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普天之下都知道叶霍联姻是为了商业结盟,而且还是叶家占了便宜的那种,说调查品行完全就是哄鬼。
被霍家认为是觊觎霍家,拿着这“证据”挑破了这层“窗户纸”,一切的一切都鸡飞蛋打不说,还会被霍家咬着不放。
退一万步来说,霍家就算大度放过了他们,这传了出去名声也彻底毁了,谁还敢和他叶家合作,还敢和叶氏做生意?
潘于凤知道自己因为着急找的理由不恰当,但她还是梗着脖子抛出了个重磅消息:
“我是查出了东西的。”
果然,这话才刚一出口,利益至上的叶远商气势就颓然弱了下来。
他先是愣了半晌,复又端起那杯已经有些洒了的茶水抿了一小口。最后才故作不太相信地问道:“那你倒是说说,究竟查出了什么来了?”
“哼。”吵架得到胜利的女人惯有的轻哼,潘于凤双手环抱,傲地像只孔雀。
她看上去突如其来的转变得益于对未来生活的笃定,没有叶珺倾那个鸠占鹊巢的贼蒙蔽叶远商的眼,潘于凤在叶远商面前有底气多了。
“熊五没你想的那么笨,他跟踪的手段又不只是跟车而已。”
叶远商不知道潘于凤是不是意有所指,但眼神还是随之黯了一下。潘于凤也不看他,自顾自地继续慢慢说道:
“他找了大概十来个人吧,也就是轮换着盯了两天,霍南霆那人你也应该知道,除了谈生意就是谈生意,能在光明正大的场合里谈的都不是机密。”
不知道是因为吵架输了,还是感受到潘于凤变了。叶远商突然觉得潘于凤这种絮絮叨叨的风格实在有些烦人,他刚想出口打断,潘于凤反倒痛快的说了出来。
“不过,还是让我探到了一个秘密——他在查人,查一个叫严立的人”
“严立?”
这个名字对于叶远商来说,陌生又熟悉。曾经那段尘封多年的往事今天不断的被提起,像是猛兽即将出笼,又像是一种信号。
这种感觉让叶远商很不好,他眯着自己有些下垂的眼。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有些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那个准备帮梁君茹收集证据打离婚官司的男人。
“叶珺倾知道了?”
他问的是关于自己出轨的事情,本来这个“女儿”就对自己不怎么满意。若是知道出轨,恐怕就真的会调转枪头来对付他这个老子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这种事儿,叶远商可不希望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叶远商担心的也正是潘于凤担心的,她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继而凝重的劝道:“虽然梁君茹不对在先,可谁又敢保证叶珺倾就会相信呢?”
“奇了怪了,证据确凿的事情有什么不相信的!”
潘于凤的话也算是一种提醒,让叶远商又恢复了底气。保险柜里的照片和亲子鉴定都是证据,每一样都是铁证。
潘于凤的也眼底闪过一道寒光,但仍然对此表现出无比的担忧:
“那又怎么样呢?你能保证她就站在你这一边,而不是她父母那边。再说了,现在有霍南霆在帮她查这些事情,知道是早晚的事情。到时候,她还会帮你,帮叶氏多少?”
她这次劝说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把叶珺倾彻底踢出局去,潘于凤故意不提那个二十年前的律师是否能找到的问题,而把叶珺倾可能对叶氏的危害描述严重一些,才能动摇叶远商的内心。
果不其然,叶远商在听见这事便陷入了沉默。不管怎样,叶珺倾一旦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就没有理由再帮助自己,真要在叶氏里面占着位置,那肯定也是为了夺权而准备的。
叶远商突然意识到叶珺倾能让霍南霆去调查严立,那就一定是对过往的事情有所好奇。不管现在这个丫头知不知道身世,但对于他这个父亲肯定是无比怀疑的。
或许叶珺倾是为了叶氏好,但不代表着是为了叶家好。在她的心中,这两样完全可以分开,叶氏是她妈和外公的遗产,而这个家却什么都不是。
叶远商只要这么一想,顿时就觉得自己之前一直在做的是引狼入室的事。
当初没有选择趁年幼就丢进福利院,或者在更早的时候让梁君茹拿掉这个孩子,才给自己招了这么一个祸端,想到这些不免后怕,冷汗突然涔涔下流,脸色也变得白得吓人。
“远商,远商,你怎么了?”
潘于凤被叶远商突如其来的表现给吓得够呛,赶紧上去抚摸起叶远商的心口。
表面上叶远商倒算不上衰老,可年龄始终摆在这里,她突然意识到他或许应该定时做好体检才行。
“没事。”叶远商摇了摇头表示无碍,顺手抽了张纸巾胡乱抹了把额角,狠狠的猛灌了口水,结果又呛得连连咳嗽。
最近可能真的是百事缠身消耗过大,才让他觉得有些精力不支。
当前的问题没有解决,叶家还是危机重重:外有霍南霆觊觎,内有叶珺倾伺机夺权。
叶远商知道自己不能倒,他又轻轻喝了一口热茶,好容易缓过来道:
“当前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潘于凤俨然成了类似军师的作用。很多决断都是这个女人在做,而偏生叶远商并没有发现自己对潘于凤的依赖。
就像这一次,他仍然把决断的权利又亲自递在了潘于凤的手中。
潘于凤指尖轻轻的敲着桌面,葡萄紫色的指甲随着敲击变幻着梦幻的光彩。她的眼神也有着异光闪现,装作在思考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儿。
她所等的不就是这个时刻,终于到了大仇得报的时机,终于可以亲眼看着叶珺倾永世不得翻身的样子!
良久后,潘于凤终于“想通”,她俯身上前和叶远商细细说了起来。这次她没有拐弯抹角,而是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一切都告知了对方。
此时此刻,说服叶远商比想象中的还要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