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太玄宗,青木峰后山树屋内。
由于内外门大比还有几天就要开始了,所以张子凌最近这段时间都留在树屋里,温故而知新,将已经掌握的滚瓜烂熟地术法,再细细地在脑海中回味一番,使自身能够更加娴熟地运用术法,以期达到熟能生巧地程度。
经过他几天的反复推演,反复温习后,他感觉到他出招的时候,更加流畅,也更加灵动。
当他达到这种奇妙境界后,停下了复习。
他觉得他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而明天就是内外门大比,就算再继续修炼下去,也不可能会有什么质的提升。
相反,若是强迫自己强行修炼下去,或许会起到反效果也不一定。
因而,他放弃了修炼,准备到处逛逛,放松一下紧绷的心情。
他离开后山后,径直前往青木峰上的李显夫妇洞府,拜见他的师父、师娘。
宁飞飞见张子凌来了,走上前去,一脸关心地询问道:“子凌,明天就是内外门大比,你准备的怎么样啦?可有信心。”
张子凌在他师娘充满关切的目光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见面礼。
在他弯腰的瞬间,心里暗暗道:“我自从在金丹期的任务界内,强行透支了灵力救人,造成了暗伤暗损后遗症,意外地发现逆天秘术“死去活来大法”,已经闭关潜修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如今出关,修为大增,早已不是三个多月前的我,夺取前十再也不是梦。”他一脸自信的想道:“我之前所定下的目标,已经配不上如今的我,必须要改改,本届的内外门大比,我不仅要取得前十,而且还要争一争冠军宝座,以报师父、师娘的恩情,让他们能够扬眉吐气。”
张子凌行完礼后,一脸自信,信心满满地回道:“师娘,您请放心,弟子必竭尽全力,取得内门大比的冠军,以报师父、师娘的深恩。”他自信心爆棚,剑指冠军宝座,说起话来豪气干云,让人一听就有种十拿九稳地感觉。
宁飞飞闻言后,先是错愕了一下,接着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张子凌,她也没想到,向来性格孤僻,从不胡言乱语的张子凌,竟然会一反常态,说出那么不负责任的话来,一时间,她还真想不出什么话来应答,只能喃喃道:“有信心就好。”
站在不远处的李显,听到张子凌剑指冠军宝座的狂妄之语,感到极为不舒服。
在他的眼中,张子凌的这一番言论,乃是大言不惭。
须知,内门大比的参赛者中,天才辈出,高手众多,实力强过张子凌的人,更是大有人在,这些人随便出来一个,都能将张子凌轻松击败,张子凌凭什么说出这种狂勃之言,说来说去,不过是无知者无畏罢了。
他当然听说过,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传说,但他不认为张子凌是这个传说中的主角。
因而,他觉得张子凌之所以会那么有信心,是因为年轻人的无畏之心,所以才会朝气蓬勃、干劲十足。
虽然李显完全不看好张子凌,但他作为师父,不看好也就罢了,再行打击的话就有些过分了。
于是,他把到嘴边的话,吞回到肚子里面去,改为安慰道:“子凌,师父之所以会帮你报名,是想让你去见识见识,增长一下见闻阅历,从没想过让你取得好成绩。”他望着一脸自负的张子凌,害怕他输了后,将会受不住打击,沉浸在痛苦中,决定未雨绸缪,提前宽慰道:“子凌,尽力就好,千万不要有太多的心理压力,你乃是纯木天灵根,天赋在于辅助,不适合斗法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用勉强你自己。”
李显的话刚说完,李灵儿刚好从房间里面出来了。
她一见到张子凌来了,非常高兴地跑过去,双手拉着他的手,摇来摇去道:“师哥,师哥,灵儿给爹爹骂了,说灵儿胡作非为,明知师哥你要参加内外门大比,还让你大耗(心力、精力、灵力、体力),帮灵儿培植灵果树。”她本来已经忘记了那些不快,但见到张子凌后,又想起了那些委屈来。
张子凌耐心地聆听李灵儿的那些苦水,当他听到李灵儿因为他的事情而被狠狠地教育了一番后,觉得非常内疚,明明是他发现了“死去活来大法”的神奇效果,所以必须以种植灵植的方式透支灵力,从而达到提升修为的目的,却让李灵儿这个无辜之人背了黑锅,实在是太过分了。
可是他这个善意的谎言,既以说了出去,那就算是再内疚,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出更多的谎言来圆谎,要不然,他将更加麻烦。
须知,他在后山树屋外,日以继夜地种植灵植,乃是一个十分怪异的举动,若是不弄出一个理由出来,绝对会有事情发生,而要想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掩饰他的异常行为,除了为李灵儿种植外,那便是将“死去活来大法”的前因后果说出来,要不然,根本就无法自圆其说。
而很不巧,“死去活来大法”乃是他不能与人分享,并且宣之于口的秘密,若是不想暴露出去,除了说谎以外,别无他法。
其实他也非常矛盾,他师父、师娘对他有养育、教导之恩,他打心底相信他们,但他经过深思熟虑后,还是觉得不能说。
他之所以会选择不说,并不是不相信他的师父、师娘,而是因为“死去活来大法”乃是颠覆修真界的秘术,所以一旦暴露出去,绝对能引起轩然大波。
轻则,害死他个人。
重则,造成四大太宗大战一场,生灵涂炭。
因此,这个秘密,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张子凌打定了主意,将秘密烂在他自己的肠子里面后,在心里默念道:“灵儿,你就委屈点,替师哥背下这个黑锅吧!师哥答应你,以后将对你更好,以作补偿。”虽然他内心十分抗拒,觉得对不起李灵儿,但这个借口,可以替他完美地掩盖掉秘密,让他再也不用耽心被人识破,他又怎么可能会错过呢?
