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减少可能的伤害,一回到京城,上官卫宸就与乔叶分别,自己回到了宸王府。 乔叶带着勋儿和巧姨去了将军府,慕容秋一见到她,眼泪就流了下来,抱着她和勋儿不住的哽咽,样子甚悲切。 乔叶有些奇怪并没有见到苏震,后来她才知道,苏震已经有挺长时间没回将军府了。 “娘,我爹他?” 待到坐定,勋儿被人领下去玩儿,乔叶才忍不住开口。 她一问,慕容秋的面色更加难看,良久才苦笑道:“他的心终于还是被带走了。” 乔叶感同身受,心疼地拉起慕容秋的手道:“娘,如果他一定要走,你是留不住的,那就不要去留好了,让他走,没了他,你还有我,还有勋儿,我们一样可以过得快乐。” 慕容秋含泪点头,将乔叶拥进怀里,到如今这种地步,她想不如此都不成了,他终于还是找到了他初恋的情人,虽然自己的名位还占着,但他的人和他的心却已经不在自己身边儿了,想着不由再次落泪,她看着乔叶,满是愧疚,让女儿自小就当男子来养,不过就是为了留住他的心,可到最后,害了女儿这么多年,他的心最终还是没留住啊。
乔叶用头蹭了蹭慕容秋的手臂,微笑道:“娘,你一定还在为我难过对不对?其实用不着,我现在过得很开心,我很庆幸留下了勋儿,有了他我才觉得生活比较有意义,其实没有了男人又如何?我们靠自己也可以过得好,你别难过了,如果他爱你,根本就不会让你难过;如果他根本就不爱你,你难过也不会让他皱一下眉头,不会影响到半分,那又何必为这样的人伤心哪?” 慕容秋透过泪眸看着乔叶,只觉得她这次回来变化挺大的,不是相貌上的变化,而是内心,她的内心比自己强大多了,不然,又怎么能说出这样有道理的话来,女儿都如此坚强了,她又怎么能再颓废下去?伸手抹去眼渍,她强笑道:“亚儿,你说得对,娘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娘还有你和勋儿,并不是孤单的。” 乔叶点点头,转移话题道:“娘,我不要叫苏亚了,我要改名字,从新开始。” 慕容秋慈爱的抚了下她的头道:“你想叫什么?” “乔叶,我要叫乔叶,我自己取的名字,以后这世上再没有苏亚,只有乔叶。” 乔叶站起身来,意气风发的宣布。
她的精神感染了慕容秋,慕容秋笑着点头,只要女儿可以重新开心快乐,她想叫什么都无所谓,更何况,苏亚是女儿做男子时取的名字,太过阳刚了些,换个名字也好,就当作是女儿新生的开始吧。 乔叶安抚好慕容秋,回到自己以前住的院落,还好,房间保存的挺好,看得出来平日里有人清扫,里面干净如初,就好像她昨日还住在里面一样。 是慕容秋吩咐人打扫的吧?乔叶的鼻子有些发酸,就算慕容秋曾经为了自己的地位做了些错事儿,但她终究还是一名母亲啊,哪个母亲不疼自己的孩子?可惜苏亚却不一定体会到这一点儿,因为她的灵魂已经不知飘散在何方,那就让她来代替苏亚感受这份母爱吧,她会把慕容秋当成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会帮她从失意中走出来,至于苏震,他有了新欢,怕是早忘了自己的旧爱了吧,不过,她无所谓,她本来就对苏震并没有特殊的感觉,就当他是陌生人也未尝不可,谁教他伤了她在意的慕容秋哪。 一日无话,晚上,陪慕容秋一起用过晚饭,乔叶带着巧姨和勋儿回到自己的院落早早安歇。
勋儿躺上床,就是不睡,非缠着她讲故事,她绞尽脑汁讲了一个,实在是没有讲故事的天赋,一点儿都不声情并茂,还好小家伙并不挑剔,在她平板的声音中睡着了。 她替孩子盖好被子,自己也躺了下来。却久久无法入睡。 将军府与三年前变化不大,摆设布置还跟之前差不多,变的只有人。 说起人,她又想起曾经对她很暧昧的四娘白玉儿来,不知道她还在不在府里。 对白玉儿,她心底始终存有疑问,她那样的举止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她生性放荡还是别的原因,她到现在还搞不清楚。 还有二娘的女儿苏锦,那时对她总有股隐约的敌意,也让她心怀疑虑,还有那个蓝凌,这府里有太多让她疑惑的人了,只有苏云那丫头,纯净得让人想疼,不过听慕容秋讲,苏云和三娘归家探亲去了,暂时不在府里。 想着之前的疑问,她更加睡不着了,索性披衣起床,走出房去。 来到院中,皎洁的月光照在地上,夜风轻送,将院中的树木的叶子吹得沙沙作响。 她来到院中的石桌前坐下,独对着月光,任清辉洒满全身,在月光下耀着银白的光。
