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脸色骤变，想去挟持住她，却发现她已拉着顾皇后，后退了好几步。
“你这个小贱人！”
杜若咬咬牙，干脆拼了，挥着匕首朝赵明瑜刺过去。
可杜若还未近二人的身，一支利箭就已穿透了她的身体。
“噗——”
杜若口中吐出鲜血来，双眸瞪大，可还是死死地盯着赵明瑜，咬牙切齿道，“赵明瑜，你就算把我杀了，也没用！”
“除了我，还有其他人，你杀了我还不够，还得把其他人都杀光了，否则，你就只能等着被人杀了！”
说完，杜若就大笑了起来。
可慢慢的，杜若就笑不出来了。
身体里血液在迅速流失，那种抽心般的疼，疼得她快要窒息。
不行，她还没和娘娘告……别呢。
杜若脑子里浮现完最后两个字，人就已经直直地倒了下去，来不及将它说出来。
几个壮硕的男子上前，踢了踢杜若的尸体，确认杜若死了，这才朝赵明瑜拱手，“姑娘，这人已经死了！”
赵明瑜“嗯”了声，示意他们退下，然后才侧头朝顾皇后道，“娘娘心里，此刻可是觉得臣女心狠手辣？”
心狠手辣？
不，妤姐儿是为了自救，也是为了救她，妤姐儿不是心狠手辣！
可，杜若毕竟陪伴了她几十年，就这样死了，难免令人唏嘘。
顾皇后摇摇头，叹道，“妤姐儿，此事不怪你，是杜若，是她自己嫉妒心太重了，才会做出今日这样的事来，倘若她能够及时清醒，认识到错处，并将它改正了，也不至于……”
也不至于就会这样死了。
顾皇后又在心里叹了一声，却没再说了。
这种时候，不管她如何安抚，妤姐儿心里都是不好受的，她还是少说几句吧！
“娘娘不会觉得臣女心狠手辣？”
赵明瑜并未听进去其他的，仍淡淡道，“如今的臣女，和娘娘记忆里的那个，已截然不同了，娘娘又为何，还要对臣女这样好？”
“其实，杜若方才并未说错，娘娘对臣女，实在是太好了，可如今的臣女，是配不上娘娘的这份好的。”
“所以，臣女并未怪过杜若，也从未介意过杜若对臣女的偏见，可臣女已不再是从前的我了，杜若想杀我，出于自保，我只能先下手为强。”
说着说着，赵明瑜就成了像是在和顾皇后解释一般。
顾皇后听在耳里，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儿，只叹了一声，“妤姐儿，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心狠手辣过，你在我心里，始终是那个心地善良的姑娘。”
“你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般，是因为逼不得已，是被迫的，都是那些人自作自受，是那些人的错，不是你的错！”
顾皇后说着，生怕她自责，一把将她抱住了，轻声安慰道，“妤姐儿，我真的从未怪过你，你真的不必这般，也不要这般。”
呵……
赵明瑜唇角微掀，露出一抹自嘲来，“娘娘为何对臣女这般好，哪怕臣女已成了如今的模样，可娘娘却还是一如从前。”
“不瞒娘娘，臣女今日进宫来，是为了和娘娘商量一些事，方才说的那些话，全然是一时感慨，娘娘不用当真。”
“……”顾皇后面上便有些落寞，但到底没真的信了她说的，微笑道，“妤姐儿，咱们不说那些了，你不是说了，你今日进宫来，是为了和我商量一些事的么？你说吧，我听着。”
妤姐儿对她，其实不是那么无情的。
可妤姐儿就是太小心谨慎了，小心谨慎到，即使在她面前，也不敢有片刻的放松。
妤姐儿所有的小心谨慎，都令她心疼。
赵明瑜并未着急说，而是沉默了会儿，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杜若的尸·体还躺在地上。
顾皇后想让人替杜若收尸，可又怕惹了妤姐儿的不快，只好暂时不去看。
……
过了会儿，赵明瑜开了口，“娘娘还是先让人替杜若收尸、安葬了吧！”
杜若始终是陪伴了顾皇后多年的。
原本她也并未想过杀了杜若，她只是想让人将杜若拿下，只是……
杨琮派给她的人，都是专门训练过的，准头都是一等一的。
杜若的死，虽说不是她故意所为，但确实是她一手促成的。
“……”顾皇后愣了愣，羞愧地应了声“好”，出去找人进来，将杜若抬出去。
进来的那些人，见到杜若的尸·体，眼里都带了震惊之色。
杜若可是皇后娘娘身边一等一的心腹！
今日怎么会……
不过，如今宫里就数顾皇后最大，谁也不会张口提一句。
很快，杜若的尸·体就被抬了出去。
……
又过了一小会儿，赵明瑜总算张口说了，“臣女有一事，十分困惑，想请娘娘为臣女解惑。”
解惑？
不知怎的，顾皇后心里就莫名地有些心虚，别过了头去，“好，你问吧。”
妤姐儿到底想知道什么？
该不会是……
“臣女想问的，是皇上的下落，以及九皇子的下落。”
赵明瑜抬起头，盯着顾皇后，言语十分简洁，“娘娘可以选择告诉臣女，也可以选择不告诉臣女，亦或是继续瞒着、骗着。”
果然！
顾皇后眸子睁大，心里心虚到了极点，反而不那么心虚了，回头看着她的眸子，摇了头，“妤姐儿，你必定是这些日子太过劳累了，一会儿等你回去后，我宣几个太医去替你看诊。”
妤姐儿竟真的心生怀疑了！
可这阵子她从未让任何人进过内殿，这世上除了廖蕊和她，就只有杜提点知道了。
还有，即便妤姐儿怀疑明远帝没死，那都还说得过去，可妤姐儿竟连柏哥儿也怀疑！
柏哥儿在世人眼里，可是早就已经死了的！
“娘娘既然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只当臣女没有问过吧。”赵明瑜心里并不意外。
顾皇后和明远帝之所以能成为夫妻，是因为二人很相像，都一样的生性多疑！
倘若顾皇后真的那么疼她，便不会瞒着她明远帝和九皇子没死的事了。
方才赵钧找她之前，其实莲锦就已经来过了。
莲锦告诉她，那三万人里头，有个人和九皇子生得极像。
那被活擒的几个领头，其中一个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