念罢,张子凌微笑起来,圆谎道:“大比固然重要,但又怎及得上灵儿的开心重要呢?”他为了保守住秘密,最终还是选择了说慌、圆谎。
李灵儿一脸委屈,可怜兮兮地望着张子凌,当她听到张子凌说出善意的谎言后,顿时一扫阴郁,露出了招牌式的笑脸,无比灿烂地笑了起来。
她犹如俗世中那些得胜还朝的大将军般,趾高气扬、得意洋洋地对她爹道:“爹,我就说了吗?大比而已,没啥大不了的,你还老是大惊小怪,烦不烦人。”她有了张子凌支持后,底气十足,当场跟她爹叫板起来。
李显见女儿有了张子凌这个靠山后,露出来的得意样子,顿时气得牙痒痒。
他知道女儿就那个脾性,只要靠山倒了,马上会变回原来的乖巧样子。
因而,他选择擒贼先擒王,并没有理会她,而是提高语调,对她的靠山张子凌斥责并且教育道:“子凌,师父知道你疼灵儿,但也不能太由着她、宠着她,让她越来越得寸进尺、没大没小。”
李灵儿听到她爹竟然这样说她,非常地生气,故意走前一步,在她爹的面前,扭头道:“哼。”她哼完后,生怕被骂,马上躲回张子凌的身后,打死也不愿出来。
张子凌见李灵儿在他师父的面前摆臭脸,顿时吓了一大跳。
好在李灵儿聪明,马上躲在他身后,让他可以赶在他师父发怒前,替她解围。
他快速地伸出手,从身后将李灵儿拖了出来,摸着她的头,解释道:“师父,灵儿还小,当然要宠啦?实际上,弟子早已准备好大比的事情,浪费点灵力不会有任何地影响。”
李显见张子凌护着李灵儿,苦笑了起来。
他一脸无奈地说道:“都这样宠着灵儿,以后她还怎么嫁人呢?谁会要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娘子。”
李灵儿本来被张子凌摸着头,感觉到异常舒服,心情好了许多,但听她爹又说她,脾气又上来了。
她由于太过生气的缘故,所以不加思索地反击道:“怎么会没人要,师哥就会要灵儿。”她也是气极了,才会想都没想,就把话说了出来,当她反应过来时,话已出口了,再想收回也不可能。
她转头望向张子凌那张帅气的脸庞,顿时觉得不妥,随即想到了什么,脸瞬间犹如红苹果一般,红彤彤起来。
特别是张子凌那双能够勾魂摄魄地大眼睛,望着她的时候,更是令她觉得难为情,不敢直视,马上将头低了下去,心脏砰砰砰……的,乱跳个不停。
这时,宁飞飞出言解围道:“好了好了,子凌,你先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尽力就好。”
师娘逐客,张子凌当然遵从了,他对师父、师娘行了一礼后,退出了洞府。
李灵儿见张子凌走了,心里一急,忘记了她爹、娘还在,连招呼都没打一个,转身就追了出去。
两人走后,洞府内只剩下李显夫妇二人。
宁飞飞走到丈夫的身边,用温和的语气,旧事重提道:“师兄,现在相信了吧!我早就跟你说过,灵儿肯定喜欢子凌,要不然,她就算心思再单纯,也不可能会在这种话题上,脱口而出。”她为了女儿的幸福,一直想让女儿嫁给张子凌,只要有机会,她就会提出来。
“师妹,那也要子凌有意才行啊?怕就怕他将灵儿当成妹妹疼,根本就没有那种心思。”
宁飞飞见有机会,抱住丈夫的手臂,一边温柔地将头靠上去,一边笑着应道:“师兄,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蠢笨了点,要不然,我哪会说你是猪脑袋呢?要知道,你可是我的丈夫,说你是猪脑袋的同时,岂不就是说我自己有眼无珠吗?”
