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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凌云志

这是一个皇权至上的世界,不知从多么遥远的年代开始,唯一国一君,一氏一皇朝,从古时至今一直统治着这片浩瀚的世界。虽武道盛行,宗师强者无数,但任你武道修为再强,哪怕功参造化,甚至是传说中灵念通神,触摸到了仙道的绝世强者,在皇权面前,也如蝼蚁一般。古往今来,没有任何人敢于挑战皇权,历史上凡胆敢忤逆皇朝的人,最终的下场都是死无全尸,无一例外。这其中涉及到一个全天下人都知道,确只能在心里默念的秘辛,一个仿佛使所有人从出生到死去都畏惧的仿佛烙印在灵魂里的禁忌,那就是“君权天绶,代天教化,禀天之威,统御万道,唯姜氏尔”。天道昭昭,敢于挑战皇权的人就是亵渎苍天,冥冥之中苍天有感,自有天罚降临其身,令其魂飞魄散,永世不得翻身。承载那20字真言的石碑,如今依然傲然挺立在姜皇宫德政殿大殿之上,散发缕缕天威,除姜皇外,竟无一人能直视之,有传言此碑乃上天赐予姜氏统领大地的神物。姜氏皇朝已统治这片大地达十二万九千五百七十七年之久,且世袭罔替,从无断迭,足见此物之神秘。

我一出生便有五彩灵气游走全身直达五脏六腑,掌中更是有滋滋雷电忽闪忽现,夜空更是出现群星与皓月争辉的异象,据古时的典籍记载,这是圣者将出,注定会顺天命,掌乾坤,指点江山,最终君临天下,创万世不朽之基业,受万民敬仰。然而一山都不容二虎,何况是御极之人......

我自然是不知道我出生时的异象的,也从未听父母亲对我提起过这件事,直到我十八岁那年,我才对自己的命格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我叫凌云,名字取壮志凌云之意。因父亲凌海和母亲文氏是老来得子,所以从小到大,他们都对我特别宠爱,为了培养我使我有足够的能力继承和传承家族的荣光,在我身上倾注了很多心血。我自己呢,也比较争气,没有像其它家族的独生子那么纨绔,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惹事生非。

成长的过程中,除了父亲每日要亲自教导我读书写字外,更有母亲传授我经商之道。虽然父亲在朝为官多年,深暗官场的法则,处理大大小小的事务游刃有余,但却对为商之道一窍不通。母亲出生在商贾世家,从小耳濡目染,深得家传,她不希望我长大后跟父亲一样沾染官场的尔虞我诈和战战兢兢,便让我立志从商。父亲拗不过她,对此也没说什么。

因为父亲志在士途,所以一直以来,自家的一些产业商铺什么的都交由管家凌安代为打理,这些年来也不见什么起色,基本上都处在半亏半盈的状态,有些商铺甚至已经关张了。对此,父亲却毫不在意,用他的话说,士农工商,商人终究是上不了台面,要不是那些产业都是祖上一代代传下来的,他早就放弃了。凌家起于士,兴于士,凌氏儿孙注定是要在朝廷展露拳脚的,要知道,凌家祖上可是出过宰相的。不过,我同样也是在十八岁那年才明白,为什么父亲这样一个如此看轻商人的人,到最后对我从商却没有一丝反对的意思,有时甚至亲自为我引见商界的前辈们,让我增长见识,开拓界。

在我十六岁那年,我经商的天赋彻底展露了出来,不紧盘活了自家原有的一些产业实现暴发式盈利,还逐渐扩展出其它产业,比如布行、粮行、茶行、药行、甚至票行等一系列民生产业商铺,然后不停地开设分号,形成一个完整的产业链体系,发展速度不可谓不惊人。一年后,凌氏商会成立,我成为姜皇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商会会长;再一年后,我在姜皇城南区中心最繁华地带开设了凌氏百货第一家分号,商铺里的商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这种从来没出现过的新型百货商铺模式一经出现,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几年后全国效仿者不计其数。至此,凌氏商会成为姜皇城南区最大的商会,乃至全国也能够排进前十。

