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画的，为夫怎么舍得洗？”寒晔并不以为意，按着她的后脑，便吻了下去。
剑宗招募弟子的这日，风和日丽，寒晔让几位优秀的弟子下山，分别在帝都四个城门口都最繁华的街上设了报名点，他本人则陪着千如守在北门，专门招收女弟子。
帝都的姑娘们，多数见证过华大夫由俊变丑，再由丑变俊，虽不能再奢望能嫁他为妻，却也做着能时常看他一眼的梦，这番剑宗招募女弟子，于她们而言，则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千载难逢。
千如看着这长如龙的报名队伍，她笑嘻嘻地看着寒晔，道：“师兄，看来今年女弟子要比男弟子多啊。”
寒晔揽着她的肩膀，与她并肩而立：“那可未必，这些女子，多数筋骨平平，并不适合习武。”
“也是，筋骨奇佳的姑娘真可不多。”千如也发现，报名的人虽多，但能够留下的其实并不多，她有些无奈，她不确定这回是不是真的能如期收到一百名女弟子。
寒晔笑了笑：“像夫人这般骨骼清奇的女子，着实罕见，实乃为夫之幸，剑宗之幸。”
千如听了，心里甜如蜜糖，正笑盈盈地看着他，却在队伍里看到了一人，让她有些意外，她转头问寒晔：“师兄，那不是月儿吗？”
寒晔已不记得月儿的长相，但是从她口中，他是知道胤府有一位公主去了边关守陵，他问道：“月儿？你大姐之女？”
“你应当是不认得她了。”千如走到队伍中间，细细一看，真的是月儿。
月儿见着她，抱拳道：“见过宗主夫人。”
见她眉宇间仿佛变了一个人，敛起了张扬，不再跋扈，千如不禁大喜过望：“月儿，真的是你，你可算是回来了。”
月儿道：“是啊，前几日刚回来，皇帝哥哥下的令，招我回来了，小姨，以往都是我的错，这些日子我陪着秦渊，想了很多，也看开了很多。”
“那你为何要上剑宗？”寒晔问道。
“借一步说话。”月儿示意他二人到一处僻静之地，随后说出了她的目的，她这些日子一直待在边疆，对边疆的地形极为熟悉，待三年休战期一到，她势必要带兵踏平西域，给秦渊报仇，她必须先学好功夫，他日才能在战场之上所向披靡。
千如有些急了，忙问她：“你母妃可知此事？战场可不比守陵，太危险了。”
月儿摇头：“母妃不同意，但是外公说，小姨能随小姨夫一同征战沙场，我便也能，胤府虽无男丁，但是能多出一名女将，也是桩光耀门楣的好事。我与皇帝哥哥也有约定，同小姨一样，试剑大会夺魁之日，便是他对我封将授命之时。”
“既是如此，那你便多加努力，我会派剑宗门下最得利的弟子当你的师傅，往后有问题亦可来寻我。”寒晔拉住了千如，小声同她说，“稍安勿躁，此事往后再议。”
千如心下明了，他是在告诉她，她会有办法让月儿在试剑大会败下阵来的，但是她也想起了她自己败下阵来的那一回，这件事，他自然是不记得了，她也未曾同他说过。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此番是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同他说一说了，背后使诈可不是君子所为。
月儿守陵之时，已同边关的战士学了不少拳脚功夫，寒晔说她虽已过了习武的最好年纪，但她也绝对是个好苗子。
千如的脸上也有光，好歹她也是胤府养大的孩子，她同寒晔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果真是没错的，胤府的姑娘个个都是巾帼不让须眉，至于四姐和五姐...只是不曾有机会罢了。”
“好好好，胤府个个都是巾帼英雄。”寒晔无奈地看着自家夫人一脸光彩地说着胤府的女将们，待报名的队伍过半后，他去负责初步筛选的弟子手里拿来了名册，一看，才不过二十几人。
千如看了看名册，有些不高兴，排队的人分明不下百人，却只招了二十几人，照这样下去，应当真的招不满一百人了。
寒晔将名册还是回去，筛选的弟子挠了挠头，道：“宗主，不知有一事，当说不当说。”
千如先一步问他：“是不是和招募有关？”
那弟子点了点头，道：“回夫人，是。”
“那你赶紧说，究竟是什么事？”千如急着问道。
弟子面露难色，他望了寒晔一眼，见他微微颔首，他才大胆地说了出来：“回夫人，方才来报名的那些女子，我问她们为何想要进剑宗习武时，多数都说...都说...说是为了宗主而来，可我一说习武的种种艰辛，她们便打了退堂鼓，说要再考虑考虑。”
千如一听，对着寒晔不怒反笑：“师兄，你好受欢迎啊。”
寒晔扶额，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似乎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千如走到队伍前头，高喊：“此番剑宗招收女弟子，乃武林一大盛事，宗主大人将每三日亲自教授一回剑术课程！”
此言一出，方才打了退堂鼓，却还犹豫着尚未走远的姑娘们，又纷纷绕了回来，也不管说话之人是不是宗主夫人，能让宗主大人亲自授课，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千如满意地退居后方，重新站回寒晔的身边，笑嘻嘻地看着他，他点了点她的鼻尖，问她：“你就一点也不担心？”
“担心什么？你授课时，我就在一边坐着，磕瓜子吃水果，看谁敢有非分之想！”千如抱着寒晔的手臂，心满意足地靠在他肩侧。
突然，她觉得胃里一阵翻涌，趴到一旁吐了起来，她自己也略通艺术，这喜脉怎会号不出？待稍稍平复一些，她欣喜地握着寒晔的手，道：“师兄，我们有孩子了。”
可寒晔怎么笑得出来？原本要当爹了，他本该比她还高兴才是，但这孩子，却是用来换他娘亲的性命的，甚至还来不及到这世上走一遭，便将丢了性命。
“怎么？你不高兴吗？”千如见他眉目凝重，心中的喜悦也少了些许。
寒晔将她扶了起来：“我怎会不高兴，只是这孩子一开始便如此欺负你，我担心，往后他只会更调皮。”
千如抚着小腹：“不会的，有你这样的爹爹，他不敢欺负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