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沈少这是唱的哪出？那块石头我都觉得不会出好翡翠，他怎么就偏偏选中了它？”站在切石机旁，刚刚把自己的石头切开的韩凌峰望着走过来的沈莫，一脸疑惑。
他的石头被切完，只有一块不大的杂志极多的干百种，一旁的鉴定师给了个价格，才几百块，随手扔给了旁边回收的珠宝店工作人员，他一脸的无所谓。
白破天看到沈莫选中的石头，也是有些疑惑，这家伙真的懂翡翠？这块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砖头料，一看就是赌场那里凑数的次品，就算不懂赌石，但是价格这么便宜块头又这么大，想想也不该是好东西啊。
“这个沈大少啊，还真是让人猜不透。”摇了摇头，白破天耸了耸肩，既然沈莫主动求一败，那自己也不需要客气了。
为了能赢得此局，白破天虽然没选最贵的那几块，但也选了一块价值二十多万的料子，这块石头就算再差，想来也应该能出一块不错的翡翠。
抬着石头排好队，沈莫早已从众人眼中看出他们的心思，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砖头料，但听名字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他并不放在心上，为了最大可能让自己得到好运，选个大块头的机会要多一些不是？这块地方切不出还有那块地方呢，不像你们这些小东西，一刀下去，就知道有没有宝贝了。
切石机将石料一块块切开，没有意外，凡是被沈莫握过手的，没有一个能得到真正的好翡翠，直到白破天上场，最好的一个也只切除一块水种红翡，大小差不多能做出一对玉镯和几个小挂件，鉴定师鉴定后的价格是五十八万，但是主人并没有卖掉。
能在沈莫霉运的“笼罩”之下还能选到这样一块好石料，可以想象，如果不被沈莫影响，这个老家伙估计最差都能选个上百万的好翡翠。
一个人如果运气够好，看来是能抵挡自己的厄运的，沈莫心中如此想到。
轮到白破天上场，看着白破天将手中四四方方的石料放到切石机上，沈莫忽然变得有些忐忑起来。原本的计划出现了变数，白破天居然有能力不受自己的影响，这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想到他选的是一块二十万的石料，而自己的不过八万，沈莫再傻也明白现在谁更占优势些。心中有些头疼，难道今天要输掉一百万？
可是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怎么切？”看着切石机上的石料，负责切石的年轻人问道。切石不是切西瓜，一刀两半就完事，完整的翡翠才能卖出好价钱，如果里面的翡翠被伤到那可就赔大发了。所以一般要切石的人都会划出一条线，让人按照线条切薄片，直到切出绿意来，然后在改切为擦。
“慢慢来吧，从外面切薄片。”白破天这个时候神色也郑重起来，这场赌注他志在必得，否则连输两场，虽然别人不知道，但自己的士气也会大受打击，以后还怎么跟这个情敌较量？
按照白破天的吩咐，年轻人开始一点一点地切石，当他只切出两刀之后，便有一抹明亮的翠绿色露了出来。
“材质不错！”一看到这颜色，一旁一个老头儿便赞叹一句，这次来的老家伙们大多都是精通翡翠玉石的人，他们一眼就能瞧出这翡翠的好坏来。
看到那年轻人要继续切石，忽然另外一个老头开口拉住白破天：“这位小兄弟，跟你商量一下，这石头不切了，你把它转让给我如何？我出三百万！”
刚才两刀下去，算是给这石料开了窗，从露出来的绿意判断，这翡翠品质应该极好。不过也并不能保证百分百，谁也说不准他是不是只有一层薄薄的绿，亦或是里面会有裂痕或是杂志，所以买这种开窗的也是有风险的。
三百万对这块石料的价格来说，还算公允。
“老李你还真会见缝插针，这便宜也赚，小兄弟别给他，你要是转让就给我吧，我多加一百万。”刚才开口赞叹的老头见有人这个时候就下手，不由也起了心意。他们都是人老成精的人物，在玉石行当里浸淫多年，自然能分出这块石料的好坏来。
“朱长文你又来坏我的事，我出五百万！”那个被叫做老李的老头一副古董打扮，气得瞪了对方一眼，这老小子跟自己抬杠抬了几十年，娘的这个时候还来找自己的茬。
“五百八十万，多吉利的数字啊。”朱长文一脸笑意，显然跟自己这个老对头叫板，乐在其中。
“六百六十万，我比你还吉利！”老李气得脸红脖子粗。
“七百万！”
“七百七十七万！”
“我……八百万！”
看着两个老头子为了自己的翡翠争执起来，白破天眉头微皱，听他们声音越来越大，他夹在中央摆了摆手：“两位不要吵了，这石头我不卖。”
