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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识,初始

十八年前,青春洋溢充满蓬勃朝气的唐诗遇到了秦奋。如果那一晚没有遇到秦奋,二十二岁的唐诗在任何时候应该不会选择秦奋这样的男孩子做男友吧。

如果人生有如果,唐诗四十岁的生活又会是怎样呢?。

唐诗心中白马王子是体育系篮球帅哥。她喜欢高高大大八块腹肌爽朗乐观大度的肌肉男,与这样的男孩子在一起有安全感,大学时她最喜欢体育生,学校篮球比赛她从未缺过席。唐诗最喜欢那个白白净净,个子高高,面相温柔的前锋。有时前锋投来的一抹微笑都会让唐诗心砰砰跳很久。少女的心,如清澈的水,微风一吹,就皱了水面。

唐诗每次都背着书包坐靠在篮球场边石阶上认真观看,她看不懂球,她在看球场上的人。唐诗害怕被篮球帅哥看破,比赛要结束时总是早早离场,不敢回头,害怕暴露了心思。

直到上了班,她才知道那位篮球帅哥和她签了同一所学校。欣喜之余,略微遗憾,有点惆怅。

但阴差阳错,唐诗那晚遇到了秦奋。

命运的安排或捉弄?唐诗不知。

临毕业时,唐诗还奋战在图书馆,工作单位签了市里著名高中,这所高中是唐诗自己争取来的。当年著名高中没到唐诗学校招人,唐诗自己拿着简历亲自找上门去,门卫一看是个小丫头片子,很不屑地说唐诗没有希望,这所著名高中招聘教师非清北不招,要么就是获得过国家级别省级别奖章的优秀教师。唐诗初生牛犊不怕虎,直接喊话:教师就是教书育人,我讲课优秀,为什么不要我?校长英明人士,肯定慧眼识珠。告诉我校长电话,我告诉他错过了我是学校一大损失。门卫可不相信唐诗夸下的海口,躲在门卫室内就是不开门。唐诗站在大门外,看到校园里一个老师背着手踱来踱去,读了几十年书,在校园生活了几十年,校长长什么样?唐诗一猜一个准。唐诗对那人大喊:“校长,我来应聘。我要当教师。”老校长后来对唐诗说,当唐诗喊出应聘时,他就知道唐诗是个人才,几十年来,唐诗是第一个未经邀约就毛遂自荐之人。没有真本事,哪个黄毛丫头敢在众位名师考官前献丑?

唐诗不负校长所望,一节试讲课让众位考官心悦诚服,当即拍板收入教师队伍。

感恩校长知遇之恩,唐诗临毕业还天天泡在图书馆,为即将上任的工作充电。班里姐妹兄弟各个忙着恋爱、分手,工作,关系,最后的狂欢,唐诗依然独来独往,她不允许自己浪费光阴,她也不甘泯灭于人群。

六月份的南方校园,闷热,毕业季,夜晚的校园显得空荡荡的。唐诗背着书包提着水杯像往常一样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背后路灯灯光拉长了身后的人影,唐诗心里咯噔一下,遇到坏人了吗?怎么办?为了掩饰自己的害怕,她还轻轻地哼起了歌。人影不紧不慢地跟在唐诗的身后,唐诗四处打量一番,除了她与身后之人,前方一个人影也没有。

就在这时,唐诗听见后面的脚步声,有人来了,来人就是秦奋,他刚从图书馆电脑机房出来,正跑步回宿舍,秦奋经过唐诗身边时,唐诗假装是秦奋同学,一把拍在秦奋肩上:“你怎么也才回?”秦奋一怔,但唐诗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说着就拉起秦奋一起跑出了树林。

一口气跑出树林,回头查看无杳无人影,待情绪稳定,心跳平稳,唐诗向秦奋说明原因,并鞠一大躬表示感谢,说了很多遍‘谢谢,谢谢。’

就这样唐诗与秦奋阴差阳错地认识了,此后秦奋就自告奋勇担起了保镖、助理任务,虽然他又瘦又矮,但心肠是真的热。提水打饭,护送学习,成了秦奋乐此不疲的事。唐诗本人心高气傲,自视甚高,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智商也碾压过很多人,有机会接近她的男同学都想伸出援手,碍于名不正言不顺,自身条件也不匹配,各个害怕被唐诗拒绝,最后,唐诗临毕业还没男友。

“英雄救美”让秦奋名正言顺地做了护花使者。唐诗虽曾委婉拒绝过秦奋的殷勤,但秦奋置之不闻,依然不管刮风下雨,日日出勤。

那些个舍友们纷纷说他走了狗屎运,捡到宝。为此毕业前半个月,夜晚的图书馆前树林小路上陡然增加许多油头粉面男士,都梦想着碰到一位落难美女,行‘英雄救美’之举,完‘美女一身相许’之愿。

