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相比于广袤神秘的宇宙,人类只不过浩渺苍穹中的一粒小小的尘埃。相较于未知力量的深不可测,人类的力量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微小。因此,自古以来,有识之士便绞尽脑汁让人的存在价值在世间有一席之地,面对未知的宇宙他们将不可解释抗拒的力量归结为神灵,将依靠自己不可实现的愿望寄托于他物。故此被人类寄托希望,赋予神力的各式各样的保护物便应运而生了。
暮冬时节,漫长的冬季似乎要将这无尽天地笼罩于严寒之下,满天鹅毛大雪飘洒之间,好似要将这五彩的世间涂抹成雪白的世界,万物也仿佛在刺骨的寒风面前瑟瑟的在发抖。大山脚下的一座小山村蜷缩于山的港湾,极尽可能的抱紧瑟缩的躯壳,试图在这寒冬之中寻得一丝庇护。依山而建的小小村落里,有一户一间茅草建起的矮矮的农户,屋子里面一个年轻的母亲坐在床边,正在焦急的为生病的女儿擦拭面庞,不住哭泣祈祷恳求。
旁边站立的老郎中无奈的摇着头叹着气:“唉,老朽尽力了,令媛这咳症已伤根基,恐难有回春之照……”无奈背起药箱冒雪而去。
命运仿佛给这位年轻的妇人开了个玩笑,这妇人原是一大户人家小妾,虽然受人欺凌,但好歹日子还算过得去,不料被家中正妻设计驱赶至这偏僻的山村过活。原以为守着女儿相依为命也是世间最大的幸福,但到现在,似乎将这仅有的幸福也要夺取。思及至此,年轻的妇人紧握床榻上小女儿的手,放声大哭……
“这……这里是什么地方?”
原本闭目躺着的小女孩,缓缓的睁开双眼,张着干裂的嘴唇,嘶哑着喉咙,满是疑惑的询问妇人。
“初儿,你醒了!谢天谢地,菩萨保佑,我就知道我的初儿舍不得留娘亲一人在这世上,我就知道我的初儿福大命大!”床边的妇人喜极而泣,口中念念叨叨着,弯下身子紧紧的抱着女孩,似乎是失而复得的宝贝一般轻轻的拍着女儿的肩膀。
又仿佛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陡然坐直身子,满脸关切道“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一定饿坏了,娘去给你端碗粥去……”说完,站起来急匆匆离去,唯恐女儿饿坏,急忙忙去端粥给女儿充饥。
望着一路小跑的妇人,念初心里更加疑惑。咬着干涩的嘴唇,全力支撑着从床上坐起来,两手揉着太阳穴,迷迷糊糊的观望着四周,看着这位身着古装的女子。想要弄清楚眼前究竟是什么情况,疑惑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满目望去,尽是古代的建筑风格。
眼前屋子矮小且简陋,正对门口放着一张矮矮的方桌,两把半旧的条凳站立在方桌两侧,桌子中间放置一个虽然破旧却很干净的白瓷茶壶,几只白瓷茶杯翻着口整整齐齐的放置在茶壶周围。沿着桌子的视线向屋子的西侧望去,靠近西墙的角落里用木板搭置着一个小台子,木台的里侧整整齐齐的放着一摞碗具,一把看起来遍是牙口的菜刀躺在木台的一边。
再向下看去,一个四四方方的有泥土糊成的灶台安安静静的守在角落。显然,这个屋子的西侧便是这家主人的“厨房”。
此时的年轻妇人正在灶台前忙碌中为女儿煮粥。房屋东侧放着一张矮床,此时念初便是坐在床上打量着这陌生的环境。思及于此,念初不自觉的伸出手来打量自己,猛然发现自己的手变得更加娇小,再次低头打量自己身体,身高也缩短了,此时的念初全然成了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孩子模样。想起妇人呼唤她的名字,自称是念初的娘亲,很显然念初现在的有了全新的身份,是这户人家的女儿。一时间,念初脑子一片空白,恐惧,迷茫随之而来,目光呆呆的投向屋外,一向不信鬼神异象的念初,此时脑中闪出一个念头:“难道我穿越了?”
“快,初儿,趁热喝……”
随着一声急切的语调,念初思绪被拉回,妇人急匆匆的端着粥来到床前,唯恐床上的小人儿受一丁点儿委屈。
“娘亲?您叫我初儿,我……我还是念初?”
