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神一样强大的人还是人吗？”赵星华逼视着祝尘风。
“鉴于您的身体状况，我无意与您争论。”祝尘风严肃地说：“但有些情况我必须向您说明。这也是协调会时阿祖布克本人向我做的说明。”
房间里宁静得可怕，只有祝尘风平板的声音在说：“阿祖布克说，根据他的研究，变异人的最高能力是创造领域。关于领域这个概念，按他的原话是介于虚幻和现实之间的空间，用世界线封闭着，但必要的时候可以向现实坍缩。我们所有的武器在领域的面前都不堪一击，一旦能创造领域的超级变异人出现，我们的世界会立刻倾颓。所以我们必须赶在敌人前面完成主体实验，这是一场竞赛，如果输了才是世界真正的末日。”
“可实验体知道即将进行主体实验！这怎么解释？”赵星华从床上坐了起来，脸几乎贴到了祝尘风面前。
“他们亲口对你说了？”
“他们在等待一场大冲击，从他们对大冲击的感觉看那就是指主体实验，我也分享了这种感觉。”
“只是感觉，不是明确地信息。”祝尘风站起身来：“我非常重视您提供的信息，不过做出判断还需要一点时间，在那之前请您好好呆在这座房子里休息，您的样子看起来确实需要休养。”
“你什么意思？”一直沉默不语的卢晓彤警觉地问。
“我是说赵教授的身体状况很不好，她需要休息，而且鉴于她现在对其他人员极度缺乏信任，我觉得应该由您二位来照顾她。”祝尘风这样说着，就走到了门口。唐可为和卢晓彤紧紧跟着他，可在出门的一刻被不知什么时候到达的两名警卫拦住了。
他们是荷枪实弹的战士，作战服肩头上绣着冰狼的标记。可刚才祝尘风明明是单独驾车带着卢晓彤来到赵星华住处的，并没有随行人员。看来这些人是在他们进入房间后赶到的，至于原因只能有一个。
“这是什么意思？”卢晓彤厉声向祝尘风的背影问道。
“在我做出决定前，你们三个人的行动范围就在这间房子里，别担心，他们不会阻止你们去楼下的厨房。”祝尘风头也不回，快步走下楼梯。
与此同时，曲晨正站在救生艇上与浮动在海面上巨龙谈话。
因为怕自己尾巴搅动的水流掀翻救生艇，妮妮刻意保持了大约五十米的距离。即便如此，她说话的声音还是像雷鸣一样震动着人们的耳膜。
曲晨顾不上受虐待的耳朵，用翻译机与妮妮说话。旁边站着李阿姨和阿尔伯特，翻译机就是他刚刚拿过来的。
“我女儿在什么地方？”曲晨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她去云鼎了。”妮妮说。
“那是什么地方？”
“是门诺巴姆的中心。”
“现在能去吗？”
“不行！”
“为什么？”
“我不能引异乡人去云鼎，否则整个门诺巴姆都会成为安雅会的敌人。”
“我们自己有飞行器。”曲晨向还悬停在空中的V3S示意：“你只需要告诉我方位就行，我可以自己去。”
“不行！”妮妮断然拒绝：“现在门诺巴姆已经处于分裂的边缘，安雅会需要你们做的是帮助我们恢复和平。”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曲晨说。
“你会明白的。”妮妮扬起了头，声音如同雷震：“只要你跟我们去远望，我会让你们看到一切。”
曲晨与阿尔伯特对视了一眼。后者轻声说道：“三号探测器刚刚发回信息，我们经过的世界线已经关闭。”
曲晨轻轻点头。退路被切断，他现在除了找到曲嘉嘉，又多了一件必须做的事情就是找到开启世界线的方法。
“我需要带着女儿回去。”他通过翻译机对妮妮说。
“我知道你们需要开启世界线。”妮妮直截了当地说道：“安雅会同样渴望重新开启世界线。”
“好！”曲晨说：“我答应跟你去远望，不过之后你要帮我找回女儿。”
“海上居民没有聪明的头脑，但有不可改变的诺言，现在你拥有我的诺言。”
