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陵王跟明澜早看出来惩罚玛姝婕是明藤弃车保帅的做法,没人肯为玛姝婕出头拆穿明藤的谎言。他们的目达到:让莫离看清玛姝婕的为人。
“苏姑娘是我请到府里来鉴定宝物的,现在她受了伤,我难逃其咎。”明藤爽快承认过失,“无论如何,我一定派人尽全力医治苏姑娘的。”
姗姗来迟的大夫,替苏婼嫣取出插在胸口的剑,止血后,简单的包扎伤口。
苏婼嫣缓缓醒来,脸色苍白如纸,一双清澈的亮眸直盯着寒陵王,毫不顾忌。
莫离欣喜若狂,“你,你醒了。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不舒服,要喝水吗?”
一连串的反问,苏婼嫣无从回答,她很诧异,明澜伤了她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平稳的情绪变得激动,“明澜,你为什么要害我?”
“苏婼嫣,事情已经弄清楚了,是误会。”莫离替明澜解释,他差点拿匕首做了追悔莫及的行为,以后,无颜再见明澜。
“莫离,什么时候你开始向着别人,我亲眼看着明澜朝我刺过来,还会误会她不成?还是说你觉得我故意冤枉明澜?”寒陵王喜欢明澜疏远她,如今莫离也替明澜说话,苏婼嫣感觉有明澜的地方,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她讨厌明澜。
明澜压低语气:“苏婼嫣,我端来的那把剑刺向你,导致你受伤并非我的意愿,对这事我深感抱歉。”
“你这是承认了?”苏婼嫣圆目微睁,她要让寒陵王看清楚表里不一的明澜,就算寒陵王不喜欢她,她也不愿寒陵王被‘虚伪’的明澜所骗。
寒陵王知道能言善辩的莫离,遇到克星苏婼嫣,就变成哑巴。他说:“苏婼嫣,这事真的跟明澜没有关系,是玛姝婕将灵力渡入剑内,在明澜端剑的过程中,无意触动剑鞘,让你意外受伤。”
苏婼嫣愣住了,玛姝婕跟她势不两立,完全有害她的理由。可私心就是不想相信明澜,她无法忘记剑刺过来的场面,淬不及防。明澜夺走她最爱的寒陵王,又伤过她,她做不到以前的豁达。心底有些失望:“不是明澜做的?”
“嗯。”寒陵王点头。
寒陵王的说辞在苏婼嫣听来,更像是为明澜开脱的借口,为了让寒陵王觉得她是一个大度的人,她假意相信。内心深处,将明澜从朋友的行列中除去。
苏婼嫣艰难的站起来,莫离上前搀扶,“你伤才包扎好,别乱动,以免伤口裂开。”
“送我回去。”苏婼嫣不想呆在这里继续看明澜跟寒陵王的恩爱,你情我浓的场景只会让她更心痛。
“苏姑娘在世璟府休养几天吧,等伤好一点再离开。”明藤挽留,阴暗的眼底,却开始策划另一条计谋。
就连明藤都出言挽留,她何不借此机会留下,看看明澜与寒陵王的感情是不是无坚不摧?她虚弱的撑起笑意:“既然族长大人如此盛情,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嗯,我派人给你准备点药膳。”明藤说完,先行离去。
“今天,就让我照顾苏婼嫣吧,你们两人先回去。”明澜自觉留下来,陪苏婼嫣不仅出于朋友间的义气,还掺杂着误伤苏婼嫣的歉意。
苏婼嫣婉言拒绝:“谢谢你的好意,你既是世璟族的三小姐,又是寒陵王的未婚妻,身份尊贵,我怎敢劳烦你?有下人侍奉就够了。”
明澜看出苏婼嫣跟她的关系产生了隔阂,委屈望着寒陵王。当时剑毫无征兆飞出去,她只想拉住剑救苏婼嫣,可惜不止没拉住剑,还让苏婼嫣以为是她下的手。
寒陵王搂着失落的明澜,低声安慰:“苏婼嫣身体比较虚弱,情绪也不稳定。等她伤好了再慢慢解释,她会信的。”
明澜无辜的看着苏婼嫣,暗自点头。
“苏婼嫣,我跟明澜不打扰你养伤了,有需要随时派仆人找我们。”寒陵王留下这话,带明澜离开,这件事根本不是明澜的错,他不想让明澜看着苏婼嫣的伤,徒增难过。
苏婼嫣觉得明澜摆出无辜的眼神是在演戏,不屑转过头。
偌大的屋里只剩两人。莫离给苏婼嫣倒了杯温茶,细心喂她喝下,劝着:“苏婼嫣,这事是玛姝婕做的手脚,跟明澜无关,你别往心里去。”
“一个人拿着剑指心窝怎么能不往心里去?万一剑刺中我的心脏,我死了呢?你是不是还要帮她说话?”苏婼嫣心中不平,受伤的是她,莫离非但不关心她的伤势,还帮明澜说话气她,脸气得绯红。
莫离否认:“不是帮她,我说的是事实,她不是故意伤你的,都跟你道了歉,你何必紧紧抓着不放,坏自己的心情呢?”他理解苏婼嫣的心情,不想苏婼嫣像之前的他,因为心情做出过激的事。
“别把我看得太好,我的心怀没你想的那么宽广。”苏婼嫣眼底燃起的无名火无法熄灭,加上莫离‘偏袒’的态度,火势更旺。
“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的。”莫离听苏婼嫣贬低她自己,非常不舒服。
苏婼嫣忍不住轻笑:“最好?你是不是对每个女人都这么说。玛姝婕会设计害我,都是你四处留情惹的祸。”想到玛姝婕在她面前颐指气使的模样,胃都气得抽搐。
莫离薄唇微张,接着又闭上,无话可说。跟玛姝婕的那段情,根本的年轻气盛时的无知,倘若时间可以倒流回到过去,他宁愿不曾遇见。
“怎么不说话,是心虚了?”苏婼嫣一颦一笑间皆是嘲弄之意。拆穿莫离虚伪的假情假意,振奋的快感油然而生。她最痛恨明明花心却仍装成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样骗取感情的人!
