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吧这些字写到墙上去的？”陆晨曦问道。
“其中一个神。”费尔南德斯答道：“我现在只能解读出这么多信息。”
“那他写下这些字的目的是什么？”陆晨曦接着问。
“这就只能猜了。”费尔南德斯轻轻摇头：“写出文字无外乎两种原因，要么是自己有表达的冲动，要么就是希望人有人看见，我倾向于第二种可能。”
“因为刚才那只怪物在看文字，是吗？”陆晨曦顺着他的思路分析。
“是的。”费尔南德斯承认：“也许过会我们还会发现更多读文字的怪物。”
这句听起来匪夷所思的话很快就应验了，又往前走了一会怪物们果然出现了。
叫他们怪物是因为这些家伙确实奇形怪状，只有一少部分像人类，其余的像什么都有。比如一只就像忍者神龟，背后背着厚重的甲壳，颀长的四肢上也裹着鳞甲，像某种水生动物。
还有的干脆没有肢体，只是一团漂浮在空中的混乱物质，咋一看还以为是一团垃圾被龙卷风带到了空中，可一双明亮的眼睛在这团垃圾中闪烁着，告诉所有人他不但有生命，还是高等智慧生命。
所有怪物都在读文字，那么全神贯注，甚至没有注意到几个蹑足潜踪的异乡人。
本应该保持静默，可尚林实在受不了了。他穿行在一群聚精会神读书的怪物中，觉得自己反倒像个异类，而且是个不够强大的异类，随便一个怪物都有碾碎他的实力。
“他们真的没发现我们吗？”陆晨曦也受不了，用尽可能低的声音问费尔南德斯。
“应该不会。”费尔南德斯低声回应：“他们应该是沉浸在那些文字里无暇顾及我们。”
“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读这些文字？”尚林悄声问。
“他们可能是写下这些文字的那位神的同伴，这些字应该就是写给他们看的。”
神的同伴，那也是神喽。真想不到神是这种乱七八糟的样子。人类神话中的神可都是人的样貌，而且正面的神都是高大伟岸。
曲嘉嘉努力抑制住胡思乱想，驱动洛甲将自由之心包裹起来，她最担心的还是自由之心突然发光，被这些奇形怪状的神发现。
又走了一程，墙壁上的文字消失了，怪物们自然也被甩在了身后，洞穴里恢复了空旷。
“咱们应该快到了。”费尔南德斯说。
“是终极吗？”陆晨曦问。
“不知道，可起码这是那个爱写字的神也没到过地方，可能真的离尽头不远了。”
“不对！”曲嘉嘉忽道。
“什么？”尚林才问出口，就停住了脚步，因为他也感觉到了。
前方的雾气明显浓郁起来，而且里面藏着东西。
费尔南德斯和陆晨曦也停住了脚步，他们也听到有悉悉索索的的声音从前方的雾气中传出来。
“是羽翼的摩擦声。”费尔南德斯皱眉说道：“好像有很多天使。”
“咱们怎么办？”陆晨曦问道，经费尔南德斯一说她也分辨出了这种声音确实是天使们在震动羽翼，至于数量，可能比在甲板上遇到的还多。
“要么硬冲，要么回去。”费尔南德斯答道。
完全就是废话！尚林差点就一句放屁骂出来。他们的体力不是无限的，退回去是等死，可冲上去就是立刻死。
“你们必须在等死和立刻死之间做出选择。”费尔南德斯道破他的心思：“我不能代替你们选择。”
“先说说你自己怎么选吧！”尚林没好气地怼回去。
“我选立刻冲上去。”费尔南德斯笑了，笑容中的凄凉看得人心动：“我现在这个样子死和活还有什么分别？如果这帮家伙真把我杀了，我还得感谢他们。”
“而你们。”他收住笑容：“可以当他们把我碎尸万段以后再做选择。”
“不行！”陆晨曦断然道。
“为什么？”费尔南德斯反问。
