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青峡城……聂氏大世家后殿。
聂留意向世主聂裘呈上天物:“父亲,这件天物我们已七千万的金珠拍得。是出自遗帝大墓,只要注入微薄的灵力便能释放出一道磅礴的灵力,但具体用处尚不得知。”
聂裘在妇奴的搀扶下坐起身,他接过天物,在手上细细摩挲端详着:“七千万金珠?我们世家底蓄可没有那么多。”
聂留意淡淡道:“天物竞拍还要托百里氏大世家世主百里朔的忙。百里氏大世家借予我们两千九百万金珠,我已与百里世主签订契约每年上还五百万金珠,分六年还完。”
聂裘委顿地点了点头,掌中一股灵力微微注入天物。天物上的铭文闪耀出奇异的光芒,涌出一股磅礴纯净的灵力极逝。
聂裘顿感惊讶,再试了一次天物竟毫无反应,困惑道:“留意,这是怎么回事?”
聂留意不知是何情况:“怎么了父亲?”
“刚刚我注入微薄的灵气正如你所说的这件天物会产生一道磅礴的灵力。可现在我再试竟毫无反应。”
聂留意感到惊疑,拍得前只看到花魁展示一次,自己还未试过。他接过天物,朝天物注入微薄的灵力,却依旧毫无反应。
“大哥怎么回事?”聂远合在一旁看得有些焦心,花了七千万还是向别得世家借了近三千万金珠才付上,生怕拍得的是个毫无用处的东西。
聂留意琢磨着,甚感不解,珍锦阁的拍卖会在全国上下是极有名望的,是不可能拿出水货来糊弄:“远合,你看看。”
聂远合接过天物细细端详,天物上面扭曲虬结的铭文看得是一头雾水。他小心翼翼地注入微薄的灵力,但天物却也是毫无反应,惊疑的是为何刚刚世主注入了灵力却有反应。他心里十分焦虑,眼下天物这种情况该如何解释?难不成真是个毫无用处的东西?
“父亲,大哥,我们不会拍了个毫无用处的铁块吧?”
聂裘深思熟虑了一会儿,说:“珍锦阁的信誉是毋容置疑的。这件天物是出自遗帝大墓,必然不是凡品,肯定有它的一番用处,只是我们尚不知晓罢了。留意,你带着天物去找阁主再仔细咨询一下是谁拿出来拍卖的,天物具体究竟是作何用处。”
聂远合把天物交给了聂留意。聂留意将它呈放回玉匣中:“是,父亲。”交付时显得匆忙,并未细细向珍锦阁询问天物的来由以及具体的认知。
……
聂留意在武士的护送下再次回到了醉仙楼。此时珍锦阁已经差不多完成了所有竞拍物品的交付,正准备撤走。
聂留意在醉仙楼女仆的带领下来到了楼顶的一间厢房中。
厢房内点着熏香,一名男子正雅坐在内,男子气宇轩昂,眉目清秀,尤其是那双似看尽世间百态的慧眼令人甚感惊奇。惊诧的是长史候世此时也在。
候世见聂留意突然到来,略带悻然的目光瞥视了他一眼,随即站起身朝阁主揖手道:“萧阁主,此次事关重大,还请萧阁主多多掂量掂量。”话毕,挥袍举步离去。
萧阁主对长史的话依旧面不改色,摩挲着手中青玉茶杯对聂留意微微笑道:“候公再来找我想必是因天物一事吧。”
聂留意皱起眉目送候世离去。萧阁主泯了一口茶目光瞥了一眼一旁的雕花座椅:“候公请坐。”
聂留意回过了神,正襟危坐:“萧阁主,不知您与长史先前都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候公无需过问。候公此次前来是因那天物吧。”萧阁主微微笑道。
聂留意点了点头。
萧阁主向他沏了杯茶,接着说:“候公放心,我珍锦阁的信誉毋容置疑,绝不可能拿出次品来糊弄人。”
聂留意淡淡问道:“萧阁主那天物是何人所出售?又怎知确定是出自遗帝大墓?”
萧阁主微微摇了摇头:“恕我无法告诉候公是谁拿出此次天物出来拍卖。我们珍锦阁有规定是不会泄露出售人信息的。但我能向你保证的是那天物必然是出自遗帝大墓,且还是件宝器。”
聂留意思忖了一会儿:“哦?萧阁主为何如此确定是出自遗帝大墓,还是件宝器?”