秦奋有秦奋的打算,有了接触唐诗的机会,他怎么会错过?唐诗,那个美丽聪颖又有点淡淡的女子,多少次擦肩而过,她或许都没有注意到秦奋我。以前只是仰慕,接触后发现唐诗内心照样优秀,善良,温柔,理智,宽容,乐观。秦奋认为老天在帮他,让他更近地了解唐诗的美,更加难以收手,险的更深。

外表内在都过关的唐诗有个说不上是优点还是缺陷的特点,话少,对言外之意反应迟钝。说是优点吧,她对所有人所有事都抱着积极态度应对她更多地在考虑问题本身,这让她在工作学习上如鱼得水,突飞猛进。说是缺陷吧,女人间的心思她猜不透,听不出话外之音,多次交锋之后,唐诗总结为“女人事真多”。

秦奋能言善辩,灵活善交际,做事坚韧不拔,有股子韧劲。在追求唐诗的路上,他发挥到了最佳水平。一来二去,虽然没有口头上公开求爱,但唐诗在众人眼中成了秦奋名正言顺的女朋友。

秦奋嘴很快,把这个消息告诉给老家务农一辈子的父母。其貌不扬,家境贫寒的秦奋毕业之际交到了女朋友,女朋友还是著名中学教师,这个消息让秦奋远在农村老家大字不识几个的父母很是骄傲,在村里逢人就大肆宣讲。

说实话,唐诗接受秦奋有自己的私心,她并没有那么爱秦奋。婚姻中的男男女女有多少是真心相爱,两情相悦,矢志不渝呢。很多婚姻都是觉得合适。对方财力雄厚,可满足自己未来金钱无患,合适;对方长相英俊或美丽,赏心悦目,合适;对方敦厚老实,不花心,让人心安,合适;属相合,八字合,天作之合,合适;父母认为合适,合适……。

唐诗看中了秦奋那一点?对自己好。对于一个从小缺爱的女孩子,最强的征服武器就是:体贴入微,从头宠到脚,让她感受到你对她的好。

夏季南方多雨,多暴雨。暴雨过后的晚上,地上积水深过小腿,秦奋不由分说背起唐诗,蹚着雨水,深一脚浅一脚地背回宿舍。路上秦奋向唐诗许下诺言:以后的日子,下雨天他都不会让唐诗湿了脚。

那一晚,唐诗从心底接纳了秦奋,有多少人可以做到让自己的女人脚不沾水?

唐诗父母都已过世,她缺少的就是被爱。爱慕唐诗之人不少,但都是有贼心没贼胆之辈。毕业工作后,唐诗断断续续接到几个稍有印象男生电话或在同学群里问她信息之人,悔之已晚,心地善良的唐诗怎会做出伤人之事?秦奋的出现,弥补了唐诗缺失的爱。

唐诗后来明白,真正爱你的人,都会为你做这些事。二十二岁的唐诗不明白,没有恋爱经验的她被感动了,她觉得自己找到了此生最爱自己之人。

磕磕碰碰,吵吵闹闹,大打出手的婚姻,唐诗人生中见过了太多。她以为自己坐好自己的本分,关爱他人,幸福的婚姻就来了。

老话怎么说来着:打是亲骂是爱。唐诗不认同,夫妻就应该同心,互敬互爱。

婚后的女人,常说的一句话“当初我瞎了眼才看上你”,不管婚前爱或不爱,碰到柴米油盐七大姑八大姨婆婆妈妈小叔姑子,两个人曾努力维持的那份最初愿望都会土崩瓦解。中国式婚姻,女孩嫁人,就成为对方家庭一份子,没有大家小家之分,大家里任何一份子在需要你时你是自己人,在不需要你时,你就是个外人。

四十岁的唐诗闲来无事或为家事烦恼或心情低落时总在幻想:如果没有那一晚的相遇,如果没有认识秦奋,如果周围之人早日说出心意,或许我的人生不会这般苦闷吧。如果与体育帅哥结合,或许自己不会一身疾病;与某大学老师结合,或许闲暇时间不会孤苦伶仃;与报社编辑结合,或许自己才学更高一斗……。

四十岁的唐诗,二十二岁的唐诗,同一个人,不同年龄,不同境遇,一个活得灰头土脸,一个似预开之花。

时光不会倒流,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卖。唐诗就这样不知不觉与秦奋走在了一起十八年。十八年中充满了酸甜苦辣,难道这就是人生?难道生活就是这样挨过?四十岁的唐诗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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