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瞧那十几名凶徒,听到小姑娘提到“武英侯”,也是吓得一愣。在这大兴朝中,有哪个人是不知道武英候的?
只说那武英候虽然只是居于侯爵之位,却是当今圣上面前的大红人,与当今圣上情同手足。先不说老侯爷乃是这大兴王朝的开国功臣,本就深受先皇的爱戴。就说这现任的武英候,也不是靠祖上荫功的无能之辈,而是保家卫国靠自己的能力继承爵位的盖世英雄,自然也是当今圣上极为倚重的功臣。
且说现任武英从小陪读伴驾于太子身旁,与太子同吃同读,私交关系甚为亲密。再者及至太子即位之时,邕王趁机兴乱,叛军之力势如破竹,满朝百官竟无人敢挡。眼看邕王阴谋即将得逞之时,现任武英候挺身而出,带着千名士兵硬是逼退了数十万叛军,守得京城的安全。而后带兵也彻底粉碎了邕王的势力,帮助太子扫除试图逼宫的邕王余孽,顺利帮助太子登基,成就了现在的皇帝。
勤王保城的武英候却并不居功自傲,一心只为大兴安全着想,多次带兵抵御外族入侵,外族侵军谈之色变,再也不敢侵犯大兴国土。武英候可谓是为大兴王朝太平盛世打下坚定的根基,成为老百姓口中茶余饭后的英雄。后来现任的武英候也顺利继承了侯爵,可谓是功成名就的风云人物,妥妥的豪门望族。试问这大兴王朝有谁会没有听过武英候的名讳?
这武英候不重功名,深受百姓爱戴。只听说武英候却是是有位掌上明珠,视若珍宝。却如今那群凶徒在听得小姑娘自称是武英候的女儿时,瞬间被吓破了胆子,谁会跟一个肱骨之臣过不去,更何况这小姑娘自称是武英侯之女,如若真的杀了武英候之女,那可就是老虎头上拔毛——必死无疑啊。此时的歹徒一个个吓得双腿哆嗦,摆出就要下跪的姿势。
念初并不知武英候是何许人也,只是看着这群歹徒狼狈的表现,不禁心中泛起嘀咕:难道这武英候如此厉害,光报出名号就把人吓得半死。看来这个小姑娘还是有些本事的,随口一诌,就让这些歹徒吓破了胆。不过这武英候一听就是朝廷大臣,处于这偏僻小镇,老百姓能够接触到的最大的官也许就是镇长了吧,如何会相信凭空出来个武英候家的人?小姑娘这牛吹的有点不切实际了,怕是凶徒们回过味儿来,不会相信的。
不过狐假虎威虽不是长久之计,但能唬一时是一时,保命要紧。念初朝着小姑娘投出一个赞许的目光以资鼓励:干得不错。
小姑娘也同样扬起头回了一个目光:那是当然。
看着歹徒们那怂样,本以为胜局已定,但此时却听那独眼龙大哥说道:“弟兄们莫怕,是真是假还不好说呢。”一言一出,那群小弟瞬间长了士气,站直了腰板。
“这人都说山高皇帝远!武英候的女儿怎么可能出现在咱们这个偏僻的山镇?”那些凶徒听完,个个投来了“大哥英明”的目光,又拿出了方才的戾气。
独眼龙看着手下小弟们的反应,更加鼓足的气说道:“再说了,就算武英候的女儿来到咱这地界,怎么可能不带一兵一卒,甚至连个丫鬟都没有,就只身一人跑出来了?”
独眼龙小弟们闻言更是嚣张的喊道:“大哥英明!”
念初一瞧这阵势,心想:完了!没有唬住这群人。到底还是这小姑娘吹牛吹的太大,太过不着边际,才会让凶徒识别。也是,若是小姑娘真的出自于武英候家怎么会只身一人?大概念初自己也不会相信吧。
念初对着小姑娘一摊手,表示看来命中有此一劫,此时只能听天由命了。
只见那小姑娘依然坚持:“我真的是如假包换的武英候女儿!”
那歹徒听言笑得更加放肆:“你要是武英候的女儿,老子还是武英候他爹呢!哈哈哈哈……”
小姑娘闻言,一弯浅浅的柳叶眉顿时拧到了一块儿,似是解不开的乱绳一样,大怒:“大胆狂徒!武英候的名声岂是你们所能玷污的!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着就要冲上前去,与凶徒拼命!
念初深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这形式对己方不利,只是一味的逞强耍狠是斗不过凶徒的,反而会搭上性命。就赶紧阻止道:“姑娘且慢!”
