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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觉悟

不知所起,已不知所终,此“情”可谓是对身处漫长暑假时的最佳形容。

镜头转到丹生公寓303室……

暑假已经过去一周,却也只是过去了一周。期间,除了跟欧阳莫默出去浪了一天,其余时间皆循环着沐云理想的堕落生活——睡醒吃,吃饱玩,玩困睡。

然而近墨者黑也就算了,平日里与沐云如影随形的梦儿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常常一觉睡到大中午,当沐云把香喷喷的饭菜做好才悠悠醒转。并且作为一名合格的吃货,每次外出的采购起码有一半都是为梦儿准备的零食。不仅如此,梦儿还霸占了家里唯一的笔记本电脑,使得沐云只能一边老老实实玩手机。

不过好在,被沐云带坏的梦儿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追番补剧上,如果觉得无聊了,沐云便可并排而坐加入“学习”……

场景一——耍帅凹造型。

梦儿:为什么这些人说话行为的方式和欧阳那么像?

沐云:“因为他们与欧阳师承一脉,尽管境界不同,但中二都是殊途同归。”

场景二——垃圾话时间。

梦儿:为什么明明要打起来了,却说着说着就完了?

沐云:“嘴遁——一种破坏力视人而定,拥有着一言逆转结局可能性的强大忍术。”

场景三——修罗场。

梦儿:为什么他们会这么熟练?

沐云:“因为已经到了白色相簿的季节。”

……

午后,沐云难得想要外出走走。

大街上,看着东张西望的梦儿,沐云忍不住叮嘱道:“梦儿,由于前阵子的过度消费,没有收入的我们接下来必须省吃俭用一段时间,明白了吗?”

恰好在暑假前,沐云打工的便利店招了一名稳定的店员,于是他便无可奈何的“失业”了,打算过几天再在附近找一份合适的零工。

“呜……”一想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各种美食从眼前飘过,梦儿顿时嘟着嘴,学着动画里的角色,可怜巴巴的直盯着沐云。

“啊~”仅不到十秒,沐云就被加持了撒娇状态的梦儿给轻松“打败”,“好啦,好啦,回来的时候给你买就是了,最多三样哦。”

梦儿甜甜一笑,开心的绕着沐云转了几圈后,在小本本上写道——不用谢。

“熟悉的贱气。”沐云无奈苦笑。

日常小小的幸福就这般渐化为珍藏的回忆。

沐云与梦儿言笑晏晏的来到下一个转角时,前方传来了小孩子的哭声……

“呜——哇!妈妈,我的气球上天了呜啊~”

气球不上天难道还要入地不成?

沐云按捺下吐槽出声的冲动,看向事发地点——路边的一棵树下,一个哭泣的小男孩边抹着眼泪边指着挂在树丫上的一只印有超人图案的气球,时不时还摇晃着母亲的手来宣泄委屈。

“嘛。”虽然没有日行一善的习惯,但像这种不算麻烦的小事,沐云平时还是挺大概率会选择帮忙。

不过在那之前,为了避免套路桥段的发生,沐云认真的察看了下四周……并未发现有美少女的身影。

“我可没有在别人眼中留下好印象的兴趣啊……”

虽说债多不压身,但一旦与“情”之一字牵扯上瓜葛……沐云想想就一阵头大。

“好啦,别哭了,再哭小心你也要上天了。”沐云路过小男孩身边时,顺便摸了把滑溜溜光头脑袋。

注意力被分散的懵懂小男孩停止了哭泣:“大哥哥,为什么我也要上天啊?”

沐云笑着解释道:“哭泣哭气,把气都哭出来了,不就会像气球一样上天了吗?”

