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隐,老娘养了你这么些年,你去是不去!”
“伯娘,家中有念娘,有阿朗,我......我怎么去啊!”
邱念被一阵吵闹声吵醒,她迷迷糊糊的睁眼。
邱念处在一个矮小的茅草房里,茅草房空空荡荡,一张又臭又旧的木床上堆放着一个破枕头和一床潮湿的被褥,她身上盖着的被子也是又潮又破。
远处放着一张已破了好几个洞的木桌,上面放着两只破碎出好几个缺口的茶碗,还有一个没有盖子的土窑茶壶,木桌右边有一只木头都腐烂的柜子。
这是......哪儿?
她不过和朋友在山坡上搭着帐篷睡了一夜,怎么躺到别人家里去了呢。
邱念撑着乏力的身子,口中干裂的有些口渴。
邱念脚软着下床,跌跌撞撞的走到木桌旁。她拿起茶碗,茶碗里都是土灰。用茶壶里的水把茶碗涮了涮,然后一股脑的喝了两三碗,邱念才缓过神来。
她身子虚软没有力气,手一滑,“啪”的清脆一响,茶碗成功碎了一地。
外面的吵闹声戛然而止。
房门蓦然被人推开,一个穿着青蓝布衫的女人风风火火的进来了,她低头看着地上的破碎的茶碗,再看看邱念,叫骂:“没用的东西!”
说着她要上手,突然一个男子闯进来护在邱念身前,冷声:“勿要动她。”
这男子背对这她,看不清样貌,不过见妇人神情一窒,似被他吓到了。
那妇人狠狠的瞪了男子一眼:“明日一早,你给老娘参军去!”
她狠狠在木桌上踢了一脚,气汹汹的走了。
那男子终于转过身来,抓起邱念的手,温声道:“念娘,无事罢。”
邱念看到他模样的一瞬间,感觉全身的细胞都苏醒过来,每个细胞都尖叫着。
太帅了!
他身高高挑,皮肤呈现小麦色。一双深邃的眼睛此时担忧的看着她,墨色瞳孔比旁人要漆黑三分,似要把人吸进深处,两片薄唇因紧张微微抿着。墨发被木簪挽起,穿着布衣却如乱投草莽的翩翩公子,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还未来得及答话,邱念只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的,随着一阵刺痛,一股陌生的记忆强行注入脑海。
“唔……”剧烈疼痛让邱念痛呼出声。
秦隐见状,连忙扶住她,语气关切:“念娘,你怎么了?”
邱念甩了甩脑袋,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却是懵了。
她……穿越了!
穿越到同名同姓的,一个……农女身上,和面前男人成亲五年,有一个孩子。
“念娘,你…你先坐下。”秦隐有些手足无措的扶着她坐下,以为邱念是在担心他参军的事情,思量了一会儿,道:“念娘,你别担心,参军了有军饷,我不会饿着你和孩子的,等我出息了,就把你们母子接过去。”
邱念抬头,看着这个信誓旦旦的男人,终是勾着嘴角点了点头,“好。”
夜晚,秦隐躺在邱念旁边,在黑暗中见邱念死死抓着他的衣袖,叹口气:“念娘,我明日将动身参军去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和朗儿。我走后,伯娘若要刁难你,你也勿要任她欺负。我会寄钱回来,不会让你和朗儿受苦的。”
“你说的我都知道,你自己也小心些,战场上……”邱念顿住,心里忽然有些伤感。
刚穿越过来,有了个美男夫君,还没来得及培养感情呢,人家就要参军去了。
哎!
邱念忽然转身倏地抱住秦隐的脸,邱念还未如此主动过,惊得秦隐一愣。
“夫君明日便要离开,那今晚……”
原谅她一个二十世纪新时代女性,没有男朋友,所以……她想男人了。
反正面前这个是她夫君,吃了就吃了。
秦隐皱皱眉头,又摸摸邱念的脑袋,喃喃:“胡言乱语,难道中暑未好?”
邱念握着拳头,美梦稍纵即逝,机会不可流失!
她一把翻身骑在秦隐的身上,黑暗中的眼神如同野兽捕猎时发出暗暗的红光,哼笑:“先吃一口再说!”
次日清晨——
秦隐背着行囊,和邱念挥手告别,她低头看着冒出来的四岁儿子秦朗。哎,直接跳过结婚生子的步骤,还真是……
时间一晃,过去了大半个月。
邱念是秦家的媳妇,与秦隐结婚五年,有了秦朗。而秦隐爹娘早亡,由二伯一家带大。
二伯一家为免徭役赋税,便把便宜侄子秦隐派去参军。
秦隐走后,邱念开启了被伯娘冯氏压榨的苦逼生活。
早上起来拔猪草喂猪,再煮一家人的早饭;全家吃完邱念洗碗,洗完碗后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又被冯氏指挥着洗全家人的衣服。衣服沾满汗水和黄土,浸上水后,衣服仿佛变得千金重,邱念的手在里面奋力的揉搓着,一边洗一边腹议。
别人穿越吃香喝辣,她穿越喂猪洗衣服,咋越想越来气呢!
不行啊,秦隐不知何时能回来,这种苦逼日子一直过下去会疯的。
她得反抗,她要民主!
好在这个儿子秦朗孝顺,年纪虽小,但力所能及的帮着她。
这日邱念抱着在河边浆洗好的衣服往家里走,秦朗抓着她的衣角在给她讲笑话。
还没进家门口,哗啦从院门口扔出一个包袱。
“丧门寡妇,带着儿子赶紧走!”
冯氏叉着腰站在门口道:“县上传来的消息,秦隐战死了。”她撇着嘴,“秦隐自从娶了你这个克星就没好事,如今你把他克死了,别想来克老娘。”
秦隐,死了?
邱念脑袋里嗡嗡的响,那个曾把她护在身后的人,死了......
秦朗一听,小脸开始耷拉下来,后来攥着邱念衣角的小手抓的越来越紧,默默淌下眼泪。
邱念咬着牙,刚好她不想在这受窝囊气,她点点头:“行啊,我们分家。”
冯氏一愣,以为邱念会哭着求着收留他们母子。邱念答应的这么爽快,反倒让冯氏有点不自在。
她转念想能将两个人赶出去,还不用她管吃管喝,很划算。
于是找来村长,邱念道:“既要分家,该把财产算一算吧。”
秦隐的爹是长子,享受头一份家产,就算早亡,财产该是秦隐的还是秦隐的。
冯氏叉着腰,冷哼着:“秦隐在我家白吃白喝白住,你俩婚礼是我置办的,你生孩子找稳婆的钱是我掏的。你娘俩吃住也是我管,财产?你们早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