陆晨曦干张了两下嘴没答出来。他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形容自己的感受。反正就是觉得看着费尔南德斯一个人冲上去送死是不可接受的事情。
“其实我一个人冲上去还是咱们一起冲上去没分别。”费尔南德斯解释道：“都是立刻就死，可曲嘉嘉手里还有自由之心，让你们等着，是想看看这件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那就让嘉嘉先躲躲，咱们三个上！”陆晨曦咬着牙道。
“也行！”尚林握紧了战刀。
“不！”曲嘉嘉赶紧反对：“曦姐没有洛甲，冲上去一秒钟都活不了！”
他们正在争执不下，一个黑影顺着洞穴穹顶的夹角滑了过来，越过他们头顶，然后飘然落地。
是坎伯格！他的突然出现惊得曲嘉嘉几人连连回退。
坎伯格却没有转身，只是高高扬起四只手臂，于是一只又一只的黑影落在他身后。
是苍傀们，他们原本分散在大十字各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集结了起来，还找到了自己的主帅。
片刻之间，坎伯格身后就集结起了一只小小的百人队，在幽暗洞穴里像一群森立的鬼魂。
坎伯格和他的军队全部背对曲嘉嘉，面向前方隐藏在雾气中的天使军团。以谁为敌、以谁为友算是一目了然。
坎伯格做出一个进攻的手势，苍傀们就冲了上去，势如狂风，转瞬间就消失在雾气里。
“军队！”坎伯格看着自己冲锋的战士高声道：“我的。”
“去找你的军队。”他转身向后，盯着曲嘉嘉说道，旋即转身冲向了战团。
厮杀声从雾气中传来，紧接着是光，炽烈的光亮起来驱散了雾气。
光来之一个人的铠甲，他站在天使军团的最前线，直接与坎伯格短兵相接。
他就是在荷西斯号甲板上与坎伯格交战过的披甲人，手中依然握着晶莹剔透的长剑。
与上次不同，这次坎伯格手里也握着武器，就是他从手腕里取出的启桑花，现在灿烂的金芒从花蕊尖端喷薄而出，在空气中凝结成战斧的形状。
有了这件武器，坎伯格如虎添翼，频频向跑披甲人发动强攻。他的四肢手臂，除了一只持斧外，另外三只裸手也能切金断玉。将靠近他的天使全部振开。
苍傀们也在死战，他们数量不占优势，就结成阵型，进退有度，像一件被精确编程的战斗机器。
可天使们也是战斗机器，他们的配合同样默契，而且能在空中飞行，只不过洞**径毕竟有限，他们机动性的优势发挥并不明显。
“咱们怎么办？”看着前方如火的战团，尚林知道也用不着低声了。
“刚才坎伯格对你说了什么？”费尔南德斯还保持着冷静，问曲嘉嘉道。
曲嘉嘉虽然掌握词汇很少，但刚才坎伯格说的话浅显易懂，她略一琢磨，已经知道了含义。只是这句话说的没头没脑，她弄不明白具体指向。
“他让我去找自己的军队。”她如实答道。
“你的军队？”
“是的，就是这个意思，我真不知道自己的军队在哪里？”
“在那。”费尔南德斯沉吟片刻像后指向后方的洞穴；“刚才坎伯格就指着这个方向，他说的军队是那些怪物。”
“怪物？”
“除了他们还有别人吗？现在就是自由之心发挥作用的时候。”
“怎么用？”曲嘉嘉追问。
“这没人知道，除了你自己。”费尔南德斯盯住她的眼睛：“想想看，洛甲是用脑波控制的，启桑花应该也用类似的方法控制，这可能就是门诺巴姆的文明特征。相较于传统控制方法，脑波控制的效率最高，也是人类科技的发展方向。”
“你是说，我能直接控制自由之心。”曲嘉嘉疑惑着问。
“这是唯一的可能，你试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