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有多大,如果你没亲眼见过,你永远无法想象。
我背着行李翻越过一座座高山,渡过一条条河流,再看过初放的木槿花在夜风的抚摸下婆娑起舞,再看过飞了一圈的宿鸟又回到了枝丫。
趁着暑假的末尾,我赶上了回程的最后一趟列车,脑海里还留着花朵的残影,仿佛还留有余香。
回到家,放下沉重的背包,身体才放松下来。夜半,我站在窗台前,头顶轻暗的月光和鸣蝉的微吟仿佛又让我坠入另一场梦境。
第二天,我睁开了惺忪的眼,一切都是如常,入眼的还是檀木色的屋顶,和泛着竹香的围墙。
我起身下意识推开了窗户,却让我一瞬间傻了眼。白色西沙的窗棱上,高高低低的树影在我眼前轻晃,细水温婉的波涛声在耳畔回响。
放远望去,不再是来来往往的车,也没有了现代化的商铺和宽大的柏油路。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广阔的山脉。
绿油油的树木遮挡了一部分视线,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我在哪里?
在我茫然的时候,房门却被人推开了。
入眼的是一个扎着总角的小姑娘,身着一身深色的粗布衣裳,手里拽着一个青布色的棉包,正抬眸看着我。
“三七?”我疑惑地小声嘀咕一声。
我惊了,我明明不知道她的名字。
紧接着,那个叫三七的女孩冲我皱了皱眉,道:“吟夏!你怎么还没收拾,快准备下山啦。”
我心里又是一阵奇怪,想要出口问下一连串的问题。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走到一旁,拿起一个青灰色的小包,挎在肩上,便对三七道:“就这样吧,走吧。”
说罢,“我”便走出了房间。
推开门,天边灰黑色的云朵连同远处墨绿的青山连在一起,像一张大网一样困住了天和地,明明是夏天,清风中却还夹杂着些许凉意。
忽然,一股不属于我的记忆涌入我的脑海。我叫吟夏,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和三七一起住在山上。
准确来说,我们住在“逍遥宫”,是一个不为人知的门派,定居在深山的另一边,难以被世人发现。
我是被掌门师傅捡回来的。而三七却是师掌门之女,可因我们都未及笄,还只是低等的打杂人。
我无奈的扶额,难道我还穿越了不成?!
走出大山,再进入京城,是一段不小的路程。三七一直领我走在前面,我跟在她身后沉默不语。
若非亲眼见到京城,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三七带着我穿过长长的街巷,便从一个胡同口钻进了京城。街道里人来人往,两道修建着商铺,青瓦朱栏,雕檐绣角,偶有几只雀鸟掠过,时而停留在檐边上。
“吟夏,你在看什么?”三七见我许久没说话,便朝我这边看来,见我木楞地盯着房檐,心生疑惑。
“嗯……没什么。”我才在三七的疑问下慌乱地回过神来。
“吟夏,这里人多,小心别走丢了。”说罢,三七便拉起我的手。
我还未将这都城繁华的景色看个透彻,就被三七拉入了拥挤的人群。
穿过长长的人潮,三七便带着我在一家药铺前停了下来。
“应该就是这儿了。”
我随三七跨进了药铺,里面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香,却又像几种草药制的熏香,萦绕在鼻尖,令人心旷神怡。
三七让药铺里的大夫抓了几味墨绿色的药,让我提了一大袋,然后又从药铺里拿了许多治疗外伤的药品,给了银子后,才转身带我离开。
“我娘说最近又要闹虫灾了,极容易被虫子叮咬,轻则疼痛瘙痒,重则皮肤溃烂,所以让我来买这熏虫的药草。”说罢,三七指了指我手中墨绿色的一大袋,我才懵懂地点点头。
“那其他的药品用来干什么呢?”我自然是知道那些是止血化淤的外伤药品,但仍然不清楚买这么多的缘由。
“剩下的不够用了呗。”
我疑惑地皱了皱眉,实在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