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了七个字)
说实话，徐式宁现在的脑子有些没能转过弯来。
因为“尸之间”的缘故，他刚刚才对整起案子有了一些头绪，其中嫌疑最大的就是盛德酒店真正的老板，陈云浩。
其今年来的种种怪异举动，以及他有贩卖人口的前科，徐式宁几乎就已经认定凶手就是他本人没错了。
然后他开着警车回到警局办公室，屁股还没有坐热，一个警员就跑进来跟他说，有一个自称盛德酒店杀人案凶手的人来自首了。
徐式宁一听，还以为这个警员在和自己开玩笑。
可是等到他到警局接待处一看，还真有一个人趴在地上哭天喊地，嘴里不断念叨着：
“逮捕我吧!快点逮捕我!”
徐式宁：“……”
眼前的人，不正是自己的首要怀疑对象吗?
为啥他还没去找，这货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
审讯室里，陈云浩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双手十指交叉，游离的眼神在摄像头和徐式宁来回扫视。
“陈云浩先生，你需要换一条裤子吗?”
徐式宁坐在他的对面，隐隐约约闻到一股尿sao味，不禁微微皱起眉头。
“不，不用，我是来自首的。”
陈云浩摇摇头，双手握的更紧了。
“陈云浩先生，你现在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杀人凶手，更像是一个被真正凶手威胁着来自首的替罪羊。”
徐式宁的目光中闪过一抹锐利之色：
“我们看过现场，知道凶手的手段有多么残忍。我们对于凶手的侧写是，暴力，易怒，有严重的反社会倾向，更重要的是，其强大的心理素质，你觉得你有哪一点是符合的?”
“我现在看到的，只是一个被恐惧冲昏头脑的胆小鬼而已。”
陈云浩听闻，脸色逐渐苍白。
“所以，你只是一个提线木偶而已，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回答我!”
徐式宁猛的一拍桌子，如鹰一般锋利的眼神仿佛要看破陈云浩的内心。
“我都说了我是凶手!要怎么说你才会信!”
一想到要是没能自首成功，自己就会被那个厉鬼永远折磨，陈云浩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看看这个!”
徐式宁将手中的档案打开，推到陈云浩的面前。
这份档案里，全部都是尸之间里那些女性尸体的照片，惨烈尺度之大，就连徐式宁自己都有些遭不住。
既然陈云浩自称是凶手，那么墙壁上的九十七具尸体自然也是他的手笔。
能将如此多的尸体，一块一块的糊上水泥塞进墙里，除了真正的凶手和变态以外，是完全做不到的。
陈云浩扫了一眼照片，咽口口水道：
“她们，都是我杀的。”
“……”
陈云浩的反应出乎徐式宁的预料。
没有恐惧，没有不适，对方的语气似乎完全在阐述一个事实。
陈云浩的眼睛里满是惧意，但这些惧意并不是由于这些照片导致的，而是别的什么。
陈云浩，真的是凶手!
徐式宁握紧拳头，目光凌冽：
“为什么杀她们?”
“我以前因为贩卖人口被关进去过，但是我认识一个大人物，法院没过多久就撤销对我的判决。”
徐式宁点点头，他说的信息基本和档案里的一致。
“但那个大人物告诉我，要是我再犯事，那他也帮不了我。”
“所以出狱之后，我想把手上的这批货抛出去，好彻底摆脱这场浑水。但是因为刚刚做过牢的关系，在这段敏感区里，他们都对我避而不见。”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
陈云浩还没有说完，徐式宁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破口大骂道：
“你开什么玩笑!”
“那可是将近一百条人命啊！你把生命当成什么了!”
陈云浩涨红了脸道：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自己吗？我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嗵!”
徐式宁的眼中满是怒火，他五指握紧，对着陈云浩的鼻梁就是狠狠一拳。
陈云浩连同着椅子，人仰马翻的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队长，里面没事吧！”
外面传来警员的关切声。
“没事!我只是有些没控制住自己。”
徐式宁回了一句，深深呼出一口气：
“关于殴打你情况，我会自己写一篇检讨向上面解释的。现在，你给我站起来，椅子扶好，坐下!”
“哈哈哈。”
陈云浩站起身，捂住正在滴血的鼻子：
“警官，你正义感很强呢！那个叫吴雄的警官和你比就差远了，几年前，只是给了他小小的一百万，他就愿意帮我编造酒店里发生了一起杀人案的谎言。”
“吴雄?编造杀人案?”
徐式宁微微皱眉。
“有这样一个好的理由，‘翻修’厕所就显得合情合理了，不是吗？”
陈云浩在被徐式宁打了一拳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言语中带着一丝疯癫，唯独眼中的害怕倒是一点都没减少。
“我不可能光凭你的一己之言，就相信吴雄会做出这种事情。你别想污蔑一个警察的清白。”
徐式宁冷静道。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查，去查他的银行账户，看看他卡里多出来的一百万是谁打给他的。”
“这种事情我等会儿就去查，你现在只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
徐式宁面色冷峻，打开笔记本电脑，插入u盘，将酒店监控拍下的画面放给了陈云浩看：
“你怎么解释这个?”
“警官，障眼法而已。那可是我的酒店啊，将监控删除，换上一段新的画面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至于这些特效，警官，你是没有看过科幻电影吗？”
徐式宁合上电脑，站起身，讲双手撑在桌面上：
“你辛辛苦苦的做了这么多，只是想掩盖几年前的那起案子，你也确实做到了。那你为什么还要不惜暴露自己掩盖的真相，也要杀了这四个人呢？”
“因为我实在忍不住了!”
“当我亲手料理掉那九十七个女性的时候，我的心境发生了一些变化，我发现喜欢这种感觉!”
“你知道我每天忍得有多辛苦吗？”
“这次我只杀了四个，连当年的零头都没有!我已经很克制了知道吗？”
“嗵!”
陈云浩应声倒地，一颗门牙也飞了出去。
“你这混蛋!”
……
警察局的牢房里，陈云浩蹲坐在墙角，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他在审讯室里说的话，做的所有面部表情，甚至前前后后情绪的变化，都是章子夜事先写好的剧本。
包括徐式宁可能问的问题，以及因为愤怒而出手的情节，章子夜也一并预料到了。
整个流程下来，陈云浩的回答虽然算不上是滴水不漏，但也已经足够。
陈云浩面如死灰，因为等待他的必定是死刑。
但他也有一些庆幸，至少不用落在爱雅的手里，去体验那种非人的折磨了。
“嘀嗒。”
陈云浩抬起头，他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周围实在太安静了!
他想说话，但发不出声音。
不远处，出现了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
陈云浩眯起眼睛，眼中的画面逐渐清晰。
那是……一席红衣。
……
“报告队长，据当时关在牢里的其他犯人所说，陈云浩死前一直重复着“我错了”这一句话，并且像疯了一样拿头撞墙。”
“嗯，我知道了。”
徐式宁点点头。
看着地上躺着一具脑袋已经深深凹陷的尸体。
瞪大的眼睛中，写满了恐惧。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