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削的苹果,真令我生气,因为它光秃秃的,只掉下一条皮;你剥的鸡蛋,也令我生气,因为它亮晶晶的,只脱下两片壳。为什么我剥好的鸡蛋体积小了许多,为什么我削的苹果总是碎皮一地?为什么我总是,总是学不会?
从来也不曾听你说过累,甚至,甚至我一直以为你和我一样整天都在外面玩。谁,谁让你一回来就对我嘿嘿地傻笑呢。
那些年,我总是黏着你。还记得夜里一起去叔叔家看神话剧的时候,我们俩手拉着手,走在寂静的小路上,嚼着口香糖,呱唧呱唧的。你还不让我吹口哨,用迷信中的招鬼来吓我。我一下子扑到你背上,紧紧抱着你的脖子,缩着小脑袋四处张望,贼兮兮的呢。
那时候,你要是不给我买口香糖、不和我玩,我就骗你说:哼!不和你做朋友了呢!
后来我才知道,那句话在外面并没有什么威力。我也才知道:哦,原来是因为你是我爸呀!再后来,便没有童话了。
现在,虽见的少了,但我每吃一个苹果,都会想起你稳稳握着水果刀的茧手,想起你厚重的音容。只是,仿佛再无当年那样,那样无话不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