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裳带着那男子回到客栈,吩咐小二备好床铺后,把他人丢上床去,后转背就走了,剩下小二在原地张大了嘴巴直吓个不停。
林悠然四人正在楼下吃饭吃了好一会儿,怕下一秒没什么好菜吃了,裳裳索性连楼梯也不走了,直接踩上木栏就飞下来,待到稳稳当当地掉在地上后,三步并做一步过去拿起筷子就要夹菜吃,然而…桌上的盘子光亮的连滴油都不剩…
她“啪”地一下把筷子砸在桌上,气地很恼火:“吃的可真干净!”
“没事别乱跑,现在这样不能怪别人!”
确是如此,裳裳无话可说,又拿起筷子咯噔咯噔地敲桌子,郁闷的很!忽听的楼上小二一声:“姑娘,他人醒了!”一听此话裳裳可来劲儿,即刻丢了筷子又飞一般地飞回去,而小二站在门前惊的目瞪口呆!
屋内,那男子正襟危坐在床上,是在调息打坐,待到他一睁眼就见一个红衣女子两手背后站在身前,看样子应是瞧了他半晌。
“你这个样子,是又要杀我吗?”
这话让男子回神儿,道:“啊!不是,姑娘别误会。”
“误会?可刚才在竹林里你是要杀我的。”裳裳话罢回到后面一方椅子那处坐下,两腿翘成个二郎腿,双手也抱在胸前。
男子此时大失所望,想她生的这般貌美,竟会是这副德行!实在是有负于那张如花的脸蛋。他道:“先前误认为姑娘是那位红衣魔女,才会要伤姑娘。”两手重叠作揖,“在下在此深感抱歉!”
“这么说,你见过那个红衣魔女的样子?”裳裳有些激动,即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然而,男子却道:“那女子常年以一副金色面具遮住右眼,江湖上谁也没有见过她真正的模样。”
裳裳黯然片刻,才问:“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她的?”
男子欣欣然亦飘飘然,嘴角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在下本门功法还算修的到家,偶尔一剑就划伤她的脸颊,所以,姑娘不是她。”
裳裳垂头:“原来如此……我还以为……”
男子忽然又说:“姑娘追去那片竹林,可是也在擒拿那个红衣魔女?”
罗裳猛抬头点了下脑袋。
“姑娘如此,真乃武林女豪杰!”
此话说的她好像是个当世女英雄,其实不然,于罗裳而言,为武林除去一个大祸害是一回事,而要弄清那人的身份又是另一回事,而且还是对她很重要的一回事,事关她自己和老家秀丽山红雪阁的大事,记不清是哪日遇见得那个红衣魔女,只记得当时她正同林悠然坐在茶棚里喝茶,那家店的茶水委实是难喝,连她这种对茶水没太大要求的都喝不下去,最后悉数全给吐出来,事后还不忘骂一顿:“这么难喝,这地儿怎么还开的下去?”此话恰巧被那家店的小二听见,所以他拎着茶水壶过来挥挥霍霍地要赶他们走。本来裳裳就看不起那家店,万没想到那小二说话还不饶人,言语之间尽是些辱没他俩的字眼,这下就逼的裳裳大发雷霆,五招三下就把那店面砸的稀巴烂,啥也不剩。
彼时裳裳气撒够了,正要带着悠然离开,谁想未等到他俩走远,身后就一阵血花飞溅,空气也快速被强烈刺鼻的血腥味铺满……两人闻声而转,眼前竟然变成了一场血淋淋的大屠杀!在一具鲜血直流的尸体处,上有一柄弯刀,刀上还有滚烫的鲜血在流动,一颗颗鲜红的血珠子沿着刀身滑至地上,鉴证着腥红且无情的杀戮!
裳裳愤然:“你为何要杀他们?!”
远处那杀人凶手阴鸷道:“想杀,我就杀了。”
“哼!这世上怎会有想杀便杀的道理,若在你这里有,那在我这里便也有这个道理!!”一腔愤然言语说罢,罗裳抽出腰间的柳月弯刀而上,杀人凶手些有惊慌,来不及逃窜,只得以弯刀来挡,奈何功力与力道皆不济罗裳,被击至数米之外,裳裳欲趁胜追击,未料到彼时屋内走出一个提茶水壶的,见他满脸惊慌,脸色煞白,然,未待他转背逃走,那杀人凶手一把弯刀就抵在他的脖颈,戴着金色面具的一张脸阴鸷说道:“让我走,否则我杀了他!!”
她有人质在手,罗裳不敢轻举妄动,只得依着她。她举着弯刀顺着东北方向缓缓移动,步步需得小心翼翼,因她注意力全在罗裳身上,却不料连脚下有块大石头都未察觉,左脚被绊住导致身体后仰,连带着弯刀前进,罗裳这边惊慌不已,起脚飞出一块碎石,直撞那杀人凶手的弯刀,一瞬间,弯刀骤飞,离了小二的脖子。她再疾速上前抓住那小二的腰部,奈何此时那杀人凶手欲过来,却被罗裳一掌击在地上,手摸胸口,猛吐鲜血。
正要取之性命永绝后患,谁想旁边竹林窜出一把长剑,闪电般的速度,朝着后面的悠然飞去,正是危急时刻。小二的衣角却只微动,抬眼就见红衣女子已站至男子身侧,而那把飞出的长剑,竟然被断成两截掉在地上!正映着阳光发光。红衣女子回来却见那杀人凶手已消失不见,只剩掉在一旁的弯刀,方知刚才那般是有人做帮凶救了她性命。
有人在裳裳眼皮子底下救人,她还是头一遭遇见:“哼!什么人?敢在我手下救人!”
“夸擦!”桌上的青花杯子摔在地上落个粉身碎骨,一声女子声儿愤然勃出:“要让我知道那人是谁,定要打地他跪地求饶!”
床上的男子已不再打坐,而是老早就下床四处走走,还是到了窗台那处才听见杯子砸地碎的哗哗的声儿,两手背在后面,道:“岂止是跪地求饶!她做尽伤天害理之事,便是下十八层地狱也难赎其罪!”
裳裳甚觉有理,点了点脑袋。然而不知何时,她肚子咕噜咕噜地一声一声儿叫唤……窗前男子闻声转过来,一张俊脸写满了无奈和不可思议。罗裳到未觉得肚子叫唤有伤大雅,一双眉眼底底垂下,缩着小嘴巴说:“我想吃东西,你想不想吃东西呀?”
被她这一问,男子到对刚才觉她有伤大雅之事些有愧疚,放开两手规规矩矩走过来,离裳裳近些,才吐字:“随便来点菜就好!”他此话一出,裳裳一毛躁,赶紧起身转着步子绕圈圈,几句话泵出来:“随便!你竟把吃这么大的事情当成随便!这么大的事呀!”
真是人人都有所不同,现下这男子就跟个淡定仙人一般不惊不动,但满心都在为自己刚才对裳裳的愧疚而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