十八岁生辰那天,父亲为我举办了盛大的成人行冠礼,到访的宾客络绎不绝,政界的,商界的,亲戚朋友来了很多。凌家今时不同往日,不仅我在商道上取得了极大的成就,父亲更是在一年前官升布政司主政,一司之主,当朝一品。

待各宾客坐定后,父亲和母亲一起为我行加冠礼。仪式特别简单,母亲为我束发戴冠,父亲赐我玉带响佩即可礼成。事后,我要三跪三拜。一则跪谢父母亲养育之恩,二则拜谢长辈亲朋前来观礼。礼毕,父亲正要下令开席,只听见大门外传来管家凌安惶恐的声音呼喊道:

“丞...丞相大人到......!”丞相大人来了?怎么会呢?众人一听哪里还敢安坐。

“承相大人怎么会来?”父亲顿时心里犯怵,承相不请自来,到底所为何事?要知道,像成人礼这种小宴是惊动不了高高在上的丞相的,上呈拜帖请承相大人屈尊降贵这种事情父亲更是想都不敢想,那可是权倾天下,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当朝宰相于敬山于相。父亲多年在朝为官练就的直觉告诉自己,于相此行绝不简单,必须小心应对,礼数上不能有任何不周,否则......父亲不敢耽搁,快步向府门前迎了过去。我也同母亲一起随父亲赶紧赶了过去,同行的还有在朝的众多员,都是诚惶诚恐,生怕怠慢了于相。

众人还未行至府门前,只见一声爽朗振耳,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哈哈哈...凌大人,今日你家公子行冠礼,如此喜事,怎么也不告知老夫一声啊!要不是本相刚好路过贵府,见府上登红挂彩,礼乐声不绝于耳好不热闹,怕是要错过一场好酒啊,你不会怪本相不请自来吧,哈哈...!”语毕,我才第一次见到于相本人。

也是在那天我才真正懂得什么叫超然物外,不怒自威。只见于相穿着很普通,不似一般贵族豪气外露珠光宝气的,生怕人家不知道他生活有多富足。于相虽然身居高位,且此时并未着朝服,也就一身再平常不过的常服,服饰款式和用料皆是市场面上最普通和最常见的。

此时于相站立住,左手背于身后,右手不停捻着颌下二寸山羊胡,满着地笑意看着迎来的众人,给我的感觉,他如坐云端,俯瞰众生,让人如芒在背,这就是久居高位养成的独特贵气啊。

父亲当首立定,朝于相俯身拜道:“布政司主政,下官凌海见过于相,劳于相屈尊降临寒舍,实在不敢当,下官有失远迎,请于相恕罪。”父亲说完,腰身俯得更低了,其它三品以上官员们也赶紧向于相行了礼,态度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至于三品以下的官员和没有功名的在身的白丁以及我和母亲还有府里的家丁婢女皆跪俯在地行礼,头都不敢抬,可见于相在朝中和百姓心中的威望和朝廷对其的重视。

“都别拘礼,都起身吧!今天是凌大人家的喜事,繁文缛节都免了,倒是老夫,怕是搅了各位的雅兴啊!哈......哈......!”于相说完随意扫了一眼在场的人,我虽然头低着,但能感觉到于相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让我的心砰砰跳得厉害。

“承相言重了,小儿小小成人宴,实在不敢惊动承相大人,只要承相大人不嫌弃府里的酒水和粗茶淡饭,下官就已经感激不尽了!”父亲连忙告罪,于相跟他客气,他可不敢跟于相真客套,他可不相信于相今天是真的来喝酒的。

“唉...凌大人,这你就说错了!你看老夫今日路过路府上就恰恰碰上你家公子的喜事,这说明我与这孩子有缘,刚才我观此子根骨甚是不凡,无论今后习文还是练武,必定大有作为。不过,我倒是听说此子醉心于商道,虽有些建树,却是有些可惜了。”于相说完,皱了皱眉头,而且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再次扫在了我的身上,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承蒙承相错爱,如此高看小儿,下官司不甚感激。只是这小子从小就满身铜臭,对于习文练武没有半分兴趣,下官也时常是恨铁不成钢。好在犬子为商的天分尚可,倒不也算辱没了祖先,不过此生也怕是没什么大作为了。“父亲回完话,心里疑问更深了,实在不知于相此番话的用意,难道?突然,父亲想到了那晚的事情,整个人怔住了,吓得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猝不及防被父亲的注视吓了一跳,我从来没见过父亲这样的眼神,掺杂着惊恐和不安的情绪,只是当下却是不好向父亲询问缘由,还有于相说我根骨不凡,也不知道是从何说起。

