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抬头，程傲雨不禁倒抽了一口气。这是何等的绝代风华啊！芙蓉面，柳叶眉，杏儿眼，小巧的鼻梁底下是红艳艳的唇，身段轻盈，胸脯饱满，柳腰盈盈一握，真是多一分则嫌多，少一分则嫌少。一个女子能够拥有这样的容貌，怕是连九天仙女都要嫉妒了。
程傲云见惯了美女，对于这位牡丹姑娘倒是没有太多的关注，只觉得她入眼温顺，漂亮而且细腻。但是他没有找到心动的感觉，没有将她纳入怀抱的冲动，心里暗暗有些失落，今天这一趟，怕是要白跑了。
然而，转念一想，也罢，有好曲可听，也是值得了。
“牡丹见过两位客人。”牡丹盈盈一拜，抱着古琴，坐在早已经准备好的矮凳上。
程傲雨这才回神，偷偷给程傲云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这是真正的天香国色啊！
程傲云自动忽略了程傲雨乱抛的眼神，对着牡丹道：“听闻牡丹姑娘擅长抚琴，我们哥儿俩今日可有耳福了。”
“两位公子过奖，能为两位抚琴，是牡丹的荣幸。”牡丹微笑，手指抚在琴弦上，乐曲如流水一般倾泄了一室。
程傲云静静地听着，偶尔看牡丹一眼，对于音律他并不精通，只觉得她琴技娴熟，琴音流畅，很是动听。转眼看程傲雨，见他嘴角翘着，听得津津有味。
这边听着曲子，那边已经上了菜，待到最后一道，小倌介绍说：“两位客官，这是我们大厨今天特地为两位精心制作的龙肉鸡丝汤，菜已上齐了，两位各官，请慢用。”
“龙肉鸡丝汤？”程傲雨眨了眨眼睛，没有明白，“伙计，这菜是什么做的？鸡丝我知道，可是那龙肉是什么东西？”
“龙肉就是……”程傲云用筷子挑了挑，未等小倌回话，他接着道：“就是蛇肉。”
抚琴而吟的牡丹姑娘忽闻这个词，音符乱了好几拍，她回过神来，道歉：“牡丹失误了，真是抱歉。”
“无碍无碍，”程傲雨摆摆手，说道：“牡丹姑娘的琴声动听，我们可听得如痴如醉呢。”
程傲云看了程傲雨一眼，不置可否。
“牡丹姑娘，过来跟我们一起用膳吧！”程傲雨对于这位花魁牡丹姑娘印象极好，这会儿她琴声混乱，程傲雨自动理解成她闻着菜香，饿了，馋了。
本来还假装镇定的牡丹这会儿听到程傲雨的相邀，吓得脸色惨白，赶紧支撑着站了起来，“两位客人真是对不起，牡丹突然间有些不舒服，想先告退了。”
程傲云看了她一眼，没有多加挽留，“既然如此，你就退下吧，赏钱不会少你的。”
“多谢公子。”牡丹行了个礼，俯身抱琴，匆匆离去。
“哎，大哥，你……你怎么就这样放她走了？”眼看着牡丹飘飘然走远，程傲雨脖子伸得老长，脸上掩饰不住失落之情。
“不然呢？”程傲云饮了一杯酒，放下，道：“她已无心留在这里，你还能锁住她？”
程傲雨闷闷地坐下来，抓起酒杯灌了一口酒，“好不容易来一趟，真是太扫兴了。这位牡丹姑娘刚才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抱病了？”
“你没看出来吗？”程傲云摇头，不知道他这弟弟是太过单纯，还是略有愚笨。
“什么？”
“她怕蛇！一听说这菜式由蛇肉制成，她就苍白了脸孔。”程傲云看了程傲雨一眼，笑呵呵道：“而你呢，还邀请她一起来品尝，你说，她是不是得仓惶而逃了？”
“是吗？”程傲雨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似乎是这么一回事，感叹道：“嗨，女人就是胆小怕事。”
程傲云浅笑，“无妨，咱们来试试这千两黄金买下的菜味道如何。”他夹了一筷子到嘴里，神情蓦然崩紧。
程傲雨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味道如何？”看他的表情很奇怪，莫不是……程傲雨怒意上涌，朝着门口大喊一声：“伙计，进来！”
门口小倌一听客人的召唤，屁跌跌地走进来，点头哈腰道：“两位客人，有什么吩咐？”
“你这菜，是否有毒？”程傲雨指着那所谓的‘龙肉鸡丝汤’，一脸忿忿不满的表情。
那小倌一愣，这菜不是他做的，他心里也没有底啊！但见这位客人脾气火爆，他微笑着道：“应该不会有毒，我们烟花阁虽是青楼之地，但也讲求信誉，断然不会拿着有毒的饭菜招呼客人。这一点，两位客人尽管放心。”
“那为何……？”程傲雨指了指程傲云，程傲云示意他不要激动，吞下一片蛇肉，再喝一口汤，方才还紧崩着的脸忽然绽开一抹微笑。程傲云对着伙计说道：“劳驾这位小哥将你家大厨请来，我想亲自与他讨教几分。”
“哎，小的马上去请。”小倌一听不是找茬的，堆笑着应声退了下去。
程傲雨没有想到程傲云会提这样的要求，他看着那锅看起来色泽诱人的汤，小心地问道：“大哥，味道如何？”
“你试试便知。”程傲云回味刚才所尝的味道，边看着程傲雨品尝，边评价道：“美食的标准，不外乎‘色香味’这三样，这锅汤色泽诱人，香味扑鼻，难得的是入口留香，久居不散。我不曾去过皇宫，无从判别御厨是否能做出这般美味的食物，但是我可以肯定一点，这位大厨不简单。”
程傲雨刚才还在担心蛇汤有毒，这会儿吃在嘴里，竟是鲜美无比的味道，他不免多喝了几口。嘴里舒服了，心里也舒服了，他喝了一小碗，抹嘴，道：“这样美味的汤，哪怕喝了会中毒而死，我也心甘情愿了。”
对于程傲雨这番感慨，程傲云不敢苟同。他细细品着这汤水，心里暗想：两千两黄金买这一顿饭，值了！
吴妈妈听完小倌的报告，微微一愣：“有毒？”不是吧，她家的招牌，莫不是要毁在玲珑的手上吧？“那两位客人吃了之后，可有什么症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