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人的四合院里，杜残阳已经急急忙忙的赶来了，已至深夜，老头得到消息后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跑到了秦立人这里。
秦立人坐在院中，表情沉凝。
刚才让夏春打听了一下，柴玉确定身亡，子弹从前脑穿过，一枪毙命。
事发现场，只有一个昏迷的罗芃芃，还有秦川。
边上有枪，枪上有秦川指纹。
甚至还有一段影像，影像记录了秦川出现在事发现场，以及柴玉那段指认秦川将他带到工房的话。
不过后面的画面就没了，说是监控器出了问题。
“这事，我不能出面。”秦立人突然开口说道。
秦川是自己儿子的事情，在盛京高层之中并不是秘密。
现在秦川涉嫌谋杀，自己如果插手的话，会落人口实。
“那就我出面。”杜残阳说道，“我不信秦川会杀柴玉。”
“倒也不存在信不信。”秦立人摇头，“我只是不信他会这么蠢。”
杜残阳点头，和秦川相处的这段时间，他们充分见识了秦川的智慧以及手段。
就算秦川真的要杀柴玉，也不会用这种办法，也不会留下这么多证据。
“有人设局。”杜残阳敲了敲桌子，然后又指了指秦立人。
秦立人沉默。
这是当然。
警察的出现太过突兀，显然是一早安排好的。
甚至连那个工房也是提前布置的，没有任何隐匿点，秦川就算想跑都跑不了。
关键是，谁布的局。
这么一场看似简单却招招致命的局，不是一般人可以做成的。
“秦氏。”杜残阳毫不避讳，秦氏内部的人，嫌疑最大。
秦立人缓缓吐了一口气，不怪杜残阳这么说，其实，连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甚至，他想到了秦翼，想到了谷丽昭。
“暂时，你也不要出面，让事情先走走，看看对方是不是还有后招。我会让人督促警局那边一切按照法律程序办理，不得有任何的徇私舞弊。”秦立人说道。
“好。”
与此同时，老宅院里，郭壑也得到了消息。
老人坐在床沿，神情凝重。
虽然秦川拒绝了和郭榕的婚姻，但说实话，郭壑很欣赏秦川。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
“进来吧。”郭壑应了一声。
郭榕推门而入。
“知道了？”郭壑问道。
“嗯。”
“怎么想的？说说看。”郭壑点了点头，郭榕虽然是女子，但整个郭氏这一辈中，郭榕的聪慧在所有人之上。
郭榕轻轻走了两步，倒了一杯热水递到郭壑手中。
郭壑呷了一口，很烫，捧在手里暖暖手心倒是不错。
“对方有备而来，这局很难破。”郭榕轻声说道。
“难破不代表不能破。”郭壑点点头道，“现在秦立人那边定然是不好插手的，你，运作一下吧。不要急，不要冒进，也不要暴露。”
“知道了爷爷。”郭榕点头。
郭壑知道，这些年，郭榕暗地里发展了不少棋子，明面的，暗地里的。
“算是谢谢他。”郭榕笑了笑，如果不是秦川突然到盛京，如果不是秦川拒绝联姻，那她现在可能已经跟秦翼订婚了。
……
秦翼的别墅里，得到消息的秦翼脸色潮红，穿着睡衣在客厅里来回走，不停的走。
秦川杀柴玉！
之前他跟母亲谈过话，母亲说柴可新是她的暗子，母亲说所谓棋子就是随时可以舍弃。
母亲没有舍柴可新，而是舍掉了柴可新的儿子。
根据他得到的消息，秦川杀死柴玉，铁证凿凿，而且被警察当场抓获。
指纹、影像，一应俱全。
“秦川！秦川！哈哈哈哈！”秦翼表情突然又有些狰狞疯狂。
这家伙，终于要死了么！这家伙，终于要玩完了么！
“嗡！”手机震动。
“妈。”
“不知、不说、不打听。”谷丽昭说了七个字，然后挂断。
……
盛京西河区警局审讯室。
秦川静静的坐在里面，双手被拷着。在他前面，是两名刑警，一位四十来岁中年，耳鬓稍显斑白；另一位是女性，应该不到三十岁，神色肃穆身体紧绷，看样子已经是当过兵的。
“不准备说些什么？”王鹤盯着秦川，被当场抓获却还这么镇定的杀人嫌疑者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从警二十余年，他见过形形色色的罪犯，在审讯室里，多少会恐惧多少会因自己的罪行惴惴不安。而面前这个人，神色如常，平静到极致。
秦川摇头。
“这是一场博弈，审或是不审，毫无意义。”秦川看向王鹤，“证据你们都有，不是么？”
王鹤皱眉，其实对于这件事情，他内心是觉得有点不对劲的。
虽然有带着秦川指纹的枪，虽然有一段柴玉生前的监控录像，虽然秦川被当成抓捕。
但还是有不清楚的地方，首先没有直接目击者，谁看到秦川开枪？没有。监控录像里也没有。
然后就是，为什么大批警察和武警会突然出现在那个工房外面。
上面传来的说法是怀疑里面有毒品交易提前布防，但他问过缉毒大队的罗兵，他根本不知道这事。
“罗芃芃醒了么？”秦川突然问道。
其实，很多人都忽略了罗芃芃也是极其关键的一环。
对方明显算准了罗芃芃与自己有仇，所以才把罗芃芃敲晕了带上。
如果罗芃芃对自己怀恨在心，醒来后直接指认他秦川，那就有人目击者，有了人证。
人证物证齐全的情况下，盖棺定论。
这也是秦川最头疼的地方，罗芃芃恨自己吗？这是肯定的。自己之前可是掰断了他的手腕，怎么可能不恨。
“这不是你该问的。”王鹤摇头，他没有权力向犯罪嫌疑人透露任何信息。
“那就不问了。”秦川往后一靠，“你们也休息吧，大概，风暴马上就会来了。”
风暴？
王鹤有些不解，似乎，这场杀人案背后还藏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咚咚咚。”审讯室的门被骤然敲响，然后，有人直接推门进来。
“王队，局长找你。”
“还有，局长吩咐，暂停审讯，把秦川带到看守所，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能审。”
“局长还说，让你别激动，这事情，你兜不住他兜不住就算葛飞来了也照样兜不住。”
王鹤倒吸一口凉气，葛飞他当然知道，盛京总警局的局座，这种级别也兜不住？开玩笑的吧？
柴玉是柴可新的儿子他们已经查到了。
柴可新在工商局虽然有些话语权，但还不至于让葛飞兜不住。
那么，很有可能是面前这位，这秦川什么来头？
“知道了。”王鹤点头，看来，正如秦川所说的，审与不审无关紧要，这是一场博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