣兜里,还没来得及给丈夫说,便匆匆回到单位继续自己的实验,她的实验团队已经到了最终阶段,她是万不能离开的。
但很快巨大的轰隆声震惊了整个市区。全家人集齐跑到了爆炸地点,看着一具具尸体从废墟中抬出,心情跌落到谷底。很快失踪名单便列了出来。黄玉莲赫然在列。家人哭的撕天裂肺。
在废墟的整理中一名黄头发的工作人员发现一本烧焦半边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自己看不懂的文字,正准备给自己的主管看看,杨道溪一眼便认出那是自己妻子的笔记,便叫住工作人员,说是这是自己妻子的。这名工作人员似乎被这家异教徒家庭的悲伤所感染,便索性给了杨道溪。
杨道溪领着一家人回家之后才无意中翻出了自己衣兜中的孕检报告。脑袋如遭雷轰。脑袋昏昏噩噩,在钢琴上弹了整整三天三爷,才恢复过来,钢琴没有把杨道溪变成音乐家,反而救了他。
黄玉莲的死让全家都陷入了悲痛,彻底断绝了这家人留着米国的念想,无论如何也要回国。可在回国的那天一个黑头发黄皮肤的男婴落在了他家门口。从孩子相貌看。像是某个孤独无助的华人姑娘生下的。
这孩子又把整个家庭拴在了米国一年,好不容易才走完了整个收养流程。这家庭又才辗转了几个国家才回到华国。
到达华国后,向有关部门说明情况后。好在华国政府接纳了他们,委派杨道溪到华大教授外语与音乐。华大有不少研究物理的教授,杨道溪便拿出妻子留下的残破笔记给这些教授看,这些教授看得云里雾里,最后说这笔记有一定的研究价值,但是还需要验证。
杨道溪便开始自学物理学,直到在物理界打出了名声,向国家申请了平行世界的课题。才被委任到罗布这个人迹罕至泊的科研实验室做科研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