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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境主大人

其实欧阳芩芍并不是一爱计较的人,可是到了这里之后,总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所牵引着,看似一帆风顺,实着却像被人捏着脖子一样,不能随心所欲。

她理解,在一个君王制的社会里,有着一定的受制,可是这对其而言并不算什么,烦就烦在一些未知的事情,总是在其身边绕着,抓摸不准,感觉随时都有可能会将其给吞食般。

“娘,你都睡了十几年了,难道还不愿意醒来吗?”欧阳芩芍边按摩着尚柔惠的手脚,边自言自语道:“有时候我都在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死了?”

“你是在逃避,还是被迫让自己沉睡的呢?”看着这十几年容貌都没有变化过的母亲,欧阳芩芍开始怀疑了,“我担心你的身体再如此沉睡下去会出现问题,可是你的身体机能似乎跟你刚沉睡后的几年一样,变化不大,我至今都无法判断出如果继续下去,你会不会有生命危险,这手术,我该做还是不该做呢?”

欧阳芩芍是有做过最坏的打算的,即便人救醒了,最多就是可能失忆,可万一其娘没有失记的话,那很可能很多事都能完全解释清楚了,所以她还是想要试试将其娘给救醒。

“前几日我无意间问了一句爹,”欧阳芩芍不紧不慢的述着日常的一些琐事,“我问他,若是娘你还活着,他是否还会爱你如从前。”

说着,突然自己笑了出声,“没想到爹还是挺爱你的,我收到消息,爹想要开棺,证实一下你是否真的是死了,如果你还活着的话,恐怕司马想容和奶奶就不淡定了。”

“啊……还有啊,爹问我和玉珩,说要交司马想容给休了好不好?还说将郊外的一座宅子送给她,当做是补偿,我和玉珩都没什么意见,毕竟这是长辈的决定嘛,再说我也不缺这钱,所以也不在意,只是可怜了欧阳柔嘉了……”

待欧阳芩芍帮其娘擦拭完身体,做完按摩之后,给其娘盖好被子才退出病房,转向阿奴的房间而去。

由于阿奴的情绪时好时坏,神智也偶尔会有些不清,所以她还是将她关在一个五面都用棉垫包裹起来的房间里,房间内除了人,什么东西都没有。

阿奴手抱双膝,坐在房间的角落里,看着那唯一的窗户发着呆。

欧阳芩芍打开门,坐到她的身旁,与其一同看着那个什么都看不到的窗户,好一会才开口道:“想念外面的世界吗?”

阿奴摇头,但没有移开目光。

“心中不是有恨吗?不想出去报仇了吗?”欧阳芩芍自问不是好人,但心眼也不坏,对于阿奴,她是有自己的看法的,至少在其看来阿奴的本质是不坏的,只是有时候环境造就了这样子的她罢了。

“想……”阿奴想都没想便回道:“都想……想我那未出生的孩儿,想我阿爸和我哥了……”

说着,阿奴不自觉地将手移到自己的小腹上,很明显,这个未来得及出生的孩子,给她带来了不少悲伤。

“你还年青,只要你愿意,你还是能再要孩……”欧阳芩芍安慰道。

可是这话她自己也觉得有些站不住,可又想了想补充道:“你不用灰心,我虽不能说打包票一定能让你生,但是我可以通过别的途径,让你拥有一个跟你有血缘关系的孩子的。”

“其实在你把我放出去的那一刻,你知道我看到这里的一切之后,第一个反应是什么吗?”阿奴露出自嘲地笑容,讽道:“我以为自己进入到仙境了。”

欧阳芩芍耸了耸肩,没有解释,也不否认。

倒是阿奴似乎心情不错,便跟其闲聊了起来,“你给我吃的食物,都很美味,跟我以往所食用的不一样,还有那些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歌曲,很特别,也很好听,还有那些人在框框里面又唱又跳的,真的很神奇。”

“这些都不算什么,还有更多你没看过的,”欧阳芩芍有些自豪地道:“这些都是科技,你也可以认为这是社会文明发展的一个产物,当然听不懂也没关系,只要不觉得反感就好了。”

“你可以告诉我,你是不是来自仙域,仙域的人是不是真的可以不老不死,”阿奴有些激动,抓着欧阳芩芍的手,痕子都出来了,“那个想要杀我的女人,是不是就是紫薇长老,她是不是没有死,她成功进入到了仙域了对不对?”

欧阳芩芍吃痛,使力挣脱了阿奴的双手,站了起来,拉开跟她的距离,坚定地道:“人有生老病死,这是大自然的规律,当然我也不能断言不能打破这个规律,可是你要知道,凡事是有个机缘巧合,其实我并不知道你所定意的仙境是怎么样的,但是至少在我的观念里,只要开心,生活美满,在哪也都是身处仙境。”

“不,你们骗我的,”阿奴接受不了自己付出了这么多而在追求的东西,都只不过是一个虚无的传说,“你们一定是仙域里的人,否则紫薇长老怎么可能还活着,还有你这里的东西,完全跟我所生活的都不一样,仙卷里有说,仙域里,我们不需要干活,不需要工作,就像你一样,煮饭都不需要自己动手。”

欧阳芩芍觉得自己真的是很背,但又想想对于一个古人而言,自能化的生活,也许真的可能是仙境,难道阿奴口中的仙境是指穿越到现代的文明社会吗?