“凌大人过谦了,令郎的事情,老夫却是有所耳闻。此子倒是标新立异,善走不寻常之道,为皇城商界注入了新的活力,老夫好多年没有见过如此有意思的年轻人了。令朗出类拔萃,当为年轻人之表率。你是叫凌云吧!”于相说完,仍旧是满脸笑意地转向我。我虽未敢与于相对视,但也知道此时他在注视我,我哪里还敢站定,当即向前一步拜倒在地。

“晚辈凌云,见过承相大人!”

“嗯...很不错,温文而雅,谦逊知礼,智慧过人。凌大人,这孩子哪里像个商人,依老夫看,分明是个秀才,起身吧!”于相说完,继续捻着山羊胡须,仔细端详着我,时不时点下头,似乎对我很满意。我听完于相的夸赞,似乎之前的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整个人都轻松了。

可是对于旁人而言,于相对我的夸赞就相当有份量了,能得到当朝宰相的赞许,就如天降鸿运,如入仕途,必定会平步青云,扶摇直上。现在我等于是连当宰相都看重的人,就算不入朝野,在商界,怕也是会顺风顺水,事半功倍。可我毕竟还是太年轻,对于承相大人的夸赞非常受用,心里有些小得意是难免的,毕竟才18岁,哪怕经商这几年学得再老练,心志的不成熟却是事实。而父亲却不这么想,于相今日才头一次见到我,就把我夸得好似人中龙凤,这太不正常了。这不,我刚要向于相拜谢,他却抢先一步,回了于相

“承相大人,犬子能入您的眼,实在是他三生修来的福气。如承相大人不嫌弃,还请移尊步,到内堂饮一杯薄酒,好让下官尽地主之宜。”父亲虽然话说得夸张了些,但随行的人没有一个人会这样想,别说修三生,哪怕修十世能换来这样的福气,他们都愿意,当朝宰相的能量实在太大了。

“酒就不喝了,今天本就来得唐突,再害你们不自在了就不好了!来呀!”

于相说完,身旁的管家立即双手捧着一个不知什么材质的精雕小锦盒上前站定。只见他小心恭敬地将锦盒高举过头顶朝姜皇宫方向拜了一拜,然后站定捧至胸前。

“凌大人,老夫可不会空手而来,此物就当是给令朗的贺礼了。”说完,朝身旁的管家使了使眼色。

管家遂将锦盒送至我与父亲身前,却不送至我们手上,只等着我们上前接礼。他虽然只是相府的管家,但在外人眼里,他的身份及影响力就是当朝一品大员也比不上,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于福今天也是很不解,弄不明白相爷为何将如此贵重之物赐与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就算他父亲是当朝一品,那也没资格享受如此贵重之物啊!要知道这可是皇帝陛下亲赐之物,有极其神奇之能,哪怕在皇宫内院,也唯有当朝皇太后和太子殿下受用过此物,自家相爷是唯一一个,也是头一个被赐此物的外臣。可既然相爷有此举动,自然有他的用意,他作为家臣,只能听命行事罢了。

父亲凌海在于福拿出锦盒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上面的繁复雕刻,再想起之前相府管家的举动,便一眼就断定了里面的物件必为宫廷御用之物,哪里还敢托大,当即向于相赔罪,直言受不起御赐之物。可于相好像今日就是专门来赠送此物一样,见父亲不敢接,脸都黑了不少,父亲见状,哪里还敢推迟,当即从于福手中接过锦盒。事毕,于相临走前说了一句话,吓得父亲和在场的朝臣们三魂差点没了两魂,

“凌大人,你在朝中的官缘不错嘛!哈...哈...哈!”说完,他朝在场的朝臣们扫了一眼,最后,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深深地朝我看了一眼,那眼神让我不寒而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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