她的头靠着丈夫的手臂,轻轻地抬起来,眼含情意地望着丈夫,温声细语道:“师兄,灵儿跟子凌自幼一起长大(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有极为深厚地感情基础,管他是什么情,反正以子凌的性格,肯定会对灵儿好一辈子,结为道侣后,两人只不过是转换了角色,从师兄妹变成夫妻罢了,这有何难呢?况且,你当爹的人会不知道灵儿的性格吗?爱吃爱玩又懒,什么也不会,除了子凌外,谁还会将她当成宝贝疼爱,并且始终如一。”
宁飞飞的话,令作为父亲的李显不能不深思,不能不熟虑。
因为此事涉及到爱女李灵儿的一生幸福,所以李显必须从长计议,在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前,他不敢轻易地答应下来,要不然,一旦张子凌不同意,将会造成极为严重地后果。
而这个后果有大有小。
轻则师徒失和。
重则师徒反目。
而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李显想要的。
正是因为后果太过严重,所以李显才会变得优柔寡断,不敢轻易地妄下断语。
须知,他不仅仅是李灵儿的父亲,而且还是张子凌的授业恩师,他们俩人皆是李显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人,他作为父亲,怎么可能会不知李灵儿喜欢张子凌,但他不想,也不敢拿两人的终生幸福去赌,赌张子凌会听话,接受他的安排。
在他的想法中,他希望张子凌是出自本心的喜欢李灵儿,而不是被强迫,心不甘、情不愿的娶亲。
正因如此,他才会在妻子提出将李灵儿许配给张子凌后。
便开始偷偷地暗中观察两人的相处方式,经过他一段时间的细心观察后。
他只见到张子凌对李灵儿的疼与宠,唯独没有一点喜欢的迹象。
当他得出这种结论后,叫他如何敢随意答应呢?
况且,他对于妻子的真实意图也不是不了解。
宁飞飞就是因为没把握,所以才会想让他以师父的无上威严,逼迫向来听话孝顺的张子凌就范。
要不然,她自个儿就能向张子凌提出来了,何必要那么煞费苦心呢?
宁飞飞的想法虽好,但问题在于,这种方法从来都是一把双刃剑,一个处置不好,很容易造成反效果。
而李显不敢,也不想冒这个险。
因此,他始终犹豫不决,下不了决定。
宁飞飞对于她自己的丈夫,又怎么可能会不了解呢?
她见丈夫虽然还是眉头深锁,左右为难,但她从他不时变幻的表情中,还是能够感觉到他动摇了。
她见丈夫被她说动了,马上加把劲道:“师兄,我们夫妻二人的潜能已经耗尽,没有特别大的机缘出现,结婴怕是无望了,快则两百年,慢则三百年,当我们相继坐化后,没有人再庇护灵儿,你要她怎么办才好呢?”
作为一个母亲,说起女儿的未来时,根本就不需要调节情绪,直接就能投入角色中,眼睛说红就红,情绪说低就低。
“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资质又不好,人又不勤快,也不是很聪明。”她想到女儿失去庇护的日子,情绪随即激动起来:“我知道以子凌的为人,就算只是师兄也会替我们照顾灵儿一辈子,可是师兄的照顾与道侣的照顾,能一样吗?”
她因为父亲的缘故,所以最渴望的,莫过于一家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因此,她与世无争,穷也好,富也罢,她都不在乎,这也是她选择李显的原因所在,要不然,以她的出生条件,她要嫁谁都够资格。
本来她性格淡然,除了爱藏书,看书外,没啥追求,但自从有了女儿后,她终于品尝到了在乎的滋味,为了女儿,她什么都能舍去。
“万一灵儿以后所托非人怎么办,这些家务事,她敢跟子凌说吗?就算说了,子凌管得着吗?师兄,为了灵儿自私点又如何,我们虽然是修士,但也是人生肉做的,是人不是神,能不为女儿着想吗?”她说到动情处,眼泪忍不住的流了出来,她是真的害怕了,当年,她为了能平平淡淡地过日子,低嫁给了李显,导致宁家分了一次家。
她爹虽然很不满,但只有她一个女儿,也没有刻薄她,分了不少财物给她,但她的离去,导致宁家没了嫡系传人,彻底地名存实亡。
随后,她爹离开东域,追求更高的境界,虽然她爹离去前,将宁家的家主令,以及至宝都留给了她,但以她的能力,根本就服不了众。
因而,她已经失去了庇护。
如今,她和丈夫的寿元已然不足,若是不能为女儿谋一个好人家,她怕女儿将来会受苦。
李显见到妻子哭了,想到她为了嫁他,连宁家的公主也不做了,心下一软,上前抱住她,温柔地答应道:“师妹,别哭了,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