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顾夫人和赵夫人之间的暗流汹涌，赵明瑜只做不知。
她是中宫皇后，身边得有交好的夫人，可也不能只和一派交好。
赵夫人代表的赵明堂，和顾夫人代表的顾谦，是两个派。
除了这二人，还有中立的罗大将军发妻——罗夫人。
除了这三位，时不时地她还会传召其他夫人进宫说话。
想要做好中宫皇后，其实是很不容易的，得各方面权衡。
“梳妆吧。”
赵明瑜淡然张口，二人听了，这才没再继续争执下去。
二人及莲心一道，应下之后，赶紧替她梳妆起来。
……
半个时辰后。
赵明瑜才收拾好，陆山长就来了。
见到盛装打扮的徒弟，陆山长一时有些怔愣，发出惊叹声来，“明瑜，你今日这般模样，实在是叫为师一个女子都心动了！”
这几年，陆山长越活越年轻，连说话都变得有趣了许多。
赵明瑜听了，不由莞尔，“师父对徒弟心动，那可不成，不如这样吧，等徒弟的及笄礼过了，师父若有合心意的，徒弟来为师父做主如何？”
“……”陆山长顿时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明远帝已经死了快四年半了。
可这四年半以来，她从未有过嫁给别人的心思。
她嫁不了明远帝，也无法死后与明远帝合葬，可她至少……至少能够做到不嫁给别人。
她心里不是不明白，其实明远帝不是个好的，可她那颗心，早已系在了明远帝身上，解不开了。
陆山长眸色黯淡了些，摇了头，“不了，为师老都老了，也已自在过了大半辈子了，没必要再去体会一下那些乱七八糟的。”
见师父还是这般说辞，赵明瑜也不再多劝，只是提了嘴，“徒弟听说，季夫子迫于家中压力，下个月便要娶亲了。”
季夫子和师父是表兄妹，一厢情愿地喜欢了师父几十年，如今实在是年纪太大了，家中又无兄弟姐妹继承，不得不点了头，已经定下了婚期。
听说，女方是陶家的姑娘，今年三十有一，是嫁过一次的。
“他是我表兄，他要娶亲，到时候我去喝杯水酒就是了。”陆山长表现得半点也不在意。
“……”赵明瑜见了，只能在心里为季夫子叹口气，没说了。
见氛围有些凝重，顾夫人便笑着打破沉寂，“这会儿不早了，娘娘要不先过去吧？”
这及笄礼自然不可能是设在殿内，而是设在祖庙祭祀之处。
祖庙离皇宫不算远，但也不算太近，怎么也得走一会儿。
赵明瑜听后，倒是朝顾夫人笑了笑，却摇了头，“不急，皇上这会儿上早朝去了，一会儿下了朝，会陪本宫一道去祖庙。”
听到皇帝居然要陪皇后一起去祖庙，还是就为了个及笄礼，顾夫人心里想不羡慕都不行。
不过，嫉妒就还是免了吧！
毕竟，皇帝才二十七，她都已经四十多的人了，想也没用。
“皇上待娘娘，实在是情深意重。”顾夫人便改口赞了句。
赵明瑜微微笑笑，心情倒是好了许多。
……
御书房。
杨琮兴高采烈地过来，却在听到几个大臣提出的建议后，整个人火冒三丈。
“朕早已承诺过皇后，此生只会有皇后一人，绝不会有第二个人，所以，纳妃什么的，往后不得再提起！”杨琮语气颇重，心里实在是不高兴。
这些人，在阿瑜及笄的这一日提出这个，不是存了心想让阿瑜心里不快么？
这几个老匹夫，总有一日·他要收拾了他们！
“可是皇上，自古以来哪个不是后宫佳丽三千的？”那大臣还是没忍住，又道，“皇上对皇后是有过承诺不错，可那是当着顾废后的面说的，如今顾废后都死了，那个承诺，又还能有谁来为皇后娘娘证明？”
“皇上如今就是纳了妃，皇后娘娘也不可能真会说什么，只要皇上继续对皇后娘娘好，不就行了？”
这个大臣姓庞，是新任丞相。
庞丞相这般极力地建议，不过是因为自己家中有个女儿，正好到了出嫁的年纪。
庞丞相就想着，要是女儿能嫁给皇帝，哪怕只是做个贵妃，那也是荫庇家族的好事啊！
“放肆！”
杨琮彻底怒了，抄起手边的奏折就朝庞丞相砸了过去，怒斥道，“顾废后再如何已经死了，朕当初对皇后许下承诺之时，顾废后还是中宫皇后，那个承诺，便终生有效！”
“朕这辈子绝不会纳妃，更不会碰其他任何女子，倘若朕碰了，朕必定会将帝位让给其他人！”
说完这句，杨琮便要拂袖离开。
那庞丞相见了，哪里能想到皇帝竟是真的不想纳妃，吓得赶紧跪了下来，求饶道，“皇上息怒，皇上恕罪，老臣也是为了北越江山着想，毕竟皇上今年也不小了，北越江山得后继有人啊！”
绵延子嗣什么的，是身为天子最基本的职责。
可杨琮听了，却更加愤怒，冷冷道，“皇后今日才及笄，可即便皇后今日及笄，在朕看来，皇后如今也还是太小了点，所以，朕打算再等三年，庞丞相又要如何？”
他要等到阿瑜满了十八，再与阿瑜圆房。
在此之前，子嗣什么的，那自然是不可能有的。
可即便再等三年，他也才不过三十，照样还年轻得很！
这个老匹夫，嘴巴欠收拾得很！
“……”庞丞相震惊得嘴巴都合不上。
这回不光是庞丞相了，就是其他几个大臣，也都震惊了。
皇帝只肯守着皇后一个人，这也就算了，可皇帝却要等到三年后才肯和皇后圆房，那岂不是意味着，子嗣什么的，还得再等个三年？
这也太夸张了啊！
几个大臣相视一眼，合计了下，纷纷出言劝阻。
“皇上切不可如此啊！历朝历代的帝王，在皇上这个年岁，都已经有了好几个子嗣了，如今皇上不愿意纳妃，臣等不敢再劝，可皇后如今已及笄，皇上就得为子嗣考虑起来了。”
“是啊，皇上年岁不小了，还望皇上以子嗣为重，务必尽早与皇后圆房。”
“恳请皇上以子嗣为重，尽早与皇后圆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