临时协议达成，曲晨立刻对接下来的行动作出安排。首先是Andrea号，她让李阿姨带领一队朗基努斯返回搜救幸存人员。
崔尚勋已经死亡，理论上夜魔的临时分身都失去了能力，李阿姨的行动应该没有危险，可为防万一，古尔薇格还是随行前往，做好了事态无法控制时摧毁Andrea号的准备。
好在这种情况并没发生，步嫣然的判断基本正确，他们重新搜索Andrea号时只发现了随处可见的尸体。
所有人都死了！包括万克农和安保部的所有人员。原因也是可想而知。崔尚勋离开后，隐身怪物就向剩余的正常人发动了攻击，没有李阿姨的指挥和步嫣然的帮助，万克农几个人当然不是对手，很快被杀光了，当崔尚勋被杀死后，作为临时分身的隐身怪物也随之死亡，所以Andrea号就变成了一条死亡之船。
曲晨没有登船。只是通过监控画面看着李阿姨踏过浸满鲜血的地毯，以及满地的残肢断臂。
他能想象战斗的惨烈，但当亲眼得见的时候还是感到一阵反胃。直到此刻他才想起，狼族成立多年但还没有经过大规模战斗的洗礼。
现在真正的战争来了，他不确定手下的战士是否都做好了准备，这一点狼族比不过朗基努斯，因为米兰大教堂事件已经给他们上了一课。
形势紧急，他只能命令清扫Andrea号，为防不测尸体全部被集中焚化，凑水机直接抽取海水对全船进行洗消。
由徐明军指挥的一小队人员被留下来完成这项工作，其余人乘坐古尔薇格开启了前往远望的航程。
北方的海面上布满巨型浮冰，古尔薇格可以直接从水下越过这些恐怖的障碍物，这也是没有让Andrea 号一同前往的原因。
越过浮冰区后，古尔薇格立即上浮，曲晨再次走出舰桥，深吸了一口门诺巴姆的空气。
“很清新是不是？”身边的李阿姨也和他一样做深呼吸。
“比地球上任何地方的空气都甜美。”曲晨答道：“含氧量一定很高，所以这里的生物能长得特别巨大。”
“好像远古的地球就包围在这样的大气层里。”步嫣然说道。现在舰桥上一共就他们三个人。
“你现在可以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吧？”曲晨轻声问道，口气一如闲谈。
“本来我还不想说。”步嫣然道：“可迫于现在的形势，也只能对你和盘托出。但坦诚是相互的，在我告诉你一切的同时，你是不是也应该将自己知道的所有情况说出来。”
“你知道，我身上赋有特殊的使命。”曲晨沉吟一下道：“在我们的纪律里保密是最高要求，尤其是不应该向你这样人吐露真实情况。”
“可是！”他突然话锋一转：“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就让纪律在此刻暂时失效吧。”
“晨哥你还是像年轻时候一样无法无天啊！”李阿姨感慨道。
“别这说。”曲晨苦笑：“人成长的过程就是不断往身上套枷锁，当你真正成熟了身上也全是锁链，所以寸步难行。”
“这是个有哲学意味的表达。”步嫣然赞许道。
“可我们现在没时间讨论哲学。”曲晨收住笑容：“你还是先说说自己的真实身份吧。”
“我就是步嫣然。”步嫣然也收住玩笑，严肃地说：“当然我知道你想得到的不是这个答案。所以我现在按照你的思路来回答。我的元灵来至于迪诺歌莉娅，这是个祖鲁文名字。你当然没听说过，你也没必要探究它的含义。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名字，在迪诺歌莉娅活着的时候，她甚至一直不喜欢这个名字。”
“你说活着？”李阿姨插了一句。
“是啊。”步嫣然平静地说：“迪诺歌莉娅为信仰献出了生命，她的元灵突破世界线来到了你们的世界，附着在一个2000年出生于意大利的华裔女孩身上，那个女孩的父亲给她取了个很有诗意的名字，叫步嫣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