脑海里一闪而过的这个想法,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这怎么可能的事呢?如若真的能穿越时空的话,那她在这里不就有不少“老乡”?而她前世生活的世界里不就有不少“古人”?

打消了这个念头之后,欧阳芩芍突然有了别的想法,于是便安抚阿奴道:“其实如果你觉得这里是仙境的话,这里便是仙境了,你想想在这里,不用你洗衣做饭,也不需要你下地劳作,是不是跟仙境很像啊?”

“不……这里就是仙境……”阿奴坚信道:“这里就是仙境,是他们一直所追求的仙境……哈哈哈……他们到死都想不到,竟然是我被选中了,是我达到了仙境……”

阿奴情绪的大喜大落,一会自言自语,一会抓着欧阳芩芍再三确认,最后竟然跪向她,右手握拳,紧贴胸口,低头臣服道:“境主大人,谢谢您赐予玛咔重生,玛咔誓死追随境主大人,至死不渝。”

欧阳芩芍懞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弄错了,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子,摇身一变就成了什么境主了?

可更让欧阳芩芍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阿奴的名字都变了?

见欧阳芩芍不回应阿奴再次开口,“境主大人,请接受玛咔的忠诚,玛咔起誓,对境主大人绝对忠心,助境主大人一统天下……”

“等等……”欧阳芩芍连忙叫停了阿奴,“首先,我不是什么境主;其次我不需要你对我忠诚;最后,不管你是阿奴还是什么玛咔,我对这什么一统天下,什么称霸天下这类的不感兴趣,你不要乱说话,也不要把我想的、太厉害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不……”阿奴坚信道:“您就是境主大人,您就是仙境的主人,这里就是仙境……”

阿奴的情绪又开始激动了起来,自言自语地念叨着,欧阳芩芍不想刺激她,便悄悄退出了房间。

从医毒系统里出来,欧阳芩芍便钻进被窝里,等着沈肆的到来,可是奇怪的是等来的却是闵文浩和他的妻子的到来。

当下人来报时,她都以为自己听错了,“闵大人和他的妻子?”

由于芳儿沒在,苏嬷嬷便派了新招来的婢女小兰进院照顾欧阳芩芍,也是是不知道她的习性,故当被欧阳芩芍反问的时候小兰有些胆怯。

于是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县主大人,是的,是应天府的闵大人携其夫人前来拜访。”

想了想,欧阳芩芍便又问道:“就他夫妻俩?你不用紧张,也不用怕,我只是问问而已,没别的意思,你不用担心被责罚。”

即便她如此说,小兰还是很害怕的样子,总是低着头,但又忍不住好奇,時不時偷偷抬眸看向欧阳芩芍,说话的时候轻声细语的,感觉气喘大点都会被骂似的,“是……是的,县……主大人。”

看着这新来的小女孩如此紧张,欧阳芩芍也不好多问,于是便甩了甩手,没事了,你下去吧,告诉苏嬷嬷备好茶水,我一会就过去。”

小兰听了顿时感觉整个人都松了口气,连忙应是后退出了欧阳芩芍的房间,而后拍了拍胸口,微笑着小声自道:“县主大人其实也不是那么可怕啊,感觉就像跟一般人一样,没什么架子,挺亲切的。”

小兰是这么想,但整个县主府除了芳儿和苏嬷嬷却没人敢这么想的,因为府上的人都因为那日欧阳芩芍的大胆举动给吓到了。

现在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欧阳芩芍这个县主是个疯子,可却因皇上和太后对欧阳芩芍的重视和袒护却没人敢说其一句坏话,当然这个是不敢当面说,背地里却闹得不可开交了。

特别是因闵文浩这出巡的这一年里暂代应天府提督一职,带坏了应天府的风气,如今听说司马想念受访特别的频繁,而且此事也传到了欧阳烈康的耳中了。

想必此时闵文浩夫妻来访多数是因为关娇月的关系,虽然欧阳芩芍与闵文浩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她相信自己的眼光,闵文浩绝对不会替那些贪官、加害百姓的无能官员加以包庇的。

正如其所想,当见到闵文浩夫妻的时候,率先开口的是关娇月,“芩芍妹妹身子可见好些了?前几日姐姐我送来了拜帖却听说妹妹不巧染上了风寒,更不巧的事还闹出了那场乌龙事,想必妹妹的风寒可得加重了……”

关娇月说了一堆话,说得二人像是很熟很有交情似的,最后还是闵文浩插了一句,打断了她的话,“娇月是想替我向县主大人道歉,并送上些补品,希望县主大人能早日康复。”

“哎哟……什么县主大人啊,叫得如此生疏,芩芍妹妹跟娇阳同龄,且一个是郡主,一个是县主,都是自家人了,哪来计较如此多呢?芩芍妹妹你说是不是?”

