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符是修行者世界的等价交换物。
形态和本质都是一张符箓，制作的材料非常平常，但是，里面蕴含了各个王朝的权力符文，每个王朝的权力符文只有宫廷首席符道大师才能绘制。其他人，无论有多高的符道造诣，都不可能伪造。
宝符通行所有王朝，不过，每个王朝每年的发行量都有所不同，这些都是各个王朝的财务官相互讨论决定的。
按照道理来说，邓先是真传弟子，应该有不少宝符。但是，点苍派对于这位真传弟子是有什么直接说，不需要你掏宝符。这反而导致了邓先现在没有一张宝符。
“申长老请借弟子十张金宝符，三天……一周后一定归还。”
邓先也不知道买绘制感应符的材料到底要多少宝符，只是听说入炁阶段的丹药最贵也就一张金宝符，那么要十张应该没问题。材料肯定比成品便宜，剩下的宝符或许多绘制几张感应符，一张卖掉，啥都赚回来了。
申游梦对这个数额却有其他理解。
“你以为十颗生炁丹能让你入长炁，保住真传之位？”
生炁丹就是入炁阶段最好的修炼丹药，理论的下限是连续服用十颗生炁丹进行修炼，可以入长炁，但是，资质也要最低的太霄天。邓先这种没九霄天的根本不在理论的考虑范围里。
“长老误会了……”
申游梦根本不理会邓先的话，站起来，荷叶飘动了起来，她说道：“且不说生炁丹是不是能让你长炁，就算入了，你以为能够保住真传之位吗？
宗门要的是有潜力的弟子，你这样服用丹药，等于耗尽了自己的潜力，不过是为了争一口，一口毫无意义的气。”
申游梦一边说话，荷叶一片飘，邓先在后面跟着，说道：“我并非要购买丹药，对于真传之位也并无留恋。”
“哦。”申游梦回过头，俯视着邓先，问道：“没有留恋，为什么立誓必胜呢？”
邓先有些诧异，没想到自己之前立誓竟然被知道了。
申游梦以为自己抓到破绽了，正准备继续劝说，邓先抢先开口，说道：“失去了神霄天，修行再无犹豫的可能。出了外物助我，还需誓言。
一路修行，一路立誓，一路证道，一口真气修出本源！”
立誓有助于修行者的修行，自然，如果一个修士一路修行，一路立誓，一路证道，修为的增长肯定会加快，而且随着证实的誓言越多，对语修为的加成灰越来越大。这种修行者被称为誓言修士。
虽然每个人到知道誓言修士的好处，也都能成为誓言修士，但是，没什么人敢选择。这是一条异常凶险的道路。
有多凶险？就算你已经修出本源，只要错一个誓言，修为立即打回原形。
申游梦没想到邓先会走这条路，但是，也合情合理。
只是，这种魄力和这种决心在她看来一文不值。
“初生牛犊不怕虎。上古时期诞生的大圣多数都是誓言修士，但是，之后就再没有了。
你可真为何？”
邓先回答道：“修行，修的是往圣绝学。上古时期，天地初开，往圣所构建的法则还较为简单，修行路上凭借才智和运气，可一口气修到本源。
上古一过，法则繁多，以人之才智不能及，天道所授运气不能侥幸，自然再无誓言修士入本源。”
“你既然知道这是妄念，也该知道不必再坚持。”
邓先在水中沉默了片刻，说道：“我见申长老为的是宝符，既然申长老无意，我再去求师尊。”说完潜入水中。
在荷叶上的申游梦没有立即离开，反而盘坐下来，长袍铺在水面上，没有被打湿，而是随着水流上下起伏。
在水中的邓先抬头也能看到，见到一大片黑影，不过随着阳光的暗淡，已经越来越模糊。
洗得差不多了，也该回去了。
邓先游到岸边，脚已经踩到地面了，刚冒出头，一个纤细较小的的手掌按在上面。
邓先不能抬头看手掌的主人，但是，一见此人盘坐在荷叶上，不用看脸也知道是谁。
“申长老，这是何意？”
邓先完全不担心申游梦对自己不利，但是，之前质疑劝说自己不要再修行的表现来看，有些担心她会废除自己的修为。
申游梦没说话，过了片刻，说道：“你体内没有九霄天，一片混沌，虽然侥幸入炁，但是，没了九霄天，就无法完成长炁进阶。
你曾经长炁，这点你应该知道。”
修行者体内的九霄天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东西，而是无形的法则。
好比时间，每个人都知道，但是谁能看到、闻到、碰到时间？
钟表上的时间本质上是人为标记的刻度，它只是方便人类理解，却不是时间的本质。
九霄天被剥夺并不是身体失去了什么实在的东西，而是身体的某些法则消失了。
如果没有重力，河水又如何百折必东？这也是为什么没有九霄天就无法修行的原因。
邓先却反问道：“既然如此，申长老又如何解释我能入炁？”
没有九霄天不能长炁是没错，但是没九霄天不能入炁也是一样的。既然能够入炁，既然有了一次例外，为什么不会有其他例外呢？
申游梦被问倒了，邓先紧接着说道：“古圣在混沌中修出本源，孔圣在天地初开时以非人非兽形态亦修出本源，整个上古时期哪位大圣修行需要依靠九霄天？
如果不是诛心大圣斩道塑法，也不会有修行者之九霄天。
大圣法有错，古往今来已有案例，我邓先今日入炁就要斩诛心大圣法则，有何不可。”
申游梦越听只觉得越来越夸张了。
诛心大圣是上古时期最后一位大圣。在他修出本源斩道塑法时，有感于天下修士太多，杀戮纷争不断，才将人分为有天赋和无天赋。
至此，人间才开始繁华，而后续的大圣斩道塑法也都在此基础上修修补补，完善了九霄天的体系。
修行界一旦谈到往圣过失，上古大圣绝对不在其列。只要是上古大圣创造的法则就是绝对正确，否认了他们就是否认一切。
邓先要斩诛心大圣法则，就是彻底改天换地，一人否上古之后所有大圣的法则。这种想法，就是痴人梦中也不可能出现。
对此，申游梦有很多话可以反驳，但是，她意识到再在这件事情上言语不过浪费时间，而且，她也有一些感兴趣了。
“好，志向远大。那么，你倒是说说金宝符不用于丹药，用于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