念初想要询问关于新身份的一些情况,却不知如何开口,从何说起,虽然在脑中飞快的组织语言,究竟是该坦白相告这不可思议的穿越事件,还是坦然接受这个角色,以女儿的身份过活。一时间五味杂陈,一张嘴却是磕磕巴巴的难以表达。
“初儿,你怎么了?怕不是烧糊涂了?你是念初啊,沈念初是你的名讳,怎么了这是……我是娘亲啊,你别吓娘啊初儿,咱娘俩相依为命,你要出事,娘可怎么办啊……”
妇人拉着念初的手,絮絮叨叨一通解释,满脸着急,似乎要抓紧这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怕女儿再次病情加重,一松手女儿又离将而去。
“我,我没事……”念初下意识的回答着。
“初儿,莫不是烧糊涂了吧,没关系,没关系,是娘亲不好,娘没有好好的照料你……”
听着妇人恳切的话语,看着眼前满目陌生的古式房屋装置,此时念初方明白事情的原尾,她的确是碰上了玄乎其玄的穿越事件。虽然穿越却依然保留原名,只不过由“念”姓改为“沈”氏。
念初从不信鬼神一说,也从未想过有生之年回碰上传说中的穿越事件。年初此刻还没有明白缘由,呆呆地用手挠了挠脑袋,不知因何原因会碰见这样的怪事,也不知道为什么寄托了异世小女孩的躯体之中,唯一的信息来源便是此时眼前的妇人满心恳切的叙述。
根据妇人的话语,她似乎明白了一二,眼前这年轻的妇人正是这具躯体主人的母亲。躯体的原主人沈念初因风寒恶化,因家境贫困耽搁了就医的最佳时间,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已经过世,取代沈念初的是来自于千年之后的现代女性念初。
念初抬眼望着眼前的年轻妇人,只见妇人身着粗布衣裳,发髻也是简简单单的用一方蓝色的布巾将长发束起,仔细观察能看见妇人满头青丝中零零星星的夹杂着几根狰狞的白发。据妇人所述,眼前的人也不过才三十来岁,大概是因为常年的劳苦生活,脸部皮肤变得粗糙,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不符合她年纪的痕迹。
念初仔细听着妇人的话语,慢慢的拼凑出沈念初的身世往事以及眼前母亲的相关情况。妇人原名林清羽,出生在家境殷实的商户家庭,幼时家境富裕,最为家中的独女,自小便成长在万千宠爱之中。父母未雨绸缪,早早便给她物色了门当户对的世交沈家,与沈家长子定了娃娃亲,希望林念初一生安稳度日。奈何并不是所有的事都尽如人愿,林家后来由于经营不善,家境逐渐衰落,林氏夫妇也因病相继过世,只留林氏清羽一独女在世间。
相反,那时沈家却正是平步青云的时期,沈家长子顺利通过科举考试,机缘巧合在京中谋得一官职,随后沈家便由小镇举家迁居京城为官。有了光明前途的沈家渐渐的便于沈家断了联系,反过来却撕毁与沈家的婚书,娶了京中名门贵女高氏女为妻,徒留林氏孤女一人守着婚约等待。或许迫于舆论压力,事情的最后,沈家将林清羽由小镇接到京城,以妾室的身份抬入沈家。就这样,林清羽带着父母留下的毕生家财嫁入了沈家。
但嫁入沈家的林清羽并没有获得安稳的生活,林氏性情温和,不争不抢,膝下仅育有一女沈念初,但即便这样也难以逃离正妻高氏的刁难。终于在沈念初七岁时,高氏变本加厉,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林氏母亲净身出户,逐出沈府。此时身无分文的林氏只得带着女儿来到偏远的山村过活。
沈念初的身世与念初何其相似,同样的没有父亲的关爱,同样的生活孤苦,同样的与母亲相依为命……
也罢,或许这是上天怜悯,可怜她一人孤苦伶仃留于人世间,一梦之间让她来到全新的地方,给了她亲人,让她体味人间至亲的温暖,给了她一次新的面对生活机会,让她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冀,为她打开充满希望的大门。很快,念初便适应新的身份,默然接受这不可思议的一切。
“娘,您放心,我现在很好,但是由于这些天高烧不退,许是伤到了头脑,可能记不大清从前的事情,可能是风寒后遗症吧。不过,娘你放心,我会努力的记起从前的种种,以后的日子还长,我们还要一起渡过……”
想来想去,念初决定以沈念初的身份生存,要在这诺大的人世间,两个孤苦的人彼此给予温暖。便以以老套的失忆借口来搪塞可能出现的所有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