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兰书院。
陆山长今日心情实在是不算好，对着一众学生，也没精打采的。
郭仪聆等人见了，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
要说那赵明瑜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从前在谁都不想嫁给克妻的秦王时，赵明瑜毅然应了嫁，后来众人才发现，秦王其实并不克妻。
秦王不克妻了，大家就都想挤掉赵明瑜，自己嫁给秦王了，可偏偏赵明瑜对秦王有救命之恩，秦王也心仪赵明瑜。
这也就算了，一个秦王妃的名头，是让人很羡慕没错的，但也不至于特别羡慕。
可如今……
赵明瑜又成了皇嗣妃，以后就是皇后！
皇后啊！
谁能不羡慕？
可又一次偏偏……
秦王答应了此生绝不纳妃，也绝不废后，更不会碰其他女子，否则就要交出得来的帝位。
想着，众人皆在心里叹了声气，对赵明瑜实在是羡慕嫉妒。
这其中，尤其数杨蓉瑶心里最不平衡。
“杨蓉瑶，上课时分，不要走神！”陆山长心情不好，脾气自然也不好。
这个杨蓉瑶，今日听到明瑜成了皇嗣妃时，脸就拉了下来，实在是个小肚鸡肠的！
陆山长一颗心全都是自家徒弟，对着杨蓉瑶，自然就看不顺眼了。
纵然，为人师者，应当一碗水端平。
可真正能够做到的，少之又少。
“……”杨蓉瑶眉头皱起，心里顿时就更加不快了，却不得不应道，“是，学生记住了！”
这个讨厌的陆山长！
不就是仗着自己徒弟成了皇嗣妃，所以就敢对她教训起来了！
杨蓉瑶心里哼了哼，虽然口头上答应了不走神，但实际上，还是走神了。
陆山长见了，心里更加烦躁了几分，甚至连课都讲不下去了。
可就在这时……
姜缕面带喜色地跑了进来，在陆山长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陆山长一听，原本阴郁的一张脸，顷刻间就满是喜色了。
“真的么？明瑜真的愿意回来？”
陆山长高兴得不得了，拉着姜缕反复确认几遍，生怕听错了。
姜缕笑着点头，再三确认。
陆山长心里这才相信了，朝众人笑道，“皇嗣妃来了书院，你们随我一道出去相迎！”
众人，“……”
赵明瑜来了就来了，陆山长要去就去，干嘛扯上她们？
可众人虽这般想，但心里却又想见见，成了皇嗣妃之后的赵明瑜，又是什么样的。
于是，一众学生跟着陆山长二人，一道去了书院外。
……
陆山长领着众人出来时，心情无比激动，还带了丝紧张。
一出来，一抬头，陆山长就见到了那个熟悉的人。
“明瑜。”
陆山长红了眼眶，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一步步走过去。
赵明瑜倒是要淡定许多，但也微笑着喊了声，“师父。”
师徒二人彼此靠近，终于在走到一起后停下。
陆山长声音有些哽咽，望着徒弟的这张脸，露出了笑容，“明瑜，你如今是皇嗣妃了，不便过多来这儿，待一会儿，你就回去吧。”
可陆山长私心里，其实是盼着能多和徒弟相处一会儿的。
“师父明明就想徒弟了，还要这样口不对心！”
赵明瑜一笑，眉眼弯弯的，煞是好看，“徒弟今日过来，虽不能与同窗们一道上学，但多坐一会儿，还是不成问题的。”
嗯？
陆山长一听，原本黯淡了些的眸色，顿时就泛起了亮光，应道，“那好！明瑜，那你今日就留下来陪为师用午膳，等用过了午膳，为师再亲自送你回府！”
可陆山长才说完，自己就觉得不妥了，叹道，“也不行，这会儿还早，远不到用午膳的时候，你要是等到用午膳，就得在书院里待上许久了。”
那样还不如一道听课呢。
当然，陆山长并未真的把这句话说出来。
“不妨事，正好徒弟今早进宫，还没用过早膳，师父不如提前用一顿点心，徒弟就当作是用了早膳了。”赵明瑜微微一笑。
陆山长一听，眼里就带了笑意，点头应道，“这样倒是好！”
“……”众人见了，心里很无语。
山长怕是忘了，她们还在这儿等着听课呢！
不过，要是山长不去，换成其他夫子，好像还更好啊！
这么一想，众人就没有意见了。
于是，众人就眼睁睁地看着陆山长邀请赵明瑜去用点心。
可这时，赵明瑜并未立即离开，而是看向了李珺姿三人，微笑道，“李姐姐，你们也一起吧！”
这个“你们”，众人心知肚明，指的不是她们。
听到能去吃点心，黄子蕴一双眼睛都亮了，赶紧问了句，“我真的能去吃吗？”
这会儿可还没到下学时分呢！
陆山长犹豫了下，可想了想，徒弟和李珺姿三人最要好，况且四人也有许久没见了，就道，“行了，就一道吧。”
黄子蕴一听，乐得差点当场跳起来。
李珺姿和顾暖二人虽然也很高兴，但到底没她那么夸张。
于是，众人再次眼睁睁地看着几人转身离去。
……
书舍。
姜缕临时去外头买了许多清粥小菜来，又买了瓜果点心，一一摆放好。
姜缕颇有自觉，又道，“姑娘，奴婢就在这儿不打扰了，奴婢告退。”
陆山长想留她一起，却见她已经退了下去，只得作罢。
李珺姿几人已有许久没见过赵明瑜，此刻也顾不得陆山长在场，纷纷拉着赵明瑜东问西问起来。
只是……
“赵三妹妹，你成了皇嗣妃的感觉，是不是很好？”
“一见面就问这个问题，哪儿有你这样的损友？一边去！”
“我才不，李珺姿你才要一边去，我不过是好奇，随口问问罢了，赵三妹妹都还没说什么呢！”
“行行行，那当我多管闲事了，行吧？哼！”
“你本来就是多管闲事，哼！”
二人各自哼一声，然后各自转过身去，彼此背对着。
陆山长三人见了，心里知觉好笑不已。
赵明瑜眼里更是带了怀念，这样的一幕，已有许久没见到过了。
这段日子，她见到的，大多都是朝堂之事，要么就是她和顾皇后之间的尔虞我诈。
像这般真正放松的时候，实在是难得，以后只怕会更少。
想着，赵明瑜心里就觉得有些难受，无声地叹息了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