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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慕容庭隐瞒与枫爷搭线的事实,“我跟枫爷不熟,他来府上,是把在集市上被人打伤的暮雪送来。”

明澜担忧不已:“暮雪受伤了?”

“嗯,她现在正在客房,我已经派大夫去看了。”慕容庭如实相告。

“我去看看。”明澜火急火燎的离开,又匆匆赶回来,“还忘了告诉你,封族族长封瀮绝来了,正在正堂等你,迟迟未见你的人,发火在。”

“你怎么不早说。”封瀮绝瞪了管家一眼。

“大人跟明澜聊天,奴才哪敢打断。”管家甚是委屈。

慕容庭不耐烦的推开管家,“算了,懒得跟你计较。”于是,快速前去正堂。

客房里,大夫刚给暮雪诊断完,明澜就进来了,询问:“情况怎么样了。”

大夫一边整理箱子,一边说:“情况不容乐观,她身上多处骨折,能不能恢复就看这段时间的休养了。老夫开了一些药,一日三次,按时服用。”说完,大夫把药单搁在桌上。

“有劳了,我送你出去。”明澜将大夫引出去。

这时,暮雪缓缓睁开眼,醒来。这地方,真眼熟。枫爷果真送她回来了……她眼角氤氲了,想起身看看,遍布满身的伤痕,她唯有硬忍着。

“醒了。”明澜返回。

暮雪点了点头,不过骗了苏婼嫣心里有愧,她直直不敢直视明澜清澈的眼眸。

“听说,是枫爷把你送回来的?”明澜试探性的问了句。

暮雪圆目微睁,随即猛摆了一下头,无意扯到脊背上的筋,她小声说:“我不知道。”她背叛过明澜一次,如果明澜知道是枫爷送她回来,很容易联想到她又重新替枫爷效命。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明澜理了下袖口,慢坐在床沿边。

“我是真不知道。慕容庭赶走我后,我无家可归,在集市那边被人拳打脚踢,后来晕了。”暮雪盯着明澜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回答,生怕明澜从她不自在的神色中看出端倪。

明澜显然不信暮雪的说辞,第一,暮雪生性自卑,回来乘马车都不敢掀帘子的人,怎么敢去人群繁密的集市?第二,她受伤了,枫爷出现救她,未免出现得太及时。第三,暮雪曾被枫爷用金网控制过,兴许,枫爷不仅在行为上,甚至在心里,恰到好处控制暮雪。

从她牵强的语气与忌惮的眼神,明澜一眼看出暮雪玩的是苦肉计!这样也好,省得她满族去找暮雪追问苏婼嫣的下落。

气氛静得沉默,暮雪不由害怕,“你不信我吗?”

“信。”明澜没有揭穿暮雪的谎话,满不在乎的问:“在你被赶出府的这段时间,苏婼嫣也不见了,这事,你清楚吗?”

“她不见了?”暮雪故作惊讶,“是不是被慕容傲天抓走了?”她试图转移明澜的注意力,反正苏婼嫣本来就被慕容傲天掳走了,若是明澜能救回苏婼嫣,她对苏婼嫣的愧疚,就不会那么深了。

明澜清秀的瞳眸里,满是轻蔑:“你还不知道啊?门口的侍卫告诉我,苏婼嫣跟你一同出去的,现在你回来了,她下落不明。”

暮雪眼皮一跳,糟糕,她竟然把这么重要的细节忽略了。暗自懊悔说错话,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让明澜知道她再背叛,连这半条命都没了,反正也没人看到她把苏婼嫣交给慕容傲天,没有确凿证据的事,她抵死不认就成,“苏婼嫣是同情我被赶走的下场,特意带我吃一顿算是饯别。”

“以苏婼嫣的性子,这种事情她不可能不告诉我,你最好老实说。不然,枫爷能用什么样的手段把你送进府来,我就能用什么样的手段把你赶出去。”明澜见暮雪嘴硬,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霸气的话,威慑到暮雪,她吞了吞喉,“这事怨我,苏婼嫣想跟你说,是我不让。我在小镇上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不计前嫌,带我回来。甚是因为认亲的缘故,苏婼嫣与慕容庭大吵,我不想你们为了我的事,闹得不愉快。我也不想再麻烦你。”

“听起来合情合理。你这么为我们着想,待会我就派人送走你吧,免得你心里过意不去。”明澜作势起身。

“我不……”后面‘想走’两个字还来不及说,暮雪意识到即将说出的话与先前说辞不符,立即改口:“我不能走。我这伤很重,等伤好一点,我会自己离开的。”

“没事,我让人抬你,免得慕容庭又欺负你,别说反抗,你连动都成问题。”明澜唇角勾起笑意,暮雪还敢跟她玩心眼,不自量力!