“……”连同小男孩的母亲在内,路人们一阵无语。

没有理会跃跃欲试的小男孩,沐云转身之际骤然起步,携前冲之势“嗒”的踏在了树干上,转瞬即坠的时间内身形却如轻羽般飘然几个变换,成功捉住挂在近五米高的气球的绳尾,最后忽的惊鸿翩落。

在路人们转为目瞪口呆的无语中,沐云将气球递还给小男孩,潇洒离去。

“谢谢你!超人大哥哥!”

听到身后的大声呼喊,沐云只是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深藏功与名。

漫无目的走到一道长石梯前,沐云似乎又遇上了一件需要帮忙的事情……

他主动向身旁一名佝偻着背的老奶奶问道:“您的行李看上去似乎有点重,需要我帮忙抬上楼梯吗?”

“噢?”老奶奶面目慈祥,“那就麻烦你了,小伙子。”

于是沐云上前两步,将一个比老奶奶还要高大的行李箱一把抬起,然后……又一把放下。

“小伙子,行不行啊?”

“不行。”嘴上这么说着,沐云调动一丝灵力,重新将近150公斤的行李箱抬起,一步一步的踏上长石梯。

“呼……”总算迈过最后一阶石梯,沐云长呼一口气,放下的行李箱砸在地面发出“砰”的轰响。

跟着走完石梯的老奶奶来到沐云身边,拍了他两下:“不错嘛,小伙子,绝非等闲之辈!”

“噗!噗!”与老人家完全不符的沉重力度拍得沐云摇晃欲坠。

“不过啊,还得再练练。”老奶奶哈哈笑了几声,悠闲的拉着行李箱,留给沐云一个矮小却又高大的离去背影。

“果然,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

商业街,沐云仰头将最后一口饮料倒入口中,随手把玩着空空如也的饮料罐,梦儿则在一旁美滋滋的享用着大份草莓冰淇淋。

人来人往中,忽然传出了一声妇人的尖叫——

“来人啊!有小偷呀!”

沐云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男子正从发出呼喊的倒地妇人身后位置惊慌逃离,迅速拨开人群匆忙穿行。

“唉。”沐云心情略显复杂。

叹过了气,随着沐云手指舞动,饮料罐在空中划出一道绚烂的轨迹,意念之间,一丝灵力导入罐中,紧接着一个看似随意的覆手抛投,空罐顿时化作一枚子弹直射而出——

“啊——!”

空罐笔直的击中于人流间奔跑的行窃男子的小腿,慌乱之中的刺痛,使得他整个人失去平衡的重重摔倒在地上,呻吟着暂时无法轻易起身。

“接下来就没我的事了。”沐云低着头,如叶潜丛,悄然将身形掩入人群,不见明影。

妇人带着巡警赶至,顺利将倒地不起的行窃男子抓捕,而就在妇人询问究竟是何人出手相助时,短暂的惊变让路人们议论纷纷……

“是一个年轻人!他比漫画中的主角还要俊美几分,在小女子失神之际,他仅以轻轻的一个抬手,就将贼人隔空击倒在地!”

“不,是一个中年大叔!他一身比健美先生还要强壮的肌肉,只用了一个标准的投掷动作,居然能把空罐像大炮一样的轰出!”

“都错了,是一个返老还童的小孩子!其存在就如同是黑夜中的明月,举手投足间,仙气四溢,而对敌之时,不需任何动作,一个眼神足以让对手形消魂散!”

三人成虎,恐怖如斯。

“……”

沐云二话不说,迅速以路人们难以捕捉的敏捷动作,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

“喂。”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沐云抬头望天,“你故意玩我的对吧?”

接二连三出于好心相助而发生的事件,让沐云给人们留下了各种各样的印象。

“有本事你继续?”

沐云话音刚落——

“喂,臭小子,你撞到劳资了!”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别以为道歉有用,劳资看你不顺眼,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你一顿!”

“呜,不要啊,不要啊!”

沐云木然转头,在公园的饮水台旁,一群不良混混模样的家伙将一个少年围困其中。

又是教科书般的套路剧情,沐云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朝少年A走去。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能给点时间让我问他两个问题吗?”