这关娇月还是真敢说,谁不知道她跟娇阳的关系啊?恐怕娇阳郡主听了会想不认关娇月这个表姐,一个不好可能还会闹得满城皆知,关娇月和娇阳郡主不和,甚至还会因此而扯到闵文浩在朝中的地位和支持其的人的变化。

欧阳芩芍不想应酬关娇月,眼神示意闵文浩,让其想办搞定他老婆,可是很明显,关娇月不死心,在闵文浩数次轻拉其衣袖无果后,欧阳芩芍终于开口了,“闵夫人,你也知道本县主身体抱恙了,礼你也送了,歉也道了,闵大人的事也就掀过了,恕本县主不能多陪了。”

这逐客的意思很明显了,可关娇月还是不放弃,突然开口道:“芩芍妹妹啊,这自古以来,长幼有序,嫡庶有分,妻妾有别,司马氏身为你的嫡母……”

“够了……”还没等欧阳芩芍开口,便见闵文浩一脸铁黑,语气火气十足,可见其有多生气,同时也表现出其对欧阳芩芍的关心与重视。

关娇月可被吓到了,完全沒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倒是欧阳芩芍觉得过意不去,劝道:“不是什么大事,而且我也习惯了,我不在乎,你不必动怒,有话好好说就是了。”

“对不起,是下官……”闵文浩屈身拱手,低头恭卑地致歉。

可这话还没来得及说便欧阳芩芍止住了,“回去吧,我不会在这里呆很久,没必要为了这些小事闹得不愉快,再说这些事对我而言并不是事儿,你也不必为此而动怒,天冷,我就不送你了,苏嬷嬷那备了些千湖的特产,不值钱,你就带些回去吧。”

关娇月听了更加迷糊了,这二人似乎是旧识,且关系还是不错的那重,可却从未听其夫君提起过。

如此也罢了,重要的是闵文浩为了欧阳芩芍,居然第二对其动怒了,这让其如何能忍?

“县主大人如此着急逐客,难道是怕本夫人发现什么吗?”关娇月眼神死死的盯着欧阳芩芍不放,眸中带着深究和窥探的视线,一语又关地道:“既然县主大人都是有婚约的人了,这该守的妇道还是要守的。”

这人家说的,女人变脸比翻书还要快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不刚刚还姐姐妹妹的,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

不过欧阳芩芍都不在意,可有人却看不得别人对欧阳芩芍的不好,正欲开口便见闵文浩几近用的声音道:“关娇月,够了,这不是你该管的事,现在就跟我回去。”

“我不,凭什么你为了她而凶我,”关娇月脾气也上来了,“她只不过是个庶女,若不是其有个有能耐的娘,早早巴结上??妃娘娘谋了这门亲事,以她那身份配当上侧王妃吗?”

关娇月口无遮掩的继续地道:“一个什么身份背景都没的庶女还敢在京都如此嚣张?她真当自己是真的公主不成?”

啪……

“不要……”

这一巴掌打下去的同时,欧阳芩芍也发出喝止声,可是却阻止不了。

“道歉,立即给欧阳县主道歉……”这次闵文浩是真怒了,目光瞪着关娇月似着了火,“她的好与坏,最没资格评判的人就是你我,今日你若不道歉,你我夫妻缘便在此断了。”

狠话说出来,闵文浩丝毫没有动摇和后悔,反倒是满满的对欧阳芩芍的愧疚,如若不是他听关娇月的话来县主府,欧阳芩芍也不用受这样的羞辱。

因为当年二人这所以会相遇是欧阳芩芍被嫡母赶出来的,而他则是因为觉得此生将无缘科举心灰意冷欲寻死被救下的,且她则拿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来劝说了他。

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欧阳芩芍非但给其辅导助其科举,更是给其盘川、治愈了其娘的顽疾,让其后顾无忧的上京赶考。

以至后来其高中奖元,欧阳芩芍也末向其索要过任何回报,更让其意外的话还一直助其官途亨通,政绩卓越,从而一直官场顺畅。

当年他还想若其高中必定会娶欧阳芩芍为妻,可没想到当其高中后,根本联系不到她,就连想见她也都难。

而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了。

可心里的这份情,他是怎么都不会忘的,即便知道不可能,他还是不想放开曾在其身边出现过的这份爱。

可是他想,并不代欧阳芩芍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在得知他的想法后她都遮着,可没想到还是发生了她不想见到的事。

关娇月想要撒泼可看到自己夫妻二人的事竟然被欧阳芩芍看到了,而且还是因其而起的,故一气之下便想冲着欧阳芩芍冲了过去,欲将这巴掌还给欧阳芩芍。

欧阳芩芍反应快侧过了身,没想到侍侯在一在旁的小兰会横插挡在其前,她来不及拉开小兰,便如此生生替欧阳芩芍接下了这巴掌。

闵文浩也是大吃一惊,本是一介书生的他根本比不上关娇月的速度,所以别说阻止,就是连其妻的衣裙都没够着,其妻便已将手掌拍打到小兰的脸上了。

“关娇月……”闵文浩直呼其妻全名,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其名的,随护在暗处的红影已出现在大厅内,并将关娇月给押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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