“不是不说话,是不知道说什么。”莫离显得很无措,失神的瞳孔里倒映着绝美的容颜,似乎变得陌生遥远。
苏婼嫣冷眼相看:“没话说就回去吧,我要休息。”
“可是……”莫离依依不舍的看着苏婼嫣,“我想留下来照顾你。”他鼓起勇气,大胆说出内心的想法。
这种痴心妄想的话让苏婼嫣笑得花枝乱颤,夸张的举止失去平日里一贯的温柔,“不妨告诉你,拍卖会散去后,你我对饮。那时我根本没醉,还亲耳听到你对我的表白。”
莫离瞳仁放大,他一直以为隐藏的很深,苏婼嫣竟然都知道。
“我不拒绝不代表对你有感觉,是不想你太没面子,别自以为是的高估在我心里的地位。对了,忘了说毒生双花的解药是明澜费心心思为你找的,跟我没什么关系,只是我代她接花,不要心存感激错了人。”苏婼嫣说出绝情的话,无非是想彻底断了跟莫离的关系,以免莫离还对她抱有念想。她喜欢的,永远是救她于危险的寒陵王。
“明澜……”莫离此刻心里的落差很大,他无法相信有一个女人会为他付出,一股异样的情愫悄然蔓延在他的心河。
“没错。”苏婼嫣点头:“还有,即便寒陵王喜欢明澜对我没感觉,我也不会喜欢你。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尖锐的话,宛如匕首,狠狠划开莫离的心伤。这些他都知道,他情愿无底线对苏婼嫣好,感动苏婼嫣,无情的话,粉碎他自欺欺人的安慰。他嘴角颤动:“没关系,我可以等,等到你回心转意为止。”
苏婼嫣急了,语气不由自主加重:“你是不是听不懂我的话?莫离,我让你别死皮赖脸的缠着我,我不稀罕你对我的好,你放过我,好吗?”
莫离放弃男人的骄傲,近乎哀求的姿态:“我不是缠着你,是真心喜欢你。不管你心里有没有我,我只想默默的守在你身边。”他能肯定,对苏婼嫣的感情是前所未有的真挚。
“我不想听你的花言巧语。”苏婼嫣捂着双耳,抓狂:“门在那边,你走。”
莫离十分失落:“就算你不喜欢我也别赶我,求求你。”
“是不是不走?”苏婼嫣扯下发簪,置于胸前:“天下的男人死光了我都不会看中你,你若执意留在这里我就让你陪一具死尸。”
“有话好好说,别乱来。”莫离妥协,以死相逼,苏婼嫣究竟厌恶他到什么程度?
苏婼嫣深呼吸:“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我数三声,你还不离开,这一下我就插在胸口!”
“一。”
莫离着急,慌忙劝阻:“别这样好吗?”苏婼嫣不理。
“二。”
束手无策的莫离,焦躁不安。
“三。”
就在苏婼嫣刺向胸口的刹那,莫离认输:“我走还不行吗?”
苏婼嫣收回发簪,秀手直指门口。
莫离一步三回头,纵使心中太多不舍,爱苏婼嫣胜过一切,包括身不由己的放手。或许从这一刻起,他跟苏婼嫣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吧。
明澜跟寒陵王正准备对弈,棋桌与棋子刚摆好,就看到莫离失魂落魄的出现在眼前。
“这么早就回来了,没陪苏婼嫣吗?”寒陵王非常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