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陆羽在这里等着他们也不是很准确,廊和西苑本就是他土生土长之地,一代一代的传承在此,若是一天到晚等他们那更不现实,毕竟天上的神仙说忙也忙,说闲也闲,一天到晚也是有事情做的。
譬如说,陆羽的官职名为大司官,听起来挺唬人的,其本质就是是管酿酒的,不过他是一群酿酒的总管。原来就此事云起还曾仔细的想过这天上神仙的官职名称怎么取得,在陆羽被正式授予这一官职时。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然后长大先是上一个学堂,莫名其妙地玩到一起,然后她们家移居了,跟他们好久没见,但是很有缘的是他们等到真正拜师时,都拜在蓬莱,虽说不是一个门下的,但彼此也挺高兴。
道虚仙尊曾在和我们仙门弟子共同席坐时,谈到一个人,曾与梦境中和他会面,极为神奇,因为那个人既不是仙修也不是人修,仅仅一介凡人,他生的面貌寻常,四十上下,可具体聊了什么,仙尊却是避而不谈,只说他叫御寇。
很多年之后,我在凡间看到这个人写的书,《冲虚经》,里边记载了这样一段,说海上有五山:岱屿、员峤、方壶、瀛洲、蓬莱。“其山高下周旋三万里,其顶平处九千里,山之中间相去七万里,以为邻居焉。其上台观皆金.......最后二山飘去不知踪迹,只剩下方壶(方丈)、瀛洲、蓬莱三山“
而他定义的蓬莱,是一座被黑色的冥海所包围的仙岛。
黑色,我倒不太认同,凑近看是很深的蓝色,但是有一点他说的极对,周围确实只有两座山,我们遇大型赛事需要我们出场时,我们乘着大船总要绕这两座大山,和蓬莱无甚区别,都是一样的云雾缭绕,他们有他们山上的弟子。
而我在看那本书时,忍不住在心里拷问他:“你做梦时有无到梦到岱屿和员峤这两个岛?”而彼时,有一个人很是温柔地给我披上一件很暖和的大氅,陪我靠在躺椅上,记忆里那暖和似乎都带了香气。
我不光是想了那个问题,还真的问了那个问题,“不知御寇做梦时有无到梦到岱屿和员峤这两个岛?”我忘了说,我原来犯了错被罚下去到人间历劫,这个人只是我经历过那么多世的一世陪在我身边的人,我挺没良心的,脸都忘的差不多。
我回来后,也没有查那些人是谁,因为我们神仙知道,那些个陪仙人们历劫的人都会在阴曹地府的功德簿上厚厚记上一笔,至于干什么用的,大家心知肚明,所以也没有觉得太亏欠谁。
有时人,不,嗯,包括仙,记得不是很重要的事,而是牢牢记住某个无关紧要的片段。于我而言真是如此。我记得诸如一件温暖的大氅的事,却记不住自己几时拜师,几时成功冲关。
蓬莱还和我以前看的差不多,只是变的都是我不认识的面孔。
我不由感叹:“不行啊,年纪大了。”
一旁的陆羽不明就里我奇怪的感叹,只说“我就给你送到这里。什么时候回廊和西苑传音给我。”我笑眯眯地应下。等他走后,我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提着从陆羽的另一处,那个因几万年被封而又立的“新窖”中,拿的两坛酒。
我没有很感伤,只是很感慨。我在拎着两坛不小的酒进去山脚下清虚门第一个大门时,有些弟子朝我看了看,我们清虚门从来不设弟子守在门口,每道门都有一个屏障,是我门弟子自会通行,不是我门派的人也无妨,一二门都可通行,也可蹭课,
但总要留点底子不是,第三道门自不会像前两个门那样好通过。但是奇怪的是,通常第三道门自然处在山顶上,视野广,空气好,按理来说住的都是一些元老级人物,但是仙尊一个没有住哪,统统住到山脚下。
因为第三道门它是一个虚指,进了第三道门之后那是一个阵法,直接给你送到山的内部,里边才是放重要东西的地方。虽说仙尊们都在山脚下住,但是你要求见他们都得从第三道门过,当然特殊除外。
所以要真说第三道门是什么,那只有一个答案,壮观的风景。而我曾和我师兄一起去看过,没进入阵法,只是站在山上看看风景,那感觉像清风吹过林间,满是清爽。
我很是怀疑我们门派是不是在率先抢到了优越的地理位置,因为蓬莱所有的山峰,有门派的,无门派的我都逛过来了,但是没一个能超过清虚门。
当然特殊事况除外,而我就是那个特殊,堂堂一届毕业生自怎么可能像山上的那些弟子见个仙尊还得过第三道门。
其实我刚一进门,我就被师尊传音了,所以我在进入一道门时就在那些似有若无的视线中慢腾腾地拎着看起来并不小的两坛酒走着,然后走着走着就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他们视线里。
我们门派规矩散漫,底下的弟子可以专攻一技,也可以多学不同的术法,所以一个人可以拜不同的师傅,而我么,懒,所以只认了一个师傅,那就是清长师尊。
师尊的房子一点都不朴素,我刚开始时很惊异这宅院的构造,后来我知道了这是人间的苏州园林。
所以我穿过几个曲折的游廊,走过几个弯弯拱拱的桥,踱过几个亭台,踏过一片竹林,终于到了师尊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