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风和日丽的早晨,裳裳她娘竟和如云舅母坐在后山木亭子里谈心。此处依山傍水,只有点点阳光在亭子石阶那处照地火热明亮。
“待了日久,发现你们红雪阁一点不似江湖传言那般。”周梦溪一张樱桃小嘴开开合合说道。
对面林玉裳不大高兴,到也不是为周梦溪,“不是自己熟识的,便总有人轻易认定是错!”这话到是真,像原先周梦溪就认定得很,她现下想起,心里就不是太畅快,一是因为她之前对红雪阁的种种误会,二就是为如云心里欢喜万分的裳裳,
“裳裳姑娘老爱躲我,不知道是不是因我之前惹她不快。可不管怎样,为了如云,我还是不想和她这样下去。”这话意在请求林玉裳。
“她的脾气就是这样,谁惹就不理谁,你可莫要特意去讨她欢心。”突然口渴喝口茶水,放了杯子再道:“你是如云亲舅母,只消让他去和她说说不就好了。”
周梦溪愈加不爽,竟道:“哪有长辈向晚辈认错的道理,何况如云又打心眼里欢喜她!”突然别头鼓气,“等她嫁给他,还不得唤我一声舅母!”
“你这话可不太好,怎能拿长辈来欺负她一个晚辈?不成倚老卖老了。”林玉裳气地怼她。
“莫非你今儿要和我吵起来?!”
“如何?我生她下来十八年没有好好疼爱,难道现在会允许你倚老卖老欺负她?!”
周梦溪气地又别头不瞧她,却没想她直接起身一口闷完茶水就走,剩她一人在亭里。一连着许久,她都待在亭里,直到火辣的阳光终于爬满整座木亭子才起身离开,不过她才上石路没多久,小曲曲大英的瘦削身影就在前方愈来愈近。
他很是艰难地跑到她跟前,嘴角带满鲜血,一口气力提不上来,手捂胸口依旧拼命说话:“夫人,我、我终于、找到你了。”
看他那幅弱势虚气的样子,周梦溪生了不忍,关怀道:“你怎么吐血了?究竟是怎么了?”
“别、别说了、…快、快跟我走…”小曲说着便紧忙做了个拉她的姿势,而周梦溪看他那张惨白愈加虚弱却万分紧急的脸就不想多思考,紧跟上他便走。
来到前院,遍地竟变狼藉!尽是泼乱的红血,倒地昏睡的人。白亮的高空上,上了年岁的欧阳千烨竟然正在和手持折扇的陆如云大战,一剑一折扇交互,声势浩大,招招激烈万分。底下周梦溪虽是丝毫不精功夫学问,但也不难以看出如云的危险境地,连忙喊:“别打了,求你别打了!”
她的声音欧阳千烨熟悉至极,加陆如云现在受伤颇重,便就收手自高空而下,到了周梦溪跟前,
“小溪,跟我回去!”
“不,我不想!”
他脸色再变凶狠,竟对她凶:“今天无论如何你都要跟我回去!休想再从我身边离开一步!!”
周梦溪虽怕他,但却依旧拒他:“我不走!我就是死也不愿跟你回去!!”
她的话很厉害大声,但欧阳千烨却只将脑袋轻轻右别,后又微咬着唇瓣回来,“我不会让你死,我要你陪着我,陪我一辈子!”他眸眼愈渐发狠,故技重施,“你就不怕我再次取他性命?!”
她万分清楚他说的“他”是谁,却不愿再信他的话,“你休想再骗我,我若又跟你走,你还是要取他性命,既如此,我断不会再跟你走!”
“你不要逼我!”
“我何时逼迫过你?是你一直在逼迫我!是你!就是你!!”
欧阳千烨已然极尽疯狂,竟道:“好!那就怪不得我了!”话罢他竟来出其不意的一掌将周梦溪打晕倒地,再执一剑右转过去欲刺前方虚弱靠墙的郝正风,眸眼腥红,杀气极盛。早被欧阳千烨伤得仅剩一口气清醒的陆如云在旁勉强撑力匍匐朝欧阳千烨前进,他满嘴尽是鲜血,眸眼也暗淡无彩,却有声声喊叫声从他嘴里出来,他喊:“舅舅、舅舅、舅舅……”
欧阳千烨闻声顿步别头循如云的声儿瞧去,虽见他满身青黄却有大半是红血的样子,但竟也难以搅动他冰冷的心扉,他甚至还阴狠至极说话:“逆子!休要再唤我!”
陆如云却对他心怀温暖,再断断续续唤他:“舅舅,停手吧,不要、不要再、错、下去了。”
“你休要管我,等我把他解决了,再来解决你这个逆子!”此番痛击如云心扉的话说完,他就又冰冷无情转身继续朝郝正风前进,手中长剑愈抓愈紧。陆如云这边经过沉痛的击打后竟然又甚是惊奇的一个飞身过去紧抱住他的大腿,死抓不放,阻他前行。伴着欧阳千烨剧烈的晃腿动作导致他本就疼痛不堪的身子愈来愈疼痛。
后来欧阳千烨见他死不松手,竟然还甚是万分无情的将手中长剑举起欲要将他身体刺穿,但未料此危险时刻,却骤然“仓浪”一声不知何处飞出把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欧阳千烨来,因他忘了使力回转而只好本能地往左转身躲开,那柄长剑就极其不易地擦到他持剑的右手,痛苦使他带着勃出的鲜血而把长剑“哐当”一声抛驰落地。
握拳凝望红血,欧阳千烨双眼满是冰霜,棕黑华衣凝然不动分毫。后面青青小树下,小曲竟满身血渍而立,于弥漫血腥的空气中开始大叫:“呀!!”他挥拳疾跑,前方欧阳千烨旋脚转身看他,认定自己如今无人能敌,便正方迎接小曲疾来的击打。但他人还未至,他就竟觉心口剧痛,继而向全身迸发,寸寸递进,有心肝脾肺肾崩裂之兆。
紧抱欧阳千烨大腿的陆如云觉他异样,便渐渐松手。如此,欧阳千烨便“轰塌!”一声卒死倒地。
“舅舅、舅舅……”凭他如此这般,已魂归的欧阳千烨难再回神应他。
陆如云却不放弃,渐弓腰晃荡起身悠悠走近欧阳千烨,边再唤:“舅舅、舅舅、舅舅……”
“别再唤了,他醒不来了。”这声恍然闯进陆如云耳朵里。但他却不愿理会,依旧噙着泪花不停呼唤。
“我没想到他竟然敢练无欲这样速成却害人的功夫!”洛雨一旁早苏醒,正也悲伤难过。对面的陆如云依旧难以理会他,全然沉浸于无尽的痛苦和悲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