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着睁开双眼，思绪渐渐回归。
入眼的世界，一片朦胧。
大地在颤动，似乎是被人提着。拼命想要挤出哪怕一丝丝多余的力气去思考。
……
“呼”
松了一口气，终于被它丢了，裸露的手臂接触到的一片光滑、冰凉。
一个黑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脑中，难以描述，唯有伴随的恐惧充斥仅有的思维。
世界……渐渐平稳?
周围满是迷雾，躺在一块巨大“鹅卵石”上，很大，似海中的孤岛。
脚下的“鹅卵石”整体是一个曲面，变得凹凸不平，却似经年水流冲刷而成，凸起像是都被磨平了，只留下一石头的坑坑洼洼，湿哒哒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收了收穿着的夹克，这周围一定有一条河流，猜的吧?
太阳还没有升起，将亮未亮，黑暗笼罩大地。被未出的光芒稀释，如一幅墨染的古画。
跳下大石头，踩着小石头，拿着小鱼竿，手一甩，如大圣般将金箍棒靠在肩头，在这片鹅卵石铺就的沙滩上，低着头走着。看到了那条河流或许只能称之为小溪，要不叫小湖?毕竟它一动不动。
沿着小溪往上游或者是下游?随便啦，一直走，一直走。
天也渐渐亮了，却看不到太阳。眼角的余光发现小溪长大了，可以叫河了。
脚下的鹅卵石越来越少，边上也时不时有竹子伸出满是汗水的手想和脸颊打招呼，小心的低下头，毕竟竹叶感觉会刮出口子，应该不是竹子吧，竹子有个硬的主干算木本植物，还是蕨类，是草本还是脊椎，不对脊椎是动物吧。算了，不去管它。
河越走越宽，脚下鹅卵石越来越少，最后成了湿哒哒一整块，有点滑。
头更低一点，因为不想打招呼，快步走过，还没等松口气。一只大手拍在肩膀上，指尖还滴答的雨水，背后出现了一个黑色雨衣的的大叔，像是仰头大笑了一声。
离开大叔的手，像受了惊吓一般，牵起小女孩的手，加快了步伐。
……
终于，拐了个弯，仿佛到达了目的地。
一块被无边湖面包围的巨大、光滑的鹅卵石平台!抬起头，一道成尖角状的山崖耸立，俩面崎岖不平，崖底有一块鲜艳的界碑，一晃眼的功夫，在眼皮子底下，石碑竟然变成了豹子般的生物窜到了湖里。
踏上平台，才发现并不大，只不过边缘和清澈不见底的湖水相连。
挑了个位置，在雨衣大叔旁边，坐了下来，拿出鱼竿，才发现没有鱼饵。熟练地拿过雨衣大叔的钓线，顺着他的鱼钩把扭动着的蚯蚓拿了下来，好像觉得有点恶心，不小心让蚯蚓掉到了地上，大叔的鱼钩没了蚯蚓，尖部开始涌出泥土，软软的一条。
把钩子一甩，想了想，还是抓起了蚯蚓，套上了钩子，开始钓鱼。抛钩在湖面下鹅卵石S型边缘的凹处。
旁边的大叔被一条窜出水面的鲨鱼一口拖入了水中。
静静的等待，远远的湖面下一个阴影游了过来，在鱼线边上露出了一个美丽的身影，长长的头发，姣好的面容，两片贝壳勘勘挡住丰满，背后鱼尾摆动了一下显示出鲛人的身份。互相对视了一番，消失不见。
雨越来越大，不断有鲛人游过来，却没有一个上钩的。反复如此，终于，对视了一番后，一个鲛人咬住了钩子，鱼线瞬间拉直，鱼竿显出一个美丽的弧度。
僵持了一会，鱼竿脱手，被拖入了水中。
无助的跪在地上，望着清澈不见底湖水，似要投湖，犹豫再三，还是远离了湖面。
恐惧的气息笼罩，一点点爬上心头。
一把抢过女孩的鱼竿，将她推入湖中，鱼竿恰好显出一个不大的弧度，紧紧拽着鱼竿，寸步不让。
女孩面无表情，双手抓着不再光滑的石头上一个恰好的凹坑。
冒着漂泊大雨，僵持着。
最终，一把拉起女孩，四只手从湖面拉出一条彩色的小金鱼。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手里捧着彩色的金鱼，在大雨中奔走。越过小溪，穿过田野，最终来到了一个小巷子。
铺好的石板路，时间和雨水抚过的白色墙壁，顶上瓦片滴答着雨水。
小心行走在小巷中，路过的木质大门，石质台阶透着时间的气息。
看着双手捧着的小金鱼渐渐掉色了，在路过一户人家的窗台时，透过木头窗子的小孔，昏暗的房间，漆红的八仙桌，靠墙架子上摆着糕点插着香。
拿起窗台上的瓷碗，在边上水缸中舀了一晚上水，将鱼放了进去，匆匆对着窗户好像说了什么，护着小女孩继续走着，屋子里黑影闪过。
咬破手指，血流进碗里，红色的小金鱼更欢快了。
踏进巷子底的老房子，看了厨房，客厅，柴房，没人。
卧室布帘掀开走出一个人影，像是亲人很熟悉。
姑妈很有些意外，但还是很高兴，拿过瓷碗，坐到了门口石质门槛上，拿过一个木凳子，将瓷碗放上去，转身一只手掏出一个罐子，透过罐身能看到好多金鱼游着，另一只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面饼铺在凳子上。
姑妈一边捞出红色的小金鱼，压着盖子，只漏了一条小缝的将它丢进罐子里，又用一根木条挑出黑色的浆糊抹到面饼上。
“女娃子会点啥?”
小女孩静静的似在诉说着。
看着面前陌生的女人，恐惧再一次笼罩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