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阶下的女子美目含泪，神色悲戚，却站得笔直，“陛下就是想看到今日之事才将妾纳入东宫的吗？”
高台之上身着明黄的男子并不作声，居高临下地看着阶下的女子，不由得带了一分倨傲，神色晦暗，让人看不清喜怒。
女子看着男子，缓缓地收起脸上的哀容，挤出一抹勉强的笑颜，后退两步，缓缓跪倒在地向着男子行了一大礼，头伏在地上，“昨日之事譬如昨日死，妾明白了。”语毕，女子颔首倒退几步，随即转身离开了大殿。
严尧见女子离开，面上方露出苦笑，踉跄几步跌坐在大殿之上的高椅上，“并非是朕，并非是朕啊！你为何不肯信朕，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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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一个小太监匆匆闯到乾清殿，“德公公，德公公，凤仪宫那边不好了！”
守在门口的德庆听见这话一把便揪住这小太监的领口，“你这奴才胡说八道些什么，若是惊动今上，仔细你的脑袋！”这小太监气都喘不匀了，急得挥着两边袖子，“奴才哪敢，今日一早凤仪宫负责梳洗的小宫女一进门就发现，就发现……”
“就发现什么？”后面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德庆和那小太监都被吓了一跳，一回头就看见穿着朝服收拾齐整的严尧，“你说凤仪宫怎么了？”德庆的手不由得一松，那小太监就势跪倒在地上。
那小太监骇的不轻，嘴张了张没敢出声，反而拿眼去瞟德庆。德庆看着严尧的脸色愈发难看，抢在严尧发作前踹了那小太监一脚，“混账东西，怎的见了陛下就哑巴了不成？”
这回还不等那小太监答话，严尧自己就一脚踹过去了，“混账东西，还不领路！”
那小太监得这一脚，赶紧弓腰起身，不敢耽搁，连连道：“奴才遵命，奴才遵命。”德庆也赶紧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摆驾凤仪宫！”
——凤仪宫——
“混账！废物！朕养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身着五爪金龙朝服的男子一扬手将榻旁小几上的东西挥落在地。
榻前跪了一片人，闻言都不敢出声，连摔碎的物件的碎片溅到脸上也不敢动分毫。
“滚！都给朕滚！”德庆听见这话好像是听见了赦令一般，立马起来挥斥其他人。严尧看他动作，又砸了一个物件，“你也给朕滚出去！”
“启禀陛下”，这时进来一名禁军侍卫，抱拳颔首，“昙云姑娘在冷宫后院的井中被找到了，据验尸的医官说，应是昨夜投的井，尸体上也没有挣扎的痕迹。”严尧面上没有表情，只挥了挥手，“你也下去罢。”“是。”
严尧坐到床前，看着榻上逐渐冰凉的女子，紧紧握住女子的手，努力让这双手温暖起来，好像这样眼前的女子就能重新活过来一样。
深爱之人自绝于眼前，哪怕他向来自持冷静，仍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娇娇！你快看看我，我都听你的！娇娇！你再看我一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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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定元年，宁淑皇后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