随即又对着那群凶徒道:“凡事都留三分余地,你们就如何那么确定她不是武英候的千金?万一她真是武英候的千金呢?”念初这话说得含含糊糊的,一时间迷惑了凶徒的判断,刚刚建立起来的勇气又被击破了一个缺口。
“如若她真的是武英候的掌上明珠,却命丧你手,你觉得武英候会怎么处置你们?凌迟?还是诛九族?你们赌得起吗?”念初伸出右手食指指向凶徒们,嘴角含笑,轻描淡写的说着残酷的刑罚,而对面有胆小的凶徒被吓得脸上苍白。
“我觉得哪一项刑罚都不太好受呢。”念初又加了一句。
此时对面凶徒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击破,独眼龙一时判断不了局势。他们也不敢拿全家老小的性命去堵。赌赢了杀了两个小姑娘,也只是成全所谓的一时面子,并且就如面前姑娘所说,传出去也是不雅观的,得不偿失。若是赌输了,那就要搭上全家老小的性命,更是不划算。只是那独眼龙迟迟未下命令,所以一个个都看着对方,想着只要有人退出,有个台阶就顺着下去了。
“大哥,别信这丫头的话!这丫头诡计多端。”此时出现的不和谐的声音,就是那抢东西的小贼。因着方被小姑娘打得落花流水,一时间出不了气,头脑发热拿起尖刀就朝着念初她们刺去…
只是这时,好巧不巧巷子口传来了阵阵跑步声,正朝着她们所在的方向袭来……
念初心中大喘一口气,看来,是官兵来了,她们得救了……
只见不一会,整条巷子便被官兵围了个水泄不通。站在前面的是念初方才见过的,那报官的小乞丐。
念初朝着小乞丐投来了感激的目光,感谢他的守信和勇敢。小乞丐瞧见念初的目光,心中顿时一暖,这么多年,他所瞧见的都是鄙夷和不屑的厌恶眼神,这还是第一次瞧见别人投来感激的目光,顿时对这善良的姐姐抱以好感。
与此同时,只听为首的官兵大吼一声:“大胆刁民,光天化日之下,持刀行凶,还不束手就擒!”
想来那群凶徒也没有意识到有官兵插手,瞬间就傻了眼,一个个吓得腿抖不止,手里拿着的刀也纷纷扔到了地上,一幅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样子,不战而败……
念初拉着小姑娘快速跑到了一侧,唯恐双方动起手来,殃及无辜……
但念初实在是多想了,那些官兵根本就没有动手,凶徒就已经投降。官兵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十几个凶徒用铁链子困了起来,压向了衙门。
走到了念初她们跟前交代一声:“两位姑娘受惊了,请随我到官署一趟,好弄清楚前因后果。”
“好!”念初回道。
念初和小姑娘一前一后跟随着官兵朝着衙门走去。只是由于两人方才有过不愉快的争执,两人此时一时还难以化解尴尬,故一路无言……
来到坞庵镇的官署,却见那十几个凶徒跪地求饶,丝毫没有起初仗势欺人的架势了。再看那凶徒的首领独眼龙,也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没了精气神,颤颤巍巍的活像老鼠见了猫,被吓破了胆。
却原来,那群凶徒惯来欺男霸女,早已恶贯满盈,却甚是狡猾,官府一直也拿不到证据。恰逢今日念初她们遇险,及时报官,才会抓到现行。
此案因为人证物证俱在,加之念初她们的证词,不多久就按律执法,将那些歹徒关至大牢。
此案已定,小姑娘看着念初一时也是充满感激,又因着先前两人的争执不好直接表达,只道:“喂,今天谢谢你啊。”
念初瞧见小姑娘别扭的样子,以袖掩鼻嗤嗤笑了起来。毕竟是小姑娘,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初见小姑娘虽然初见时跋扈,但毕竟不是蛮不讲理是非不分之辈,想来也是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只是家人过于爱护,脾气才会有些莽撞。
“你笑什么?我有那么好笑吗?”小姑娘看见念初也不言语,只是笑了起来,一时脸颊憋的通红。
“没,只是瞧着眼前好看的小姑娘,着实可爱的紧呢。”念初实话实说。
小姑娘一听是在夸自己,心里更加高兴:“算你有眼光。”说完又翘起下巴,一脸得意。
“不过,你也不错嘛。要不是你,我可能就横尸街头了,那个……谢谢你。”小姑娘丝毫不吝啬道谢。
“没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举手之劳而已,何必言谢。”念初帮她也不是让她来感恩的,就轻描淡写的一言带过。
“好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个爽快人,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小姑娘学着那些大人的样子,拍了拍念初的肩膀。
“我叫萧若文,瞧着你应该比我大些,唤你姐姐如何?”小姑娘先报姓名,是真心喜欢念初。
“我叫念初,你也可唤我名字。”念初自报家门。
“念初姐姐?以后我就唤你念初姐姐了。都说不打不相识,今日很高兴能得你这可交的朋友。”
“我也是呢。”念初也从心底里高兴,大概这就是好心有好报吧。
这是萧若文从腰间拿出了一个镯子,仔细瞧来,却是刚刚两人争抢的镯子,递给念初:“念初姐姐,我瞧着方才姐姐也是特别喜欢这个镯子的。我之所以要跟姐姐抢,也是因为不服输的性子,这只镯子更适合念初姐姐,这个给你。”
念初瞧见萧若文双手伸直,诚信的递给念初,与方才那跋扈的样子判若两人。也是推脱道:“若文妹妹客气,这本来就是你买的,我怎么能夺人所爱呢。”说着推了回去。
可是萧若文却是坚持:“姐姐若是不接,就是不肯原谅若文了。”说着小脸净有些不高兴。
念初瞧了,自知若再推脱,也会惹萧若文不高兴,就笑着接了,“那姐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若文妹妹割爱。”
萧若文看见念初接了,也很高兴。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一拍脑袋:“哎呀,我给忘了。念初姐姐我出来已久,得回去了,不然哥哥就又该说我了。”说完就朝官署的大门跑去。
跑到一半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念初姐姐,我家在京城,若是进京,一定要去看我啊。”说完眼神充满希冀。
“好。”念初答应道。
听到念初的肯定回答,萧若文瞬间脸上挂满了笑,复又一蹦一跳的跑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