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秦川猛的一甩,又把秦友江丢回了轮椅。
秦友江开始剧烈的咳嗽,不断快速的呼吸。
不过他倒是没忘记划着轮椅往后退了半米。
秦川冷眼嘲讽。
“小……畜生!”两分钟后,秦友江才缓过气来,怒声骂了一句,不过野种这两个字倒是硬生生的收住了。
秦川没再说话,如果秦友江只是来这里瞎哔哔这些东西,也懒得跟他多费口舌。
两人沉默了足有两分钟,气氛压抑得令人难受。
“我可以让你出去,也可以让你自由。”半晌,秦友江突然说道。
秦川抖了两下腿,但依旧没说话。
“将影龙安保以及紫金市的紫金楼阁转到秦氏名下,同时,你要声明是自愿赠与并声明从今往后与秦氏再无关系,与秦立人无父子关系。只要你做到,我就能救你出去,让你去国外,一生平安。”秦友江说道。
秦川差点笑出声来,老头你丫是没睡醒吗?
“要不这样,你带着秦氏其他人都过来,然后一个一个当着我的面撞死在这铁门上,我就同意这桩交易,如何?”秦川问道。
“秦川,你真觉得,没有人助你,你这次逃得了?”秦友江没在意秦川这段嘲讽,而是喃喃问了起来。
“逃?我为什么要逃?我杀人了吗?”
“柴玉是不是你杀的并不重要。”
“我觉得很重要。”
“那是一条人命。”
“总得给个交代。”
“人有立场,正义邪恶暂且不论;但总该分是非对错,大概这也算是生而为人最后的界限。”
“很可惜,我在你身上没看到这种界限。”
“你活了这么大岁数,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么?”
面对秦川的质问,秦友江毫不动摇,甚至觉得秦川幼稚。
是非对错?
“这世间,哪有什么是非对错,不过就是利弊罢了。”秦友江哼笑了一声。
“那你可以滚了。”秦川转身,直接躺到了木板床上,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不想跟秦友江讨论世界观的问题,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你会后悔的。”秦友江轻声说道。
“劝你一句。”秦川伸出手挥了挥,“老来老来,做人做事要乖,手也别伸出来,如今不是你的时代。”
最后,秦川还给整了个押韵rap,也是非常吊了。
freestyle了解一下。
“这就有意思了。”秦友江离开后,秦川从木板床上翻起来。
虽然和秦友江聊得非常不开心,但秦川觉得,秦友江来见自己这个事情本身就很有问题。
还有他提出的那个所谓的交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并不算过分。
秦川交出自己所有的财产,然后获得在国外舒服过一辈子的机会。
简单来说就是用钱换命。
可是,金钱对秦氏来说重要吗?并不。
那么,秦友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口口声声喊着自己野种,却要救他出去,这就非常奇怪了。
如果秦友江真觉得自己是秦氏之耻,他这个时候应该落井下石踩自己一脚,让自己永无翻身之日。
“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了,老东西要保秦氏。”秦川眯了眯眼,嘴角上扬。
看守所外面,秦友江刚被司机推出来,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谷丽昭。
谷丽昭面容暗沉,双眸之中带着浓烈的暴戾。
“我来推。”谷丽昭看了一眼司机。
司机没动。
“小海,去车里等我。”秦友江拍了拍轮椅扶手说道。
“好。”司机点头离开。
路边,只剩下秦友江以及轮椅后面的谷丽昭。
谷丽昭稍稍俯下身子,凑到秦友江耳边:“老东西,你是在和我宣战吗?”
秦友江脸上没有出现任何表情,只是轻轻叩击着轮椅。
“说话!”谷丽昭脸上带着笑容,语气却阴森至极。
“你是秦氏的儿媳,要守秦氏的规矩。我做事,还用得着跟你通报吗?”
“我的规矩,就是秦氏的规矩!”谷丽昭眼眸中射出精芒,你还做着白日梦以为秦氏还是你秦友江的秦氏?可笑,如今的秦氏甚至都不是他秦立人的。
只有我谷丽昭才能掌握这个庞然大物,也是我谷丽昭多年精心布局,才有了秦氏如今的盛况。
势力交织,覆盖盛京。
只要我愿意,随时能让秦氏改成谷氏。
至于秦立人,他算什么东西!没有我谷丽昭背后扶持抵挡,他在那个位置上待不了太久。
“你真以为你这么多年排除异己笼络人心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真觉得他秦立人是个傻子不知道你在背后玩的那些手段?”秦友江鼻息轻出,扭头,看向谷丽昭的眼睛。
谷丽昭从秦友江的眼神里看到了戏谑和不屑。
“你跟秦翼在院子里的谈话,柴可新是你的暗子,我一清二楚!”
谷丽昭拽着轮椅的手骤然发白,眼神突愣,眉眼之间杀机纵横。
这么多年布局,她以为秦氏已经尽在自己掌握。
没想到这老不死的居然这么有能耐。
“爸,我好想让你现在就寿终正寝啊。”谷丽昭缓缓闭上眼睛,脑子里闪过无数手段,让秦友江死的手段。
“前面有桥,把我推上去,往湖里一栽,你就能如愿以偿。”
“但是,你敢吗?”秦友江冷笑了一声。
谷丽昭呼吸有些急促,是的,她不敢。
不敢对秦友江动手,别说明着来,就算背地里,她也不敢下手。
面前这个老头纵横盛京五十余年,手段诡谲,谁也不知道他藏着什么后手。
猛虎虽老,利齿犹在。
“为何找秦川?”半晌,谷丽昭心绪平稳下来,言归正传。
“给他送条活路。”秦友江嗤笑了一声,“然而他并不接受。”
“还想着逆风翻盘,愚蠢。”谷丽昭冷笑,秦川不接受,当然是对这件事情还抱着幻想,幻想能水落石出,幻想能真相大白。
然而可能吗?
一切痕迹都被抹得一干二净,甚至,即便秦友江知道柴可新是自己的暗子又能如何?有证据指认我安排人杀了柴玉吗?
不能!
甚至,那件事情,压根就不是我做的。
“他不是你那傻儿子。”秦友江冷笑一声,笑完了又觉得自己好笑。
这两人有可比性吗?没有。
“秦翼不过是你圈养的一条宠物狗罢了,张牙舞爪窝里横而已。”秦友江很不屑,他根本瞧不上秦翼。
秦翼的性子和谷丽昭一样,阴狠隐忍,但是他却少了谷丽昭的智慧与手段。
这样的人,怎么去跟秦川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