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什么？”
赵明瑈双眼瞪大，心里满是不甘，“赵明瑜，你想揭发我？”
她以为过了这么久了，赵明瑜就是再恨她，也应该不恨了，却没想到，赵明瑜依旧这么恨她！
可她从前做的那些事，对赵明瑜并没有任何的实际伤害，反而是她最后遭了罪，这样都还不够吗？
“我并未说过要揭发你，我的意思是，你若是再不离开，我就让人把你从这儿扔出去。”赵明瑜摇头，抿了抿唇。
“……”赵明瑈的那张脸，顿时就更难看了，心里更像是泄了气般。
赵明瑜连揭发她都不愿意，对她难道就真有那么恨之入骨？
她都没再介意这么久吃的苦头了。
“你走吧，长宁郡主的东西在赵府，你若是要去拿回来，必定会惊动父亲，”赵明瑜张了口，顿了顿，又道，“当然，你若是不害怕，那倒是没什么，就当我没提过。”
“……”赵明瑈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怎么可能不害怕？
当初赵钧对她有多失望，她是看在眼里的。
赵明瑈心里苦涩，看着赵明瑜许久，摇了头，“赵明瑜，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虽说赵明瑜没有个疼她护她的亲娘，但赵明瑜有个信任她的父亲，以及一个好夫君，一个好师父，和一个对她好的皇后嫂子。
大概，全天下最好的运气，都给了赵明瑜了吧！
她心里不是没有嫉妒过的，可她嫉妒到最后，换回来的，只有被赶去洛阳老宅，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现在，她更加没了那个资格去嫉妒。
“羡慕我？”
赵明瑜略有些诧异，笑了笑，“你是羡慕我有个偏心眼的亲娘呢，还是羡慕我的庶女身份？”
“……”赵明瑈眸色暗了暗，不说话了。
又过了会儿，赵明瑈才抬起头来，轻声说道，“赵明瑜，算我求你了，求你帮我这一次，只要帮我这一次，以后我，我绝对不会再回来打扰你的。”
她不能被赵钧知道她回来了，以赵钧的性子，大婚在即，一定会怕她给赵明瑜添乱的。
赵钧要是知道她逃了回来，肯定会让人来把她抓回去的。
她不要回洛阳老宅，她宁可这辈子走得远远的，也不要回洛阳老宅！
只要她拿到了母亲的嫁妆，她就能找个地方，安稳过一生了。
“赵明瑈，你想的太简单了，”赵明瑜摇摇头，嗤了一声，“你以为，长宁郡主的嫁妆为什么还会留在赵府？”
“还有，难道你就从没有怀疑过，为什么长宁郡主对你，从没有表露过一个身为母亲应有的感情？”
“因为，你根本就不是长宁郡主的女儿！”
“你的生母，只是长宁郡主身边的一个侍女，她叫初桃。”
赵明瑜轻轻地说着，仿佛在说一件很简单的小事情似的。
这些事，她早已怀疑过，只是一直没能查到。
后来，长宁郡主死了，她问了赵钧，赵钧已经没了顾忌，便干脆和她说了出来。
那张给长宁郡主休书里，其中就有这么一条。
“……”赵明瑈愣在原地，眼里竟是不可置信，拼了命地摇头，“不，这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
她是长宁郡主的女儿，她怎么可能不是长宁郡主的女儿？
她从记事开始，就已经是长宁郡主的女儿了啊！
“赵明瑜，你不想帮我就直说，何必拿这个来骗我！”
赵明瑈抬头，冲她大吼，又道，“我从没听过什么初桃，我要真不是母亲的女儿，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母亲从没有和我提起过？”
“我知道了，你就是因为嫉妒我的嫡女身份，所以才编造出这么个谎言来，你就是想打击我，让我彻底崩溃！”
可说着说着，赵明瑈又哭了起来。
其实，她也不是没有怀疑过的。
李姨娘对赵明瑜不好，那是因为李姨娘还有个儿子。
可母亲只有她一个女儿，没道理对她不好。
可就是这样的没道理，在她被送去洛阳老宅后，母亲对她逐渐不管不问，这么久了，也没给她写过一封信！
她心里对母亲的怨恨，其实一点也不比对赵钧少！
可是，她要是不是母亲的女儿，她要是只是个侍女生的，那她这么多年来，岂不就是个笑话了？
想起她从前对赵明瑜各种嘲讽，各种显摆，可不就是靠着“嫡女”这个名头？
如今，赵明瑜却告诉她，她不是嫡女，她也是个庶女！
“我有没有骗你，你可以去问父亲，父亲给长宁郡主的休书里，就有提到过这件事，”赵明瑜看着她，并无同情，“赵明瑈，从前的你，就不值得我骗，如今的你，更加不值得我骗。”
骗赵明瑈，她还觉得浪费力气了呢！
“……”赵明瑈心头越来越苦涩，喉底有点甜，猛地吐了口血出来。
“赵明瑜，你赢了！”
赵明瑈抬手擦掉嘴边的鲜血，摇摇头，“我也是个庶女，所以，你可不就赢了么？”
说着说着，赵明瑈又笑了起来，颇有些疯疯癫癫的模样。
“可是赵明瑜，我就算是个侍女生的，那我明面上也是嫡女！这是你永远也比不过的！”
赵明瑈又朝她吼起来，眼泪却落了下来，“我的那个生母，她还好么？”
她不是不信赵明瑜的话，她只是，只是不想相信。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她就是再不相信，也改变不了事实。
可是，可是她的生母，为什么从来都没看过她？
难道，她的生母，也和长宁郡主一样，是不喜欢她的？
“赵明瑈，初桃在生下你的那刻，就已经死了。”
赵明瑜看着她，丝毫不委婉，直白道，“杀了你生母的，正是你喊了十二年母亲的人。”
当年长宁郡主为了遮掩那种癖好，选择了嫁给赵钧。
赵钧原本不知道，后来知道了，又不敢反抗，生生受着。
可长宁郡主嫁了人，不能没有后，就想出了让侍女怀孕，然后自己“李代桃僵”的戏码来。
在初桃生下赵明瑈后，长宁郡主为了以绝后患，杀了初桃，将赵明瑈抱到了自己膝下，对外宣称是自己生的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