暮雪急了,哭咽着:“我都这副模样了,你还容不下我。你在寒陵王面前装出一副心胸宽广的模样,实际上心里还对我背叛过你的事耿耿于怀。”

狗逼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这句话用在暮雪身上,再合适不过。明澜冷笑:“才几句话就原形毕露了?”

“自以为冰清玉洁,其实你跟我一样,带着面具做人。”暮雪气急败坏,讽刺着。

明澜不怒反倒笑了,发钗上流苏随着她的笑声轻颤,“至少我对朋友真心付出,问心无愧。而你,是利用朋友对你的同情,像你这样的人,活该慕容庭不认你。”

“你……”暮雪绷直身体,分不清是心里的痛还是身上的痛。

“听不下去实话么?自从慕容庭知道我是炼金师后,对我百般巴结,想必我提出让他赶走你这种小小的要求,他会很乐意为我办吧?”明澜给过机会,但暮雪的所作所为,让她失望了,从朋友变为敌人,是暮雪的选择。

暮雪的软肋被明澜扼住,她不得不妥协:“不要,我求你行行好,不要让慕容庭赶我走。”

“我凭什么要对你好?你不是说我喜欢装,对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吗。我留下你,岂不是对不起你的话?”明澜毫不留情,即便暮雪不交代与苏婼嫣相关的事,她有办法顺着枫爷这条线,找出来。

“是我看口不择言,我该死。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一次吧。”暮雪乞求着。

明澜拂手,镶金线的广袖随之摆起长长的弧度,绝美至极,“原谅的次数多了,你不珍稀。我会亲自从枫爷嘴里问出苏婼嫣的下落。”

暮雪额角渗出一串虚汗,明澜不仅知道她跟枫爷有关系,还知道她跟苏婼嫣的下落逃不了干系,逼不得已全盘托出:“一切都是枫爷逼我的,他让我把苏婼嫣骗出府,承诺帮我留在这里,我没有办法,才同意他的要求。”

“苏婼嫣待你那么好,你凭什么利用她的安危来换回到这里的机会?你不是没有办法,而是为了一己之私!”气愤的明澜替苏婼嫣感到不值。

“事情发生了,你埋怨我也没有用。”明澜的斥责,暮雪一点没有承认过错的想法。她觉得自己是最可怜的人,理应被饶恕。

暮雪理直气壮的态度让明澜心寒,心底深处对暮雪仅存的最后一点同情,消失殆尽,“我没有埋怨你,也没打算从你这听到关于苏婼嫣的下落,你好自为之吧。”

“明澜,你别走。”暮雪身体大部分被纱布缠绕,挣扎动不了。眼睁睁看着明澜消失在视线之内。

另一边,慕容庭抵达正堂。笑脸相迎:“族长大驾寒舍,在下有失远迎,还希望不要见怪。”

封瀮绝安然不动的靠在藤椅上,换了个姿势翘腿,“哪里,进府这么久,一直未见你,我还以为慕容族的神使换人了。”

这是咒他当不了神使!慕容庭脸上挂不住,想他以后会成为慕容族的族长,自然不会是神使,便不再把封瀮绝这句难听的话放在心上,和气的说:“都怪管家不会办事,来了客人不知道跟我汇报,让我怠慢了族长。”

封瀮绝见下马威使得差不多,客套的应了句:“既然是仆人的错,就算了,我也不是那种紧揪着不放的人。我不仅是明澜的姐夫,也是她的朋友。她留在这的话,那我也懒得去找客栈……”言外之意是他要和明澜一样,留在府上。

“自然,你与寒陵王都是四大家族的族长,能招待你们是我的荣幸,只要你不嫌弃,随时可以住下来,我派下人给你准备客房。”慕容庭爽快的应道,同时,他看到封瀮绝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女子,女子长发及腰,眸珠像玉一样碧透,深处人心。这似曾相识的眼神,让他脑海中情不自禁回忆起慕容雪的眼睛。

“看什么呢?她可是我们封族的炼金师,你别想打她的主意。”封瀮绝将慕容庭失魂的表情尽收眼底,他本来以为步仁死后,族长不会再有年轻的炼金师。而在明澜走后,其中有一个长老的孙女,也就是沈玉卿,四处游历学习炼金术后回来,成为封族御用的炼金师。

沈玉卿不悦皱起眉,她只喜欢封瀮绝,其他的男人,她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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