忽然,耳听得院门传来脚步声,那脚步声很细微,但她好歹这三年来不懈练功,还是听出来了,她并没有动,只将目光盯向院门。 门开了,一个身影由阴影中走了进来,是白玉儿。 乔叶微笑着起身:“四娘,这么晚了来找我吗?” 白玉儿猛抬头,才看到乔叶正站在院中,她没有笑,寒着一张脸逼近,冷声道:“苏亚,原来你竟是女子!” 乔叶讪笑道:“这事儿四娘三年前应该就听说了,怎么还不相信吗?如今眼见为实,你该信了吧?很不好意思让你费心了。” 白玉儿冷冷看她,脸色阴晴不定,似乎在做什么决定。 乔叶不说话,静静任她打量,心道:“难不成她对自己用情至深,一时无法接受自己其实是女儿身?唉,这哪儿能怪她,她也是无可奈何啊,也罢,让她看清楚也好,断了她的念想,自己也能清静。” 她想着放松地站着,甚至还移开视线观赏今夜的月光,别说,今夜的月光很是明亮,大地如披上了一层银霜,平添了几分神秘美感。 她正想着,却感觉到后背吃痛,不可思议地转身,正对上白玉儿一张狰狞的脸。
“你……”乔叶痛叫出声,没想到白玉儿会有如此这般的举动,就算她因为自己是女儿身的事儿而怪罪,也不至于要自己的命吧? 白玉儿的眼中布满寒露,冷厉地道:“我要你去死!你死吧。” 她说着,将匕首又刺进去几分。 乔叶愣愣地看着她,想不透她的所作所为,头脑里一片混乱,只想到“因爱生恨”四个字,终痛晕了过去。 白玉儿还待下毒手,突然背后一阵冷风刮过,她的身子被震得飞了起来,在月光下高高的抛起,又重重的摔下,正撞在院中的石凳上,她听到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却还强撑着看向来人,口中悲呼:“主子。” 来人却是上官卫昕,他看都没看白玉儿,却飞快地走到乔叶身边儿,快速的点了她伤口四周的几个大穴,然后伸手将她轻轻的抱了起来。
他那模样儿就好像在抱一个珍宝,眸中尽是温柔,他是有些激动的,因为曾几何事,在她还是“男子”的时候,他就已经想过将她抱入怀中温存,但碍于身份,他左右为难了好久,却不想,她原是女子,而今天,他终于如愿将她抱入了怀中。 “主子。” 白玉儿继续唤,唇边儿有血流了下来,在银白月光下,闪着妖异的光芒。
上官卫昕转向她,厉目如刀一身射向她,薄唇开启,语气冰寒:“白玉儿,敢伤她,你找死!” 白玉儿悲愤地抬头,支撑着自己虚弱的身子,悲痛地看着眼前抱着别的女的男人,开口道:“主子,我都是为了你,因为她会打乱您的布置,会影响您的判断,我不允许有这样儿的事儿发生,您是要做大事儿的人,怎么可以被她牵绊?所以,她必须死!” 上官卫昕冷眼看着她在地上挣扎,冰冷的声音并未缓和半分:“她死不死是我的事儿,用不着你操心,你好像忘了你的身份,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的事儿?白玉儿,我知道你想什么,不过,那是永远不可能的,就算没有她,也不可能是你,你不过是我利用的一枚棋子,竟然敢枉想飞上枝头,你哪儿来的自信?更何况,我已经将你给了苏震,就决不可能收回。” 白玉儿有些绝望,却还是继续道:“主子,当你的棋子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以前只不过恨自己输给了一名男了,但现在却知道,“他”竟然本是女子,我不恨她,但她会影响你的大计,我不能允许,主子,玉儿的心是你的,你如何对玉儿玉儿都不会怪你,但眼看大事儿在即,你不能因为儿女私情而功亏一篑啊。” 上官卫昕面色柔和了些许,冷淡道:“我做的事儿我自己有分寸,你别管了,还是快些下去包扎一下你的伤势吧。” 他说完,抱着乔叶一纵身,跳上了墙头儿,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