萧阁主耐人寻味地说:“那天物上的铭文乃是远古世纪太古至蛮荒的苍文。”
“苍文?”聂留意也略知苍文,这是远古时代流行广泛的古语言之一。太古至荒古纪的转折传说是修灵武道最为繁盛的巅峰,是一个神秘璀璨的大世纪,却也是个悲哀、惋惜的大世纪。
萧阁主点了点头,泯了一口茶接着说:“我游历瀚洲曾在一个古老的宗院见识过苍文。那个古老的宗院名叫星恒,隐秘于瀚洲与世隔绝的大漠中。星恒的人不善于修灵武道,但他们测算星辰之间的轨迹来洞悉天地间。”
聂留意盎然感到新奇地看着萧阁主:“这世上真有能够预知天地间的宗院?”
萧阁主淡淡说:“天地之大,无所不奇。星恒的人预知天地间都是已苍文为言,我那时也正好在那学识认知了一些苍文。”
聂留意惊惑地问道:“那萧阁主可看出那天物上的苍文代表什么意思?”
萧阁主略略思索了一会儿,说:“万物归四象,天地根源之本,天之飓风,天之印雷,地之冥火,地之云水。”
聂留意斟酌着萧阁主对天物上面苍文的诠释,须臾了一会儿,不解道:“万物归四象,天之飓风,天之印雷,地之冥火,地之云水,嘶——萧阁主觉得是何含义?”
萧阁主蹙起眉思索了一会儿:“这四象指的就是天之飓风,天之印雷,地之冥火,地之云水。我貌似记得在星恒时曾见到关于这四样东西的图腾,也听星恒的尊老说过。”
聂留意偏激道:“这四象究竟是什么?”
“那位尊老也只是略略说起过,而且我也并未深询。那位尊老说这四象乃是天地世间诞生的根源之力,蕴含着天地的力量。”萧阁主侃侃而道。
聂留意震惊地嘴巴翕动着,手也跟着不禁微微颤抖着,嗫嚅了一会儿,感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萧阁主说得是真的?”
萧阁主严谨地点了点头:“关于天物上面苍文的释义除了候公您,其他人我可没告诉过。”
聂留意陷入了沉默,如果这天物真如萧阁主所说蕴含着深邃强大天地之力,若是让其他人知晓必然为自己世家带来未知不可预料的灾难。而且如此强大恐怖至极的力量恐怕也不是轻易能够驾驭的,更何况现在压根还不知晓天物如何使用。
半晌后,聂留意继续问:“萧阁主,为何先前往天物里面注入灵力会有所反应,而现在却毫无反应呢?”
萧阁主淡淡道:“候公不必多虑。我先前探究过,每注入一次灵气有所反应后需要过一段时辰才能有反应。天物貌似某种机栝,需要什么特定的事物才能打开。至于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了。”
聂留意长吁了一口气,照萧阁主说得这天物只有特定的事物才能打开或使用,可究竟是何东西才能打开或使用天物?若是找不到,那这天物岂不是沦为一件毫无用处的废品吗?就算是如此,这天物若真是关系到那蕴含天地之力的四象,就算没有能够打开或使用的东西那也是一件极其珍重稀世的宝物,绝不可轻易让外人知晓,只怕会招来一些心怀叵测之人。
萧阁主看着聂留意心事重重的面色,泰然说:“候公无需堪忧。我今天对候公所说的关于天物的一切都属实,你我之间的谈话我是决不会再告诉另一人。”
聂留意问道:“萧阁主可记得那星恒宗院在瀚洲大漠的具体位置吗?”
萧阁主须臾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星恒在瀚洲可以说几乎没人听说过。我那一次也是有缘才能见到,离开星恒如一场幻梦,记不得去回得路。候公莫非是想去星恒?”
聂留意沉默了片刻,萧阁主似雾的话令他困惑不已。一个连瀚洲本土大陆都未有人听闻过隐秘在大漠中神秘宗院,加上萧阁主所说他是随缘才见到,顿时让他打消了去瀚洲探寻星恒宗院的念头。
聂留意觉得了解的也差不多了,站起身揖手准备离去:“多谢萧阁主今日所言,天物如此之重,尽管现在不知该如何使用,我世家还是会好好珍藏。还请萧阁主日后定当不要向外人透露今日关于天物知道的惊世秘密。”
萧阁主也站起身揖手慎言道:“候公放心,你我今日谈话我定当保守。恭送候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