争吵的二人闻言立马停顿下来。他们打量着白破天，犹豫了一下，老李先开口：“小兄弟，这翡翠再好八百万也已经超值了，你拿一块原料反正也没多大的用处，我是李记珠宝行的东家，给我老头子个面子，把它转让给我吧？”
“小子我是隆盛珠宝行的东家，我再加五十万，给我吧。”朱长文也不肯放弃。
“我说了，我不卖，请二位不要再纠缠了，你们就算出一千万我也不卖！”语气中有些隐怒，白破天不耐烦道。
“你……”两个老头子没想到白破天这么倔强，忍不住便要发火。
一旁的韩凌峰见状急忙将两人拉住，他们不知道白少的身份，若是招惹了这位京城大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听到韩凌峰悄声解释，两位老头面色微变，小意地打量了白破天一眼，没有说话，转身离开了。
“继续切。”
在年轻人熟练的操作下，切石机很快就把石料外面的石皮给切除，当露出里面一整块成人两个拳头大小的翡翠后，周围忍不住前来观看的一些人立马都惊呼起来：“是冰种！”
“好大的个儿，色泽剔透，品质极高啊，应该能做一尊翡翠雕了。”
“幸好刚才他没有同意卖出去啊，我看着翡翠至少能卖一千万的价。”
听着周围人的纷纷议论，白破天嘴角微微翘了起来。他看到这翡翠的全貌后心中也是一阵大喜，仅次于老坑翡翠的冰种，而且还是光泽度透明度都极高的品质，这绝对是一块上品翡翠了。
自己应该能赢了吧。
切完之后再被打磨一番，这块冰种翡翠彻底露出它的全貌，晶莹剔透，色泽明亮，在它的内部还有一些淡蓝色的絮状物，很明显，这是冰种里面极好的蓝花冰翡翠。
打磨好的翡翠被放到鉴定师的面前，那位满头花白的老头子带上老花镜，小心翼翼地捧起翡翠，仔细观看起来，良久，他点了点头，深深呼出一口气，这才抬头道：“恭喜啊，这块翡翠没有任何瑕疵，绝对算得上是上品，就算不用加工，它至少也值一千两百万！”
“一千两百万？！”周围一些人闻言更加震惊了，二十万买来的石头赚了一千两百万，这是个什么概念？
一刀生，一刀死，一刀暴富，一刀倾家，赌石就是这么刺激！
笑着微微颔首，白破天对于自己能赚多少并不在意，他的身份让他也不可能为了一千万的数目就变得兴奋起来。他更在意的是自己这局会不会赢。
听到韩凌峰等人的祝贺，白破天转头看了一眼沈莫，见对方脸上没有丝毫不虞，反而还一副跃跃欲试的姿态，他不由觉得这家伙还真是能沉得住气。
现在还不肯认输，难道他认为那块都不一定能开出来的老坑翡翠会从这砖头料中切出来？
“运气好些，我可就期待着沈少的选择了。”
“放心吧，一定不会让白少失望的。”眉头微挑，沈莫洒然笑道。
夹在两人中间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选的石头跟小孩脑袋差不多大，按照他的要求，负责的切石的青年也是小心翼翼地一片一片往下切，可是都切了十几层了，也没看到绿意出现。那中年人可能也没耐心了，索性要求从中间劈开，可是他没想到，当石料从中间一劈两半后，竟然从两边都露出了红色的翡翠来！
一块虽然不大但品质却不错的翡翠，被他生生劈成了两半截！
看着中年人懊悔的表情，周围的人有同情的，有惋惜的，也有嘲笑的。赌石就是这样，切石必须小心，一旦翡翠被切坏，再好的品质也要大打折扣，毕竟想要做成雕刻品或是镯子挂件之类的，太小的翡翠肯定不行。
为山九仞，功亏一篑，按照鉴定师的估计，这一刀下去，原本值七十多万的翡翠就剩下二十万不到了。
看着接下来要切石的沈莫，场上所有人都凑了过来，原本正准备选石的人也从台下凑到了这边，等待看沈莫切出什么样的石头。
不过与之前围观白破天不同的是，这些人并不是来期待沈莫切出什么样的好翡翠来，而是想要看看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子是如何出丑。
在几十块老坑料子里偏偏挑中一块用来充数的砖头料，这小子也太有才了。
半米高的石料放到切石机下，霸气十足。
沈莫蹲在石头边拿手横劈竖斩地比划了一通，仿佛是在犹豫是该一刀两半还是三半。姿态比石头还要霸气。
周围的人见了一阵白眼，这小子懂不懂赌石？要是按照他比划的那样横一刀竖一刀，估计里面就算真有翡翠也差不多要被伤到了。
看着沈莫似乎下定了决心，站起身来，众人一阵期待，不知这小子是决定横切，还是竖切？
“从这边开始切薄片吧，切细点，别弄坏了里面的翡翠。”谁知沈莫对青年指了指石料的顶端，对他说道。
“……”周围的白眼更加凶猛了。
这么大的砖头料，居然还切薄片？这要是一刀一刀下去，两个小时也切不完啊。
这小子是来故意捣乱的吧？
“喂，小子你这么大一砖头料，切片太浪费时间了，我看还是一刀两半吧，这样多快好省，说不定还能直接把你的翡翠切下来。”一个为老不尊的家伙嘿笑一声，在人群里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