过分礼貌的找茬让混混们霎时间有些懵然,下意识点了点头。

沐云道了声谢,转身面向瘫倒在地的少年A时,却似乎连伸手扶一把的意思都没有,“骚年你家境如何?”

“家境?我家还挺大的。”

“那有没有学校那么大?”

“唔……好像差不多吧。”

沐云心中有所了然,换了下一个问题:“骚年你会黑化吗?”

“黑化?什么东东?”

“简单来说就是突然会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感觉。”

“这样啊,呃……对了,我似乎偶尔会失去意识,醒来后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医生也说过我有两个人格的样子。”

“……”沐云无言转身,在金毛老大的肩膀上拍了几下:“为你们默哀。”

说完,在混混们和少年A呆滞的目光中,沐云漫步回到长椅上坐好,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默哀?几个意思?”

混混们回过神来时,公园门口却出现了几个类似保镖的身影,慌忙的寻喊道:“少爷,您在哪里?”

少年A面露喜色:“我在……唔!”

一个混混见机不对,立刻捂住少年A的嘴巴,“老大,这小子似乎有点来头,怎么办?”

“啧!这次就先放这小子一马,等外面的那群人离开,我们也准备溜了。”金毛老大也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郁闷的空挥一拳,狠狠的瞪着少年A:“算你好运,辣鸡飞舞!”

殊不知,病从口入,祸从口出——

“辣鸡?飞舞?”少年A双眼瞬间失去一切神采,缓缓起身。

“喂,你给我老实点!”捂住少年A嘴巴的那个混混刚想用力将人制服……

“砰!”

然后他就被一拳打飞了出去。

“天生我材必有用……莫欺少年穷……我命由我不由天……”

打开了黑化开关的少年A,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

“老大,怎么办?”

“打到脸上来了还能怎么办?上上上!冲冲冲!”

“砰!”“砰!”“砰!”

然后混混们就被少年A一个人给打得落花流水,纷纷倒地,痛苦呻吟。

黑化时间结束……

“咦,你们怎么都倒下了?”

罪魁祸首少年A无知亦无情的补上了最后一刀。

最终,毫发无损的少年A被保镖带走,混混们也只能自认倒霉,搀扶着狼狈退场。

“真是看了场好戏呢。”

梦儿歪了歪头,她并未从沐云脸上看出喜悦的表情,甚至心中还感同有一丝道不明的哀伤。

“不愧是传说中的黑化呢。”

少年A在黑化状态的神秘力量加持下,仅以一副普通少年的躯体,单刷了一帮成人的混混。旁观者清,沐云意识到,尽管只是普通人之间,也存在着难以跨越的沟壑。

“不过换我上的话也是差不多的结果吧。”

当然,前提是必须控制力量的分寸。不知从何时起,这副经过灵力淬炼的身体,在触碰到普通人时,竟然会有一种柔弱不堪,用力即碎的感觉。

“这便是‘我们’与普通人间遥不可及的距离么……”

尽管沐云的自负从不是在与他人的比较中诞生的,但他也清楚,即使动作行为上有所控制收敛,但那颗自然凌驾于另一层面上的心,将很难让自己可以完美的重新融入普通人的生活。

仅仅是今天,沐云就收获许多“非人”的评价,如果刚才他选择替少年A出手的话,一拳一个小朋友,现在恐怕还会多上个怪物的称号。

“似乎已经回不到以前平凡悠闲的日子了啊……”

沐云早有觉悟——

“啦啦啦~啦啦啦~我不做人啦!”

“……”

思绪回归平静,然而就在沐云为梦儿讲解何谓“不做人”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震动响起……

沐云看向屏幕上显示的信息,顿时如遭雷击。

仅有的四个大字——

明!天!上!课!

“……”

于是,沐云短暂的暑假结